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给风云雷锻造一把法剑,他没有回去锻造,而是在炼器坊内,当着众人的面锻造。
风云雷留在宗内,等着方凡的法剑锻造完成,他不去炼器坊看方凡锻造,说是去练剑。
但听闻方凡锻造手法的精湛,锤法的娴熟与稳重,还有那鬼斧神工般的技艺,他的内心深处忽然涌起一股意动。
这股意动是埋藏已久的成为大宗师的愿望,风云雷喜欢炼器,从小耳边听到最多的就是本门的方宗师如何的了的,如何的替本门争光。
他小小的心灵埋下一颗希望成为大宗师的种子,他为此努力,天天习练锤法,但如今他手里握的是一把剑。
望着剑,回想起被欺辱的一刻,再想到他的剑意停滞不前,他心中一阵刺痛。
他忽然跑向了炼器坊,远远地望着方凡炼器。
方凡抓着铁锤,奋力地敲打,每一击都是雄浑有力。
风云雷就静静地看着,没有走过去,他心中有疙瘩,想去又不敢去。
这时方凡手中的剑已有雏形,他将剑抛起,凌空之间用烈火焚烧,接着继续捶打。
铮铮之音不绝,风云雷不知道看了多久,当晃过神来时,他双脚有些发酸。
这时候方凡依旧在捶打法剑,那剑有了神韵,发出争鸣般的啸声,锋芒处是刺骨的寒芒。
风云雷的识海中有一丝清明,与迷惑朦胧中看到了一丝方向,他迈步走向方凡,到了近前,似乎有犹豫,但终究抱拳行礼道。
“方宗师,你炼了多久?”
“此剑我炼了七七四十九日,但炼器一脉……是数百年。”
方凡郑重地说道。
这回答好似晨钟暮鼓,在风云雷心中回荡,他眸中有光,心内清凉。
“多谢方宗师解惑!”
说罢他离开了。
无人处,风云雷站在峰峦之上,凝望宗门废墟,心中却有明光。
“方宗师历练数百年,专心与一艺,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我弃了炼器一道改修剑道,岂不是半途而废。”
“剑可杀人,锤亦可杀人。”
“炼器之道同样可以杀伐,是我想的狭隘了。”
“我当重拾铁锤,铸就神兵。”
“我也要报仇,失去的也要拿回来!”
年轻人的目光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他回去再度见方凡,深深的一鞠躬,恳求道。
“方宗师,可继续教我炼器吗?”
“十天,最多十天。”
“十天足矣,多谢方宗师。”
十天后年轻人的目光变得澄澈,性情温和,他手中的铁锤变得轻盈,但他的心却变得无比稳重。
回去路上,风团子看着儿子一声不吭,闭目凝思,他没有问一句话。
这次回去奇怪的事情很多,方宗师说是炼器一月,最后用了两个月。
儿子从阴郁变得淡漠无声,似乎中间发生了些什么。
风团子无法知道,但他知道儿子变了。
【有改变就是好事!】
回到仙门城,风云雷一声不吭地走进了自己的炼器坊,除去积蓄了二十年的灰尘,风云雷再度点燃冰冷的火炉。
然后怦然有力的锤击声在房间内响起。
印在墙上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
方凡继续修炼,他每晚都会参悟星空,从中的了悟越发的通透,同时也感觉这星象之学极其的浩渺。
【云宫时代修仙者都是修仙与高空,难道是为了接近星空?】
【参悟星河变化,了悟世间大道,通透万法规则,成就自身大道。】
【果然修仙一脉就是问天之道,成仙之路就是登天之行。】
【了然,无挂碍!】
方凡洒脱一笑,心中升腾起豪迈之情,袖袍一挥,笔墨纸砚摆放与眼前。
提起符笔,蘸上用兽血灵物合成的墨液,挥笔与符纸之上,勾勒出天地灵韵之像。
四周本来狂风肆虐,此刻却平息下来,周遭的气机本来紊乱暴虐,此时温和如溪流。
道道气机化作有形的光韵飞入符纸之上,随即消失,仿佛被什么东西封印,凝聚与一处。
落下最后一笔,方凡气息平缓,放下符笔,手捧符箓,上面是一道雷纹,没有雷元素的流动,只是一抹墨香扑鼻。
虽然质朴,但方凡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此符已经超越了臻至品阶,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触及的境界。
“姑且叫做归真吧!”
返璞归真,契合了大道自然,至简。
正所谓修行之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而悟道之后看山依旧是山,看水依旧是水。
归于凡尘,归于初始。
“甚好!”
方凡心绪了然,盘膝坐下,继续修行,此刻周遭狂风再起,吹动他的发梢。
时间在他身旁流逝,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十年。
风云雷在炼器坊内光着膀子,挥动铁锤,他有九尺高,浑身的肌肉如同一块块顽铁。
他的修为是练气五重,炼器的技艺已经能锻造高等品阶的法器。
“云雷,该跟我回宗门了。”
风团子喊了声儿子,这十年来儿子从未出过这间炼器坊,自己回七星门时,想将他带上让他散散心。
“不,我不去宗门。”
“你难道不想见方宗师吗?再跟他学点技艺。”
“不用,我的路我要自己走。”
风团子从炼器坊内出来,心中诧异的儿子的变化,但同样有份欣喜,儿子似乎长大了。
方凡依旧修行,他的地脉仙火诀已经是六重,只需再二十年,方凡就可达到十重,那时候他的炼器技艺就能再进一步。
不过臻至并非顶级,符箓一道有归真,炼器是否也是如此?
方凡不知,但可尝试去突破。
同时立志打造大型法船的想法没有改变,方凡依旧会每日去查看三种灵植的生长状况。
经过整整90年的生长,这三种灵植长势都极好。
铁剑木粗大,需要五人才能合抱,树冠有七八丈高,如一座小山。
问天树更是需要七八人合抱,树冠有十五六丈高大,那厚密的树冠好似一团乌云,将地面遮掩得一片黑暗。
盼月花因为有了月液的滋养,开出了绚丽的紫色花朵,清风拂过,花粉洒向空中,满空的紫色花粉好似梦境一般。
【还需200多年三种灵植才能成熟,我不急,继续等着。】
方凡回到虚空之境,这时看到黄灵娘肃穆地站在那边,顿时明白了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黄灵娘说道。
“主上,洪良正已死!被众玄老祖所杀!”
“他不该逗留的,他应该在十年前就离开的。”
方凡神情漠然,但随后平静的道:“之前的灵石已足够我们两人修炼许久,暂且就不用贩卖什么了。”
“是,主上。对了……主上,洪良正虽死,但一身的法器符宝并没有丢,青云宗的弟子说那些宝贝藏在某处,但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