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一连串的怒喝,整个殿里没一个人敢说话。
皇子们噤若寒蝉,大皇子不敢吭声,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更不敢吭声。
四皇子抖了抖唇,握紧了拳头,他明明未发一言,甚至垂着眸让人看不到眼神,可脸上肌肉列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讥讽。
这么维护,不还是给太子递了一杯毒酒?
太子现在一定很感动吧。
感动的日后会心甘情愿的喝了那杯毒酒!
“祁承玉(四皇子的名字),你若找不到目标,便将孤当作道标,跟着孤走总不会让你迷失的。”
淳淳劝告犹在耳边,刺的四皇子心绪难平,骗子!
什么‘跟着孤走不会迷失’,都是骗人的!
一个饮毒酒自杀的懦夫!也配让他跟着?!
祁元祚内心叹气,他走上去将桌子上早已放凉的梨水放齐帝手中。
“父皇消消气。”
“四弟被大哥吓着了,说话虽难听,但直白,当不得如此惩罚。”
齐帝明白了,太子想罚大皇子
“既如此,祁承友不悌兄弟,打十板子。”
“四皇子不敬太子,其母禁足思过半年。”
“其他人受了惊吓,回头去朕库房里挑几件喜欢的东西压一压。”
“太子觉得如何?”
祁元祚无言以对:“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
齐帝舒坦了。
慢悠悠的喝了口太子呈的梨水。
下一刻面无表情的抽出帕子全吐出来。
刀了眼太子,怪道:“无法无天。”
齐帝不喜欢梨水,臭小子故意的。
祁元祚佯作不知。
五皇子六皇子心里酸涩。
看看,这就是他们不忿的原因。
这样的圣宠,谁不想要?
都是儿子,有人跪着,有人怕着,还有人笑盈盈的闹着。
夺嫡夺的是圣心。
上辈子失败了,这辈子他们也没任何把握。
若说太子是第一座大山,父皇则是压在他们头顶的第二座大山。
太子被夺权了,被废了,造反了,眼看要倒了。
嘿!父皇又给他扶起来了。
这搁谁不绝望?
齐帝,才是最大的太子党。
几个人心事重重的告退了。
大皇子被拉出去打屁股。
祁元祚殷勤的给齐帝捏肩膀,心里与88交流
“孤总觉得不对。”
88:“啊?哪里不对?大皇子愿意帮宿主杀了其他几个皇子这很好啊,证明宿主魅力四射,没有不对啊。”
祁元祚:“不是这点,孤觉得,父皇的态度不对。”
“天底下真的会有偏心到如此的父亲吗?”
纵观历史,哪个皇帝能放着这么多儿子不管不问,只偏心一个儿子的?
即便是康熙,除了太子胤礽,也关爱大皇子胤褆和六皇子胤祚呢。
祁元祚代入自己,如果他有这么多儿子,即便做不到公正,也做不到如此偏执的偏爱。
齐帝很年轻,且雄才大略,有责任心。
这样一位帝王面对血亲骨肉,不爱也会担起父亲的责任。
以正常逻辑,太后带给齐帝的创伤,会让他比平常人更加重视渴望感情。
齐帝对苏长河和皇后的长情佐证了这一点。
这种人会将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加倍补给自己的后代。
齐帝呢?
对其他儿子野草一样放任。
一副爱活不活,爱死不死的态度。
这违反了人的天性,根本不正常。
不正常,肯定有原因。
祁元祚升起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瞅瞅父皇的头顶,好似看到了层层叠叠的帽子。
是他想的那样吗?
会不会太离谱了?
88指望不上,不妨碍他用别的事情来验证他的推测。
“88,太子三废三立,即便造反了齐帝仍让他做太子,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会服一个被三废的太子吗?”
“无论为国为民,齐帝都不应该再让太子登基,他有这么多儿子,为什么不选其他人?”
88呃了半天,支支吾吾道:
“反正,皇帝死的时候,嘴里念叨的是传位于太子的。”
上一世宿主和老皇帝闹成那个鬼样子,一个喝毒酒,一个天天抱着皇后牌位哭。
齐帝最后是听祁多鱼说了什么,才吐血病重,榻上弥留之际,念念不忘的仍是太子。
88作为旁观者,陪着宿主笑过、怒过、哭过、醉过,宿主上一世也常给它分析许多事儿,唯独没对它说过半句老皇帝。
所以88也不知道皇帝抽什么疯。
它只知道,整个皇宫的人,都有病。
疯病。
祁元祚暂且将这个猜测隐下。
毕竟,太不可思议了。
黏了会儿齐帝,小太子就告退了。
他没有去看屁股受伤的大皇子,他去找了四皇子。
四皇子的行宫与太子的褚映宫离得很近。
“太子殿下,四皇子回来后一直闭门,奴婢们不敢打扰。”
四皇子凶性外露,没有下人愿意亲近他。
祁元祚点头让她们退下,敲了敲门。
里面无人应声。
祁元祚便做主推开了。
门一打开,里面猛然扑出一个身形,凶悍的攻击祁元祚。
四皇子的攻击自成一派,招招要命。
不是掏裆就是抠眼,要么扯头发、踢屁股。
祁元祚嗤他:“谁教你的招数?去了战场,也这样打不成?”
四皇子的攻击一停,下一刻变招,依然狠辣,却不像之前下九流了。
是个武将胚子。
不过祁元祚比他大四岁不是白长的。
陪他玩儿了几招,叩住关节,将人甩在地上,拳头抵住他的咽喉。
“还打吗?”
四皇子凶狠的呲牙,一口咬上他的拳头。
一旁的下人惊呼,要将四皇子拉开制服,被祁元祚制止
“殿下!”
“咬吧,你敢咬,孤就扒了你裤子,让你吃喝拉撒都在屋里,回宫之前,别想出门。”
祁元祚笑盈盈的道:“咬啊。”
四皇子的牙齿啃着太子的指骨,数次想用力钉穿,但这句话充满了威慑力,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用力。
两人僵持好一会儿,祁元祚嘁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手
“你也只敢涂孤一手的口水了,幼稚。”
作话:几个皇子信息不对等哈,别混了,三皇子只知道自己和四五六三个皇子不是亲的,大皇子的事他不知道。
大皇子只知道自己不是亲的,太后干的好事他不知道。
太子只猜到了大皇子不是亲的,对其他皇子,他有猜测,但太离谱,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他的猜测,因此他并没有真正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