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文件材料，从时髦女郎手里递给江山。
声音甜美好听，诱惑力至极。
“江老板请过目，这是我们海天公司的资料。”
江山接过来，漫不经心随便翻看，百亿身家老江董接待客户的感觉回来了。
海天公司现在就有了吗？
二十年后的那款酱油是眼前这个人搞的？
资料里的解释花里胡哨，没什么实质性内容，跟那款酱油一点关系没有。
陈茂海嘴里的说头跟资料上的介绍如出一辙。
就一个意思，海天公司业务广泛资金雄厚。
江老板你大可放心。
八十年末九十年代初，没海天公司这个名号的地产企业。
江山不想说一堆没用的，直截了当。
“陈老板，你有两百万给我，咱俩现在签土地转让协议，你拿了我的委托书在南省椰城土地管理部门签字备案就行了。”
江山写一纸委托签字画押，再给他一份身份证复印件。
再有跟他之间的土地转让款票据凭证，就可以到南省特区土地管理部门办土地转让手续。
这年头的手续没二十年后那么完善，钻空子的人才乘虚而入。
江山不用本人跑南省亲自签字。
电话里跟那位毛主任告知一声就行。
清楚了这一圈流程，陈老板才跑兰城来见江老板，在兰城就能走完手续。
陈茂海哈哈乐呵。
“江老板看上去很专业嘛，我答应了江主任一亩地就是给你二十万，但我们的合作有两种形式，江老板可以充分考虑。”
陈老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跟江山的这次合作就是跟江艳的合作。
江山只不过是江艳放在前面搞具体实施的人。
她在背后指挥，她这会儿不能露面。
陈茂海嘴上说话，眼神给时髦女郎一个暗示。
两沓资料又递过来给江山过目。
“哪两种合作形式？”
江山假装很好奇，认真看两种合作形式的文字资料。
“陈老板，密密麻麻的我也看不懂嘛。”
陈茂海眼神里对江山有一抹蔑视。
“江老板，你姐姐是发改委领导，她能看懂，她让你签字的，我给你做个简单解释你就明白了。”
“第一种，你这十亩地折价二百万，作价入股我海天公司，在南省的开发你每年分股份，你签了这沓手续就确认了。”
“第二种，就是你现在心里的意思，我给你两百万，你以后跟这十亩土地就没有关系了，签了这沓手续就是确认。”
江山恍然大悟，同时满脸期待：“明白了陈老板，按照第一种方式，你给我每年分红能分多少？”
“每年最少五十万，江先生，这十亩地你花了二十万，作价入股后，你今年就能分五十万，我觉得这是你的最优选。”
江山双手搓在一起，看上去很拘谨。
“陈老板，你也知道，我是从村里出来的，我姐非要赶鸭子上架，我听不懂什么价入什么股什么分红。
我就认一个理儿，我这十亩地到五月出去，到六月能涨到一亩地二十万，我就要两百万现金，陈老板现在能给我这笔钱，所有手续我都可以签字。”
陈茂海叹一口气，微微摇摇头。
“江老板，你姐是江主任，上面有规定，她不能涉及这种经济产权纠纷里，你最好在这个月就脱手，不然就是你姐的大麻烦。”
江山故意一脸惊恐。
“嗯嗯，陈老板说的对呀，我也感觉再拖下去就是麻烦，陈老板要是带够两百万现金，我马上签字。”
陈茂海捏拳头。
这小子就咬着两百万不松口。
“江老板，谁敢带两百万现金住在饭店谈生意？你先签了手续，我再给你这笔钱，你可以跟着我回西京拿钱。”
江山还是咬着两百万不松口的口气。
“陈老板，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我亲姐扶持我，我才敢走这一步，没见到一分钱，这字儿我不敢随便乱签。”
陈茂海压住心里的烦躁，缓缓吐一口气。
“江老板的意思，我必须把两百万现金放在你眼前，你才跟我签手续？”
“要不…少拿点也行。”
陈茂海斟酌了三秒，嘴上答应:“我先给你拿十万。”
“不行，二十万，陈老板是八百万身价的大老板，二十万就当定金，难道你拿不出来？”
陈茂海咬咬牙。
“好，我让小蜜这就去拿二十万，江先生耐心等一会儿。”
时髦女郎得到自己老板暗示，转身出去。
二十万肯定都是百元大钞，一个袋子就能提过来。
江山也站起身，表示也要出去一趟。
“陈老板，你也看出来了，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要问我姐江艳，她要同意了我才能签这个字。”
陈茂海也想到了这一出，好心提醒。
“江老板，不要给江主任打电话问，你去家里直接问她，我不急这一会儿。”
“好，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去家里问我姐。”
江山急匆匆离开兰城饭店。
陈茂海看他出去，在背后嘀咕一句：“毛头小子跟我掘，还挺固执。”
谈了一个多小时，江山从兰城饭店出来时刚好赶上江艳下班的时间。
在接待处悄声问：“刚才有没有一个烫发头漂亮姑娘从这儿出去？”
女接待员肯定说的实话。
“江先生，没有你说的人从这儿出去。”
时髦女郎取二十万现金，看样子不是出了兰城饭店去外面取钱，是在饭店内部哪个房间。
江山想用前台接待员眼前的座机，想到陈老板有可能随时出来，转身离开饭店。
走了二十米是一个邮政电话亭，赶紧进去，从衣服兜里掏出电话本。
找到南省椰城土地管理局的电话号码。
一个数一个数小心拨过去。
“喂，是毛主任吗？你好你好毛主任，我是陇省的江山，四月初在你跟前交了二十万，你给我批了十亩地……”
江山跟毛主任说话说了二十分钟。
三十八块钱电话费要给别人肯定吓一大跳。
陈茂海还等着江老板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