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定邦在疯狂的吓唬罗通山,因为后者并不知道高层已经准备对鲍家动手了,拿下罗通山可能会引起的蝴蝶效应是巨大的。
现在就连程定邦也不敢直接拿下罗通山,他只不过是想掌握证据,顺便在罗通山落马之前让他通过米桥水库的报批工作。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要利用罗通山来给鲍家反馈那些不真实的信息,从而达到进一步地麻痹敌人的目的。
两军交战,信息情报十分重要。谁能掌握对方的下一步动作,谁就能把握先机。
别说罗通山,就连鲍家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所造下的孽已经到了快要偿还的时候,毕竟历史上没有在职常委被拿下的先例。
罗通山明显有些心虚地问:“省长,除了自首之外,我还能不能有其他的选择?”
程定邦摇摇头没有接话,但他知道罗通山已经按照他的既定战略在走了。
罗通山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能够隐藏这么深除了鲍家的安排之外,更多的是他懂得如何自保。
现在要让他进监狱,那完全就和他对自己的退路安排背道而驰。就程定邦掌握的情况,罗通山已经转移了几个亿的非法资金到丑利坚,就等着东窗事发之前跑掉。
罗通山现在肯定会认为自己的价值很大,他有足够的理由让程定邦把他留在岗位上,这样一来他可以在鲍家和裴家之间当个双面间谍。
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高层之间的斗争的时候,他就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到时候等待他的,就是丑利坚的美好生活,洋酒洋车洋妞洋房,好不惬意的资本生活。
“省长,你现在让我去自首,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吗?”罗通山深吸一口气后神秘地说。
程定邦冷笑一声:“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好机会,你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虽然知道对方已经上套,但程定邦还是装得十分硬气,他就是要逼迫罗通山自己说出一切,这样才显得真实,就像罗通山相信吴桂林一样,主动靠上去的他不会相信,但是自己努力找到的他百分百确信。
“省长,您这么说可就太小瞧我了。”罗通山傲娇道,“再怎么说我也是鲍家在千河省培养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心腹,我手里掌握的证据不比任何人少。更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我,第一我可以让裴靖泽的报批手续用最快的时间过会。第二,只要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安顿家里人,这段时间我都可以帮你在鲍家打探一些消息。”
程定邦闻言立即反驳道:“你敢让卢川县的报批手续过会?你快别吹牛了!你还是乖乖出门和纪委的同志一起走比较靠谱。”
一听程定邦不信,罗通山立马说出了解决办法:“我当然不敢让这件事在我的手里通过,但是没有法律规定这件事必须要从我手里通过呀!”
程定邦都被绕得有些晕,他知道对方要说出一些惯用招数了,于是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罗通山接着说:“以前那些文件上为什么没有我的签字?那就是因为一到这种时候我就住院,然后出文让下面的副职主持工作,那些会议全部都由他们主持,字也都他们签,所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这次的事情不一样,这次是好事,所以您更加不用担心。反正我身体里长了几个结节息肉早就该切了,今天下午我就回去打请假报告,您只需要批准,剩下的事情我会在厅党组会上面说清楚,在我住院的期间由吴桂林同志主持厅里的一切工作。”
“您想想,连我都不知道吴桂林是您的人,鲍家就更不知道了!到时候过了会他们顶多定我一个失察之罪,这样事儿也办了,我还能推卸掉所有的责任。面对这种情况,鲍家肯定会告诉我下一步的补救措施,到时候我再原文汇报给您,岂不是能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阴险狡诈!令人发指!
怪不得罗通山一直隐藏得那么深,搞了半天他让自己的副手全部背了锅!
虽然最后一段话他说的半真半假,但是无疑给了程定邦一个可以不拒绝他理由。
“你想留在外面的理由,恐怕不是安顿家里人这么简单吧。”程定邦老谋深算地看着对方问。
和罗通山这种人做交易,必须要让对方感受到你在怀疑他的真实目的,最好是能够逼他找几个像模像样的借口出来,否则他随时可能中断交易。
果不其然,程定邦问出这句话之后明显感到罗通山松了一口气,因为只有对他越怀疑,他才会越放心。
罗通山开口说:“我有个私生子,到目前为止除了给钱供养以外还没有见过,我想趁这个机会见见他,否则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都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定邦想都没想就回绝道:“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如果你不能把底细交出来,我就不可能让你在外面。”
沉吟良久,罗通山终于说:“我有一笔钱放在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我必须把这笔钱留给我的家人,否则这么多年来我干的这些事一点回报都没有岂不是白干了?”
“这个理由才解释得通,钱在哪儿,我让人去帮你拿。”程定邦一开口就要没收这笔钱。
因为他知道,罗通山的大部分钱已经转移到海外了,而且对方根本不在乎这笔钱最后能不能拿走,现在找的只不过是个留在外面的借口,好找机会逃跑而已。
罗通山也假装愤怒地说:“程省长,我就最后这点家底了,您连这些也要拿走是不是太过分了!”
程定邦笑道:“你也好意思说这些是你的家底?你把老百姓、把国家都吸干了,这些钱本来就不属于你!而且请你搞清楚,这些钱不是我要拿走,而是收回国家!要么被纪委带走慢慢找钱,要么主动把钱拿出来上缴还能立功减刑,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