“是你,这全都是你一手在操控,你接近丞相府便是这目的!”
风归业做丞相这么多年,稍一深想便已将所有串联起来。
什么成婚,什么帮丞相府,这些全都是沐辰之的反间计!
沐辰之听风归业这般说,他那满是冷意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他从马背翻身下来,一身喜袍的他风光霁月,陌上无双。
只可惜他眼底满是冷意,无半点温和之态。
他一步步来到风归业跟前,逐字逐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我是今年陛下亲自选出的状元,听命于天子,所作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天子。”
这是他的计划,他可不会傻到直接认下。
风归业气得浑身乱颤,胡子乱抖,是一副被就要被气过背去的样子
“我就说,我就说你为何那般容易便答应帮丞相府,为何你那般厉害便中了状元,便出现在阮莹身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一手算计!”
他语气绝望中又带着无尽的愤怒,却没有任何办法。
沐辰之摇了摇头,眼底带起些怜悯与哀痛:“你身为丞相却作恶多端,不仅仅是踩着旁人上位,收受无数贿赂,你这些年手上沾染的鲜血,就这些便足矣让你死几百回。
陛下派我前来不过是在为民除害,风归业,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受到报应吧?”
他等丞相府覆灭已经等了太久,姐姐也等了太久。
“你、你……你……”风归业说不出话来。
沐辰之这话别有深意,既是在暗示他丞相府将死的结局,也是在告诉他,他能办法有今日完全是从前的报应,又或者眼前的沐辰之本就是从前的某人。
想到这,风归业不禁头皮发麻,他看着面前的红衣青年,有熟悉感再次涌现。
“辰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丞相府!”
是揭下盖头且满脸悲伤的风阮莹在说话,她脸上满是泪水,周围是团团将她围住的御林军。
此刻的她也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沐辰之的眼底带着不可置信与伤痛。
她以为是丞相府在利用沐辰之,但似乎这一切都是沐辰之在算计丞相府。
他怎么能这样!
沐辰之看了眼身穿鲜红嫁衣的风阮莹,他那双满是冷意的桃花眼底没有任何波动。
他从来没对风阮莹动心过,若非是有仇必报他根本不可能主动接近对方,更不可能喜欢对方。
他从来不喜欢风阮莹这种女子,他心中只有周小姐。
沐辰之撩了撩袖袍,他对旁边的御林军首领微微颔首:“麻烦程大人了。”
程首朝着旁边的人挥挥手,笑道:“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旁边的御林军上前毫不留情的将风阮莹的双手反锏后叩住,动作粗鲁冷硬,这是对待阶下囚的方式。
风阮莹被吓到了,她的手臂被扭得又痛又难受,忍不住大叫道:“沐辰之,你不能这么对我,沐辰之,你救救我,父亲,母亲……”
今天不是她大婚的日子么,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丞相府会被查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风归业听到女儿痛苦的喊声,有些不忍的看向沐辰之:“这一切不关阮莹的事,你且放过他,全部由我来承担即可。”
“由你来承担?当年郑家与沈家可没犯任何事,怎地不见你放过他们?沈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不都被你亲自灭口,当时怎不见你放过他们?
风归业,这人世间的因果报应有许多,即便你权势滔滔最终也会遭受报应,你这么多年做下的恶,整个丞相府都不足以弥补,”沐辰之的话带着些嘲讽,但他的语气却是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恨意。
只在那双丹凤眼底深处,才能看出丝丝恨与怨。
这是他们姐弟二人这么多年苦苦压抑的结果,在那些黑暗的日子中,他们仅凭这些恨意度过。
风归业浑身颤抖,他眼底满是惊惧与绝望,眼前之人的模样与气质逐渐与十几年前的人重合……
“是、是,是你,你、你……”
到嘴边的名字怎么也吐不出,沐辰之袖口轻微浮动,有细针自风归业身上几个穴位穿过。
下一刻,风归业便倒了下去,就像是被吓晕了。
“啧,当了这么久的丞相竟是这般胆小,看来从前作恶的确不少,”程首摇了摇头,国字脸上满是感叹。
旁边的御林军立即上前,将风归业像拖死狗般拖走了。
“父亲,父亲,你们不要动他,你们不可以动他,他是丞相,他是当朝丞相……”风阮莹脸上除了眼泪还有绝望。
她这次是真的怕了,也真的意识到丞相府完了。
沐辰之听着风阮莹的哭嚎声,他只觉聒噪不已,相比起十几年前风归业在抄家现场便将沈府所有人手刃,他今日都是仁慈了。
“沐兄,今日是你与周小姐的大婚之日,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我,你且在状元府给我留口酒菜即可,”程首碰了碰沐辰之的肩膀,他笑呵呵的开口。
这位状元郎不仅长得好,还是个能屈能伸的真男人,行事作风也颇为正派,他觉得甚好!
沐辰之脸上浮起一个笑来,他朝程首拱了拱手。
他说道:“那便麻烦程大人了,我会在状元府给兄弟们单独留个宴请的院子,待大家办完事便都前去吃酒。”
与程首搞好关系,以后会大有用处。
“那我便替兄弟们谢过沐兄,”程首也不推辞。
沐辰之在交代完后便准备走,风阮莹见状连声开口祈求:“沐辰之,辰之,你不能、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只要你带我走,我便原谅你从前算计我,算计丞相府,我们、不,你与周小姐好好过,我如何都可以……
只要你带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身上华贵的嫁衣因方才的挣扎已起了褶皱,脸上的妆容也被泪水冲刷花了,头上的凤冠更是歪歪斜斜,整个人狼狈不已。
但此时她已顾不上那么多,她只想活着,不管用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