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妈妈让不让跟你说……”江璟灏瞻前顾后的样子，可真不像个雷厉风行的霸道总裁。
“她昨天跟我说了很多，你想知道吗？”
“关于我吗？”江璟灏眼睛都亮了，猛地伸出手，握住餐桌上兑三的小手。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江璟灏听完儿子的条件，眼神又黯淡下来，遗憾地收回手，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算作回答。
他不能冒险。
“你是想让我跟你站一队还是让我跟凌桑站一队？”兑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跪在椅子上，向前探着身子，压低声音同江璟灏密谋。
“儿子，你不能背叛凌桑。”凌桑的世界，只剩你了。
江璟灏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切地警告道。
兑三愣了一下，转而慢悠悠坐回座位上，“这么说，凌桑多虑了？”
“什么意思？”
“你还是喜欢她的，对吧？”
“那……凌桑是什么意思？”江璟灏试探地问道，“她是不好意思呢？还是讨厌我？”
“爸爸，你要证明你是真的喜欢她，你懂我的意思吗？她不相信你！”
“我懂了，谢谢儿子。”江璟灏开心得像个傻子，捧着兑三的脸亲了一口。
随即端着早餐，打开了卧室的门。
凌桑还在睡着，但脚上的疼痛让她睡得并不安稳，眼球动来动去，这样睡着比醒着更累。
江璟灏大着胆子推了推她的肩膀，又一次，凌桑立刻敏捷地抓住了他的手，像在求救。
还不等江璟灏有所反应，凌桑醒了，连忙松开了他。
“如果你说这只是你小时候学空手道养成的敏锐感知习惯，我也会信的。”江璟灏把早餐放在床头，越过凌桑的身体拿了闲置的枕头给她当靠枕。
“是，我是会做噩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揶揄我？”
“凌桑，我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想在我面前活成什么样的你，都可以。”
“我饿了。”凌桑刚醒，脑子不够灵活，没办法跟他探讨这种深层次的感情话题，只好岔开。
江璟灏忙递上牛奶和剥好的鸡蛋，顺着凌桑的意思换了个话题，“昨天答辩顺利吗？”
“嗯，教授们没有怎么为难我，毕竟我条件有限，身边没有能展示的辅助设备，只能空讲，画在纸上的构件和部位，他们也看不太清，也算因祸得福。”
“我还担心万一你答辩的时候停电断网，叫……”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江璟灏赶紧低头去拆小笼包的塑料袋，“再吃几个小笼包吧，刚出锅的。”
“你昨天不会有来吧？”凌桑歪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没，没有……我昨天挺忙的，开了好几个会。”
“江璟灏，你不要自以为是地觉得，在我面前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凌桑学着刚刚江璟灏的那番话，回旋镖一样射了回去。
“我就是杞人忧天，胡思乱想，我真没来。”
虽然他人是没来，可他连夜叫人送来的网络设备都能支撑一家小型公司一天的运转了！
用江总的话说，防患于未然，值得。
可凌桑要是知道他如此夸张地兴师动众，肯定要发飙。
“那你话说一半躲闪什么？”凌桑狐疑地看着他。
“我坦白，确实干涉了一下，叫人监控这栋公寓的电路网络来着。”
“神经！”
“我说了我想照顾你。”
“那也没必要事无巨细这么夸张吧？断网断电，你怎么不说地震、火山爆发？”
“京安不是地震带，没有活火山。”
“什么话都能接是吧，出去！”凌桑无语地伸出食指，指向门口，“跟你儿子说相声去吧，少烦我。”
“凌桑……”江璟灏还想挣扎一下，但见对方别过了头，擦了擦嘴，指着门口的手没有放下来的意思，只好悻悻走出卧室。
“这不赖我吧？”他耸耸肩，求助儿子。
“她为什么这样？你也没做什么啊……”兑三不解地托腮。
“她就是想让我放弃，一次又一次推开我，等我没了耐心或者自尊心受不了她这么打压，真的退缩，她就能证明，我是骗她的。”江璟灏故意扯着嗓子拔高声调，“可是我不会放弃的！我没有骗她！”
“你是不是得弄得仪式感一点？”兑三想了想自己看过的霸总小说，“在豪华餐厅里，有人拉着小提琴，你突然拿出一捧花……”
“太俗了吧？”江璟灏撇撇嘴，“而且她现在也走动不了啊！”
“你不会真指望一个七岁小孩教你追女生吧？”兑三摇摇头，他现在有点绝望，可能小江总真的在凌桑身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进展。
也行吧，至少父母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江璟灏听了儿子的抱怨，傻笑着挠挠头，病急乱投医，还真就把他当狗头军师了呢！
“儿子，我能不能申请，今天陪你……们？”江璟灏突然灵光一现，偷偷跟兑三咬耳朵，说到“们”时，眼神瞟向卧室。
兑三窃喜地比了个oK的手势，故意说道：“爸爸，我虽然请假了，但是妈妈让我写作文，你今天忙吗？可不可以辅导我？”
“哦，不忙，不忙，可以。正好你妈妈可以好好休息。”
说着，嬉笑着指指儿子，一脸“你小子”的了然样子。
客厅的爷儿俩在外头演戏，屋里的凌桑喝过药感觉不是很舒服，窝在被子里睡着了，懒得管他们在唱什么戏。
十点半，江璟灏偷偷开了个门缝看凌桑睡着，便轻手轻脚领着兑三出去买菜。
“爸爸，这个龙虾，是活的！”
“海鲜不行，是发物，妈妈不能吃。”
我也没说要买，就当逛水族馆一样看个新鲜也不行？着急拉我走干嘛！兑三扫兴地耷拉着眼皮。
“等妈妈脚好了，爸爸带你们飞去澳洲吃刚捞起来的，好不好？这么大！”为了逗儿子开心，江璟灏比划了比肩还宽的形状。
“还有帝王蟹！”
“没问题！”
“这～么大！”兑三极尽可能比划了一个最大的圆形。
“好！”
“一定要带着妈妈一起，加油啊爸爸。”兑三真挚地看着江璟灏，惹得老父亲心中一暖，倍受安慰，竟然有点想哭。
两人采购了满满一后备箱食材，回到家后，凌桑还在睡。
江璟灏在厨房收拾东西，差兑三去喊她醒来。
病人虽然需要休息，但一直睡会变得没精神，早点醒来活动活动，中午吃饭香，能多补充营养。
谁知食材还没来得及从袋子里掏出来，就听到儿子在卧室里大喊：
“爸爸你快来！妈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