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将手伏在额头上,眉头紧蹙,回忆如浮光掠影从她脑海中迅速闪回。
熟悉的感觉像潮水般涌过来——
修长优雅的手,从轿帘中伸出,示意她上来……
他高高举起她写的信,眼眸戏谑温柔地俯视她……
海藻一样的乌发压在他赤裸的身子下面,坚实的腹肌,在她的掌心下轻微地颤抖……
“吉祥!你想起来了是吗?!”华玦抓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闪动的眼眸。
陈吉祥点点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以前是黑头发,我们……”
华玦紧紧拥着她,深深叹息。
暗夜温柔,明月隐藏在云层后面,群星闪耀。
有一颗粉色的星辰熠熠生辉,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轨道,不再为了别人而改变轨迹。
陈吉祥说服了阿吉兹和她的内阁,她要带安青一起潜入叛军的营地。
她安排了详细的行程,封锁消息,对外称病,乔装从宫殿侧门出城,和安青分别混入流民的船只,到了叛军营地再会合。
出发前的最后一晚,陈吉祥让安青去休息,两年间,她第一次离开安青护卫,独自和男人过夜。
她再次有了安全感:“等我回来,你就住在我的寝殿,我每天和你在一起。”
华玦摇摇头:“我不敢奢望,只求在你身边有一席之地。”
陈吉祥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我就要你在身边。”
华玦居然有些害羞,他嘴角微挑,垂下眼眸,戏谑地说:“你的内阁会恨死我。”
他看了看天顶的穹隆,已是晨光熹微,他眉心一颤,知道陈吉祥即将离开他的怀抱。
翌日,渡口。
华玦骑着马,混在人潮中,默默注视着陈吉祥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布裙,梳着简单的发髻,背着一个包袱,登上南下的船只。
此时,一个士卒快马加鞭来到华玦身边,神色匆忙地对他说了什么,华玦大惊——
陈吉祥和大家挤进船舱,在一个角落里席地坐下,打眼一看,除了自己都是男子,她微微蹙眉,转头靠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海水。
“你晕船吗?”
她转头看,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男人坐在她旁边。
陈吉祥摇摇头,面无表情,默默无语。
男人一笑:“都是去南越的,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叫吉祥,从京城过来,无亲无故,听闻南越民风淳朴,想过去定居。”
男人他笑了笑:“看你年纪尚小,独自一人远渡重洋,很有胆量。”
“乱世天下,在哪里都是江湖,足不出户也未必能保平安。”
男人眼眸有些闪动,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
“念过几年书,瘟疫的时候全家死光了。”
陈吉祥转头看着男人,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肤色浅黑。
眉骨突出,鼻梁高挺,下颌线锋利,杏眸漆黑明亮,乌黑的短发有些凌乱,随意垂在额前。
他一看就是南越原住民,陈吉祥怀疑他是南越接应偷渡的人。
男人看陈吉祥打量自己,微微一笑:“等到了南越,我照顾你。”
陈吉祥一时没有明白,“照顾”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答话。
这时,一个黑衣人站在船舱门口,男人看到他,站起身,向船舱外走去。
陈吉祥猛然看到,那个黑衣人的装束和行刺自己的人一样,他在男人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男人忽然侧头用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
陈吉祥装作不在意,看着别处,心里却开始打鼓。
黑衣人走了,男人站在那里凝视了自己片刻,走过来。
【西藩女王竟然会在船上,会是她吗?】
他的心声让陈吉祥五雷轰顶。
她已经严密地封锁消息,怎么会走漏?
难道自己的宫廷中有叛军的眼线?
男人来到陈吉祥面前,眼眸中褪去笑意露出寒光:“我怀疑你就是西藩女王,你可以自证清白吗?”
他的话引来了船上一片骚乱,他们都将目光投向陈吉祥,将她压迫在角落里。
“我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证明,这应该你来证明,而不是我!”陈吉祥瞪着他说。
“我来证明?”男人冷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西藩女王的腰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陈吉祥一蹙眉,她没有啊……
这时,周围人开始起哄:
“把她扒光,看看有没有印记!”
“脱衣服!”
“我看她很像女王!我在城楼下面看到过!”
……
男人二话不说,按住陈吉祥就去解她的腰带,她挣扎不过,被脱去衣衫,众人看到她腰间光洁,并无红色印记。
男人用手反复摸她的腰,向旁边的人说:“谁有水?”
立刻有人将一个牛皮水壶递过来,他用牙齿咬掉壶盖,将水浇在陈吉祥的腰上。
水打湿了陈吉祥的肚兜和裤子,衣服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男人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再去摩挲她的腰,看是否有红色印记。
依然没有,他觉得认错人了,这并不是西藩女王,不禁蹙眉思索。
可是现在船舱里的男人们都已经按捺不住。
他们看着湿身蜷缩在地上的年轻女人,一个个跃跃欲试,想要扑过来,更有甚者,已经伸手按住了她的脚踝。
男人一怔,看到陈吉祥要受辱,他推开企图扑过来的人:
“滚开,不要乱来!她不是西藩女王。”
那人淫笑:“谁管她是不是,我们就说她是,玩够了就把她扔到海里,人不知鬼不觉,大家觉得如何?”
其他人一片叫好,都摩拳擦掌脱衣服扒裤子。
男人怒了:“在我面前还敢这么放肆!”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
“听人说到了南越,就是男人的天堂,有的是女子玩乐,我们只是提前享受罢了!”
“对呀,否则谁要去那个鬼地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女人好看!”
“你护着她干什么,你算老几,你想独占吗?”
他们一拥而上,企图推开他压住陈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