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她为何要杀我啊?”
来到麻云儿身边,我紧皱眉头看着她,紧接着就对冯老汉说道:“你去厨房里,给我找半两肉来,另外再给我找一根铁丝来。”
“半两肉和铁丝?”
冯老汉疑惑不解问道:“水生小哥,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好!”
冯老汉没有追根究底,立即去厨房里,帮我找来了需要的半两肉和铁丝。
“冯叔,借你的血一用。”
“借我的血?”
冯老汉愣了愣,立即用嘴咬破食指,挤出滴殷红的鲜血问道:“这些血够不够啊?”
“够了。”
我用那半两瘦肉,就将冯老汉食指的血沾在了那半肉瘦肉上。
接着就要冯老汉,帮我捏开了麻云儿的嘴。
而我就用那根铁丝,挂着半两瘦肉,将其伸进了麻云儿的嘴内,旋即就注意到,麻云儿的眉心,有小母指大的绿色光芒在闪烁。
旋即。
那团绿色光芒就快速移动起来。
而我看着这幕,顿时脑海轰鸣,整个人都倒吸口冷气。
玛德。
这是阴火虫蛊又出现了。
毫无疑问,这是神性阿妍前来凤凰古寨了,给麻云儿下了阴火虫蛊,想把我给杀了。
王富贵还没有找到呢。
她来得还真够快的啊。
当我这些念头闪过,那只阴火虫就出现了那半两猪肉上。
我把猪肉用铁丝拿出来,便连带着那只阴火虫,将其扔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水盆里。
阴火虫入水便被活活淹死了。
“这是什么虫子?”
冯老汉惊疑问道:“怎么是从麻云儿体内给引出来的?”
“冯叔你啥都别问,这是为你好。”
神性阿妍凶残毒辣,我可不想把其他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见我这么说,冯老汉也就没有多问了。
过去片刻,麻云儿苏醒了过来,对于动手杀我的事,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看着何明新的无头尸身躺在地面,麻云儿就问道:“水生小哥,你已经把她给解决了?”
“没有错。”
我点点头说道:“冯叔,去喊寨子里的人来帮忙吧,把何明新的尸身送到她家里去。”
冯老汉点头,立即就去喊人来帮忙了。
可冯老汉前脚刚走,麻云儿突然扯住了我的胳膊。
“水生小哥,那何明新死在我家酒楼,我男人也死了,是不是得想法子驱驱邪?在这么下去,死的人不会就是我了吧?”
麻云儿哭的泪如雨下。
我心里也疑惑。
神性阿妍既然来了,为什么单单控制了麻云儿?
就为了要我的命?
可麻云儿一个女人能做什么,送菜都不够吧?
这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肯定还有危机在等着我的,往后行事我得愈加小心了。
而且麻家发生的这些事,处处透着诡异,在找到王富贵和胡爷之前,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村里的人很快就把何明新的尸体送了回去。
入土下葬的事也得等尸首全了再说。
要是头颅没有找到,何明新死得也不能安息啊。
而且。
从何明新死后诈尸到现在,连口棺材都没准备。
好在麻云儿是个会来事的。
“水生小哥,这棺材的事儿,我来办,只要你答应我事后去酒楼里驱驱邪,我啥都听你的。”
我干笑了两声,“行善积德,好事儿,何明新在地下会念着你的好的。”
她大仇得报,短时间不会作祟。
为了以防万一,我在门口拴了只公鸡,又将棺钉压在了四角。
正准备将胡爷留下的黄符压在了门框上。
院里刮起了阵阵阴风,吹得我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隐约间,何家后头的山里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跟着,棺材里的何明新像是猛地坐了起来。
那没头的尸身撞在棺材板上,血肉四溅的动静让人头皮发麻。
她一下下的砸着,我暗自咋舌,正要上前,这屋里不知道何时升起了一片白雾。
雾气沿着门口往屋里蔓延,没过一会儿,放置棺材的堂屋里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唯有何明新撞棺材板的动静丝毫没听。
我忍不住骂了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你妹妹可在外头给你守灵呢,你闹得动静再大点,最好把她也拉下去,省的你做鬼还得担心受怕。”
翻涌的雾气停了,狼嚎的动静也戛然而止。
一声闷响后,何明新倒回了棺材里。
我反手把黄符拍在棺材上,
按凤凰古寨的规矩,横死之人不能即刻下葬。
可这见鬼的规矩从让我心里头发毛。
照理说,人死入土,魂归了地府才能减少起尸作乱的可能。
尸身不入土,不就是给了那些怨魂可乘之机吗?
这凤凰古寨不闹邪祟,哪闹邪祟?
