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也不会让我总是良心不安吧?”灰袍中年那阴恻恻的话语在空中回荡着,带着一丝戏谑和残忍。
微微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法音和尚,似乎正在尽情地享受着对方此刻所流露出的恐惧,灰袍中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其中所夹带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似在告诉法音,若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绝对不会就此放过他。
嘴角微微上扬,咧开嘴,露出了口中稀疏残缺的黄牙,牙齿参差不齐,还沾有一些令人作呕的污渍。随着灰袍中年的开口说话,一股浓烈的腥气从他的口腔之中喷涌而出,仿佛是从深渊中涌出的腐臭,让人忍不住想要掩鼻而逃。然而,法音和尚此刻却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敢有。
“那个……小的都是自愿的,真不用了……”面对灰袍中年言语上的步步紧逼,法音和尚手上紧紧握着佛珠,声音不由地都带了几分颤颤巍巍。
“你很怕我?你们佛门和尚说的的大无畏呢?”灰袍中年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满是嘲讽,能够听出对佛门满满的恶意。
“不……不敢,小的不敢……”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妖魔为什么对他们佛门有这么大的恶意,明明屠妖最多的应该是镇妖司才对,不过,法音和尚还是连忙低下头,根本不敢与灰袍中年对视。
“也罢!”法音和尚的表现似乎令灰袍中年失去了继续戏弄他的兴趣,猛地一挥衣袖,声音也变得凌厉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跟你废话了。就让我勉为其难赏你个痛快,一口将你吞了吧!”
话音未落,只见他再次张开那张已经变得巨大无比的嘴巴,原本稀疏残缺的黄牙瞬间化作了尖锐细长的蛇牙,闪烁着寒光。而他的整个嘴巴也越张越大,最终竟然化作了一个狰狞恐怖的蛇头!那蛇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带着一股冰冷而邪恶的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法音和尚猛扑过去,赫然是条蛇妖无疑。
法音和尚的面容,在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惨白如纸。生死面前,法音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端庄,惊恐万分,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望,手脚并用,慌乱地试图逃离,手中紧握着的那串佛珠,在这一刻已经被他捏碎抛出。
“师尊救我!”惊呼之声从法音的口中传出,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如同最后的呐喊,目光死死地盯着被他抛出的那串佛珠,像是在看最后的救命稻草。
随着佛珠的破裂,一道道璀璨夺目的金光猛然四射开来,犹如烟花绽放般绚烂夺目。那金光中蕴含着强大的佛力,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照亮。
无数霞光应运而生,带着一股温暖而神圣的气息,瞬间将周围的空间照亮,天空中飘零的小雪仿佛也被这股强大的佛力所震撼,一瞬间微微停滞了片刻。
佛音渺渺,梵音阵阵,随着这股佛力的爆发,一座巍峨高耸的金山竟然拔地而起,直插云霄。这座金山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而在这座金山的巅峰之处,赫然坐着一名身着朴素僧衣面容清秀的妙龄小和尚。
小和尚紧闭双眸,静静地端坐在一朵洁白如雪的莲台之上,周身散发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在他出现的瞬间,便打破了灰袍中年对于此地的绝对掌控,帮法音挡下了灰袍中年的致命一击。
而当小和尚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浑身气势浑然一变,似与天地相接,浑然天成。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深邃而强大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一切虚妄与真相。一瞬间,小和尚仿佛便化作了金山,明眸皓齿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超然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敬畏。又给人一种好似远在天边,又好似近在眼前缥缈之感。
小和尚抬眸朝着灰袍中年看去,目光平静如水,眼神之中带着漠然和无情,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他的存在仿佛超脱于尘世之外,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与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微微欠身行礼,小和尚空灵之声在天地间回荡:“施主,贫僧法山有礼了,吾之一脉世代单传,请阁下手下留情,放过我这徒儿,可好。”
明明是希望面前的灰袍中年放了法音和尚一马,而小和尚的声音和语气之中却是听不出丝毫的乞求与软弱,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件极其稀疏平常之事,但又带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场景如同电影般一幕幕快速切换,翻转一个接着一个,让人目不暇接,楚易看得不由都有些眼花缭乱了。他原本只是打算在宣武大会前去绮梦阁轻松一下,舒缓紧绷的心弦,却是没能想到中途遇上的一个小插曲,居然能够演化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灰袍中年的脑袋在化作蛇头之后,此刻依然保持着原样,并没有就此恢复到人形的迹象。蛇头不停地吞吐着猩红的蛇信,发出嘶嘶的声响,带着一股冰冷而邪恶的气息。
从灰袍中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可是比起年轻母亲所化妖魔浓郁太多了。他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眸紧紧盯着不远处巍峨耸立的金山以及稳坐于金山之巅的法山和尚,从其眼神中,可以清晰地察觉到一股凝重之意。
蛇唇微张,一阵嘶哑难听的声音从灰袍中年的口中传出:“金山易法,你是普照金山寺的和尚?”
话音落罢,灰袍中年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法山和尚。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惊讶,也有忌惮,更有深深的仇恨。而在看到法山和尚点头承认后,灰袍中年身上原本就极为浓烈的杀意,竟然在刹那间又猛然增强了好几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风暴在他周身肆虐开来,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沉重起来,也不知道这头蛇妖和金山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