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下来,透过屋子里的灯光,方媛媛确定佘建平还没有出去。
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张家庄,方媛媛只能没有把握地在外面守着。
天气越来越热,蚊子叮咬得很厉害,担心留下气味,方媛媛不敢用药膏,只能将一块方巾把脸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直到9点多,屋内的油灯熄灭,几分钟后,一道黑影悄悄走出来,然后,顺着东大街走了十几分钟,又拐进一条小路。
朦胧的月光下,方媛媛赶快跟上去,不敢靠太近,看佘建平往东大街走,突然有些失望。
这条路不是去张家庄的。
然而,十几分钟后,他竟然拐进一条小道。
方媛媛又欣喜起来,这家伙够狡猾,故意绕道,给人一种误导,其实,目的地还是张家庄。
差不多10点,佘建平再次来到那个小院子,在东偏房附近的一处隐蔽低矮的院墙那里,助跑几步,攀上院墙,一跃进入院子里。
很快,院子里堂屋的灯亮了。
几分钟后,油灯又熄灭。
方媛媛想跟着也跳进院子里,刚刚走了几步,退缩下来。
算了,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是少听为好。
回到昨天蹲守的那个小柴垛附近,方媛媛只好再次蜷缩在那里继续等待着。
一直等到凌晨2点左右,估摸着里面的人已经睡下,方媛媛才蹑手蹑脚走进院墙附近。
一个翻身,爬上院墙,而后,跳进院子里,又悄悄来到堂屋里间的那扇窗户下。
透过窗户,传出来男人的鼾声,还有女人匀称的呼吸声。
确定里面的人全都进入沉睡状态,方媛媛用木棍将里屋的窗帘慢慢撩开,而后,将背包里两个铁制药盒拿出来,并点燃里面的材料。
药材发出极其微弱的光,却冒出浓浓的白烟。
带上口罩,方媛媛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两块硬纸当做扇子,轻轻地扇动,让那些烟雾尽可能多地飘进里屋。
几分钟后,屋子里面,鼾声和呼吸声渐渐减弱,直至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些材料是方媛媛下午在药馆临时调制的,为了确保药效,还将其中几味药加得重一些。
不出意外的话,屋子里这两个人能睡上8、9个小时。
一切处理完,方媛媛迅速收回那两个铁盒,使现场保持原样,而后快速离开张家庄。
在镇子附近一处安全些的草垛那里,方媛媛将就着休息两个多小时,待天色蒙蒙亮,才顶着晨雾回家。
一到家,倒头就睡,至于张家庄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它自然发酵吧。
……
清晨8点,值完一个通宵的班,黑三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时,并没有看到自家媳妇坐在院子里梳她那头漂亮的头发,又到厨房看看,还是冷锅冷灶。
“娘的,这娘们真是惯得上天了。”
黑三气愤得一把将锅盖甩在灶上,径直往堂屋里去。
推推门,大门从里面上了门栓,本来就有怒气的黑三一脚踹到门上:“王淑娟,你他娘的,给老子开门!
别以为老子把你抢回来,惯着你,你就上天了,日上三竿还不起床给老子做饭!”
屋里面没有动静,门纹丝不动。
黑三又踹一脚:“王淑娟,开门!”
屋子里沉睡的王淑娟,迷迷糊糊中,被怒吼声吵醒,捶着晕痛的头,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佘建平一丝.不挂,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酣。
外面明晃晃的阳光,还有黑三怒气冲天的吼声,王淑娟瞬间回神,一脚踹到佘建平身上,惊恐慌乱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佘建平被踹醒,抓抓头发,眯眼看看窗外,发现不对劲,迅速坐起来,整张脸几乎是黑菜色地问:
“他,他不会回来了吧?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会杀了我的!”
话还没说完,佘建平吓得失禁,床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谁让你贪睡,怎么还没走?!”
王淑娟尽力压低声音埋怨着,吓得慌乱地找衣服,两手哆嗦得根本抓不到衣服。
这边,听到屋子里的动静,黑三感觉不对劲,捡起地上一根小木棍,伸进窗户里,将窗帘挑开,昏暗的屋内,一眼便看到床上两个白花花的东西在蠕动,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盯过来,满是惊慌,恐惧和无措。
“娘的,小娼妇,找死!”
黑三暴怒的脾气瞬间拉满格,恨不得立即窜进屋去,直接将这对奸夫淫妇揪出来,来个痛快。
但是,杀人偿命,黑三还不想死。
在原地转三圈,黑三努力压制住火气,可是怎么压,火气就怎么往上冒。
“娘的,敢给老子戴帽子,看我不宰了你!”
不由分说,黑三走进厨房拎起菜刀,而后,使出全身力气,“噗通”一声,将堂屋门一下撞开。
随着屋门“哐啷”倒地的声音,黑三一跃进入屋内,揪起佘建平就砍。
“黑哥,黑爷爷,饶命,饶命!”
佘建平遍身不着寸丝,一边伸手躲挡,一边跪地哭天抹泪地求饶。
王淑娟吓得缩在墙角,眼睁睁地看着黑三将刀砍到佘建平躲挡的胳膊上。
真恨这男人竟然这么孬种,床上花言巧语,遇事,竟然怂成一摊泥。
就在王淑娟满腹怨气愤恨时,“噗通”一声,黑三一脚将佘建平踹倒地上。
一条胳膊被砍断,血流不止,佘建平凄惨尖叫后,蜷缩在地上,犹如刺猬,瑟瑟发抖,没有半点反力,仿佛死了一样。
“够了!”
王淑娟攒起一身的勇气,吼道。
“你要砍,就砍死我,是我愿意的。”
黑三抬头看向王淑娟:
“怎么,心疼他了?”
王淑娟冷冷地说道:“自从你把我抢回来,我的心就死了。刚好他很会,我喜欢。”
王淑娟不说还好,这一句“他很会”直接击中黑三的痛点。
大脚抬起,重重落下,就在佘建平凄厉的惨叫声中,黑三抹一把溅在脸上的血,冷笑道:“他很会?我让他下半辈子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