而且到现在为止,王德发的尸身下落不明。
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他这么一死,我找到王富贵之后,还怎么给他扒皮?
万一失了手,我直接把狗给搞死了,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我憋着一口气出了堂屋,直到大门外,才长叹了一口气。
谁知我一转头,冯老汉那张满是褶子都老脸都快贴到我脸上来了!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
这才瞧见冯老汉手里攥着一卷黑布。
何家门前的老槐树被山里的风吹得呼呼作响。
树枝的影子照在冯老汉的身上,把他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
让我越发觉着这老东西古怪。
“水生小哥,事儿都办完了?”
冯老汉满脸堆笑,“可惜了,这尸身不全,老常还说呢,用这黑布罩着头,能防止她再次诈尸呢,这不紧忙就让我送来了?”
冯老汉说话抖开了黑布,一股呛人的生姜混着须芒草的不知名味道熏得我两眼发晕。
我忙捂住了鼻子,“再怎么说,也得把她的头找回来。”
我答应过何明月,得让她姐姐回家。
更何况,胡爷总说善始善终。
要是不了了这桩因果,麻烦迟早会再找回来。
我顾不上和冯老汉东拉西扯,跟麻云儿要了酒楼的钥匙就独自一个去找线索。
可这回儿,冯老汉不怕了。
他拦着我:“水生小哥,你别一个人去啊,你和胡爷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也不能干看着啊,那不是狼心狗肺了吗?”
“我们都去帮你找找,这人多力量大!指定能找到何明新的脑袋!”
冯老汉都没等我拒绝,拽着麻云儿就进了门。
麻云儿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在自家酒楼里翻箱倒柜毫不手软。
可我们三把酒楼上下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何明新的头。
我们三人聚在厨房里,看着万家宝交代的砍头现场,大眼瞪小眼。
“万家宝会不会把头给扔了?总不能藏在酒楼里吧?”冯老汉嘴里念念有词。
凤凰古寨周围就是荒山,地下还有古墓。
藏风聚气的宝地,被这些人折腾成了活人难进的死穴。
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林子里遇见的那桩事,浑身一震。
“难道真的在山里?”
我低声说着,扫了眼外头的天色,眉心一阵狂跳。
隔着就一阵反胃,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人扶着厨房的灶台就干呕了起来。
折腾了一天,我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这会吐的撕心裂肺,眼冒金星。
恍惚间,我只觉得有一只冰凉的大手贴在我的后勃颈子上。
呼吸逐渐急促。
我压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低头,面前那口本该空无一物的锅里,竟咕嘟嘟的冒起了泡。
转眼间,一个已经被煮的血肉模糊的人头从地下冒了上来。
女人婉转悠长的声调在我耳边炸响。
“我的头没了,你把你的头给我可好——”
“我靠!!”
我爆了句粗口,猛地伸手抓上后腰,正要挥刀去劈,手就被摁住了。
“快!把他摁住了!拿酒泼醒他!”老常的吼声传来。
我只觉得一股酒气迎面灌了上来。
下一瞬,我就听到了麻云儿的哭声。
我手里的砍柴刀也被冯老汉抢走了。
“我滴个亲娘啊,还好我老头子反应快,要不你这一刀劈下来,非得把麻云儿的脑袋劈开花了不可!”
我抹了把脸。
“我刚才怎么了?”
麻云儿抽抽噎噎的开了口。
原来就在刚才,我先他们一步就要出门,本来走的好好地,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突然停下来。
都没等他们两个反应过来,我准确无误的扣住了麻云儿的脑袋,压着人就往锅里摁。
万幸,因为死了人,酒楼常年不断火的灶台难得歇了两天。
也就只把麻云儿的肩膀擦破了皮。
“你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啥,轮刀就要砍人。”
冯老汉补充完,掂量着手里的刀,啧啧称奇。
“这砍柴刀有点份量啊,瞧着你轮的那么好用,还以为不沉呢。”
我没说话,只把砍柴刀从他手里抢了回来。
“别碰这把刀。”
瞧着我面色不乐呵,冯老汉憨笑着挠头道:“是我冒失了,我保证以后绝不碰。”
我扫了他一眼,看向一旁闷声不响的老常。
“你怎么在这?”
没等老常开口,麻云儿就吸了下鼻子。
“是我请他来给万家宝收尸的,那祸害的尸身我可不想碰,想想都脏手。”
万家宝先劈腿后杀人的事已成事实。
尸体到现在都还在杂物间里。
“他是横死的,还没诈尸,不能见天光,我就让老常天擦黑了再过来了。”
我看了眼老常,一眼就瞄到了他脚边袋子里塞着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