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仆威廉不耐烦敲着桌子,有些焦虑:“等等,苏格兰场把我们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们看两个嫌疑人互相争着描述他们杀人的手法?”
“麦金托什老爷死后,我要负责处理他留下来的那些遗产。我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能不能别浪费我的时间?”
旅馆老板嘀咕道:“一个伺候人的仆人,主人死后还摆上谱了,哼。”
帕缇夏一动不动,双手捧着自己的猿猴咒像,坐在椅上闭目养神。
威廉看她一眼,忽然调转矛头,
“怎么回事?怎么连这个招摇撞骗的占卜师也来了?里德警长呢?她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还有那边那个畏畏缩缩的服务员,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小可怜?我个人建议这两位小姐还是早点回家,别被吓哭了。”
帕缇夏冷笑一声,掀起眼皮扫了威廉一眼,里面含着威胁与警告。
威廉一滞,不敢说帕缇夏,对着服务员菲文火力全开。
“够了,那边那位先生,这就是你自诩的文明人举动吗?”
凯文打断了威廉隐晦的嘲讽,愤愤道,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疑惑,究竟谁才是文明?谁才是野蛮?”
“我还没有说你,你自己倒是拖着张大脸来教训我了?”
威廉气笑了,用力敲了敲桌子,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这个糊涂又愚蠢的家伙。这里可是苏格兰场,而你是嫌疑人,小心明天,你就被挂上绞刑架!”
“凯文不会。”
塞阔死死盯着威廉,
“他不是凶手,没人能伤害他。”
威廉喊道:“你当然会听他说话,你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都是凶手,等着吧,我等着去看你们被吊死!”
他脖子都红了,青筋暴起:
“两个没有明天的家伙,麦金托什老爷等着你们去赎罪呢!我已经通知了所有报社,准备把你们的照片挂到头条,让所有人欣赏你们断气的模样……”
在威廉如此强度的攻击下,如果不是双手被捆着,凯文多半就要掀桌了。
没办法动手,三人互相的言语冲突越来越激烈。没有受到拘束的威廉居然绕过了想要拉架的其余人,狠狠给了塞阔一个巴掌。
塞阔倒没什么,他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事,只是下意识瑟缩地低下头。
凯文几乎要挣脱枷锁,大骂:“你这头无脑的白猪!”
威廉厌恶看他一眼,回嘴道:“打一个印第安人罢了,你在这里叫叫叫。”
“你的故乡美国屠杀的印第安人还少吗?我可听说了,杀死一个印第安人后,凭借着割下来的头皮,能到政府领50美金。”
“你这么激动,谁知道你家里有没有借此发财?哼,任何人都能为印第安鸣不平,但一个美国人来,未免太幽默了。”
凯文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越发用力的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一阵又一阵像野兽一般的低吼。
他充血的双眼瞪着威廉,让威廉心里有些发毛,不太自然的顺着其他人劝架的力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面对这场争端,旅馆老板偷偷跟菲文道:“一锅乱汤。”
“不知道厨师在等什么,该关火了,再煮,汤就要干掉了。”
旅馆老板的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奥尔菲斯向左右点点头,歉意道:“抱歉,刚刚在整理资料,来晚了一些。”
他复而对爱丽丝道,
“记者小姐,请坐在多里瓦尔小姐的旁边吧,那正好有个空位。”
“不了。”
爱丽丝看了看在她进来后就睁开眼的帕缇夏,善解人意道,
“她对我有些警惕,我还是坐在多里瓦尔小姐的对面吧,也方便我等会问一些事。”
为了清静,帕缇夏独自坐在长桌的一头,她的对面是靠近门口的主位。
那原本是里德警长特意给奥尔菲斯这位侦探留的位置。
“可以,那我坐在您的右手边。”
对于座位的更改,奥尔菲斯没意见。
而坐在主位右侧的何塞,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他啥也没说,自己起身重新寻了个空位,恰好是刚跟威廉吵完的凯文边上。
落座后,奥尔菲斯并没有急着询问案件相关,而是先问众人需要什么饮品。
凯文不悦道:“能喝什么?水或者咖啡罢了,你能给我来杯酒吗?”
奥尔菲斯宽容道:
“当然可以,里德警长,有没有白兰地?”
里德警长有些困惑,但还是让其他人跑腿拿了瓶白兰地。
凯文双手被绑,爱丽丝给了他一根吸管。
威廉见状,话中带刺:“伴着三条人命的餐后小聚,还缺盘烤肉干。”
塞阔有气无力看了他一眼,提出想喝一杯水。
菲文左右看看,鼓起勇气缓和气氛,问:“这位先生要点什么?”
“还有那边的异族小姐……”
帕缇夏简短道:“巧克力牛奶。”
威廉不情不愿:“咖啡就可以了。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请快点谈正事吧,我赶时间。”
爱丽丝默默观察着他们的交流,思索着什么。
等所有人的情绪恢复平静,伴随着部分饮品的香气,奥尔菲斯开口了——
“阿尤索,你不是凶手。”
塞阔一下瘫在椅子上,生命的本能让他恐惧着死亡,脸上的表情却又是在挣扎中欣然接受。
凯文瞪大眼睛,双手攥起,眼看着就要大吵大闹起来。
“塞阔确实杀了人,毫无疑问。”
爱丽丝接过话头,继续道,
“但杰克逊与麦金托什,不可能是他杀的。”
“真凶给了塞阔无法拒绝的报酬,让他认下了另外两桩命案。而付款的人,是男仆威廉。”
本来面色就不好看的威廉直接笑出声:“不好意思,您在说什么?这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