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丨余晖与碎屑
“配电室”门前的小道，遮掩石板路的杂草有着多次被压平又扶起的痕迹，这样反反覆覆也许已经历了许多次，哪怕最坚硬的钨钢怕是也会变得脆弱于是罢工。也就是它们属于生物，无论如何都想要活着，且不存在「金属疲劳」一说：
“请问你是打算做什么呢？是要将大家都认识的这一位同胞切片研究嘛？”
看到遂长幽深的下沉甬道那一刻，他的心头不免涌起“大事不妙”这样的感觉，内心已经对该机抱有了舍弃的意思。
然而安终却并不觉得有谁能从这具身体上取得多少有用的信息——他们连自己的身体都搞不明白，更逞论复制其他生物的机能？再者幻想中在这个年代数量虽然的确好像是少了些，可也没到完全绝种的程度吧……就说附近的大学里，不是还有吸血鬼的解剖大体么？
“首先我要宣称一点：在今天的宴席上，这里没有素食主义者。”
「据我所知道的资料来看，它是一项来自影视作品《红龙的厨餐》0186年版的‘梗’素材。代指此地不会存在不知情者，告密人等，大家都是带有污点的，所以反而可以放心……」
只希望不是字面意思……
“所以你大可以不必再假装下去。现在距离演习结束应该还有2小时以上，我希望我们能在有限的时间中取得更多成果，这也是为了你能更快地恢复原状……”
泽冉奋力抖了抖残余的右侧主翼，然而防水布是如此沉重，令他全力运作的肢体动作变得好像没有做出一般：
“我的身体状态，就算我没有数，整天关注体检数字的你们还能不清楚嘛？如今这副身体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甚至连咸鱼死前的翻身都无法做到，自然是任凭摆布的。这个样子反而显得你这边有些拘谨了。”
只见他用胶皮手套小心地拉开了头顶的雨衣帽子，将末尾的一截向外卷起，以防水滴从上面滑落，这才去到放挂钩的排架上卸去装备。
不远处就是第二道门，使用虹膜与声纹双重识别。墙体内部有细微电子振鸣音，试用级新装备的通病了，也就是说它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校准。相对的，它的精度或者其他什么方面肯定有些常规所不能及的属性……
「停下吧，这道门后的湿度与气味不对」那代表这里很可能是一截消杀用喷淋甬道，消毒水的液滴几乎会附着在房间的每一个缝隙里，如果子机继续行进的话，它可能会死。
不过子机本身似乎不很在乎这一点，毕竟分裂出时，设置就是要保护主机的，只是经历了一个月的平凡生活，持有者的意志可能已经发生些许改变：
「伍贰肆机，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没必要将全部都消耗在这里，性价比太低了……能够实现价值的事情我还有的是，现在，在外面等我就好」
于是接下来的旅途变为一片黑暗，只感觉路途并不是非常平坦。板车的轱辘总是发生高度大致相等的上下跳动，估计是将线缆都固定在地下的原因；以假想地图的布置，大约通风口是和食堂的烟囱设置在一块儿的，天才般的设计！利用加速加热的负压，浊气自己就能被吸出去，然后在远处开几条缝隙又能吸入空气，这就构成了循环……
「热源很少，LEd的发热量也没这么低，这是使用了大规模冷光灯还是什么？」
根据回音极粗略的图像，他只能大致地知道这片地下结构还是挺大的，可能达到了几乎将基地底部整个掏空的程度，其余都只是扭曲的线条，看不出什么内容：
“你把在读学生也卷进这里？”
年轻的身体与走下坡路的躯干有着天壤之别，以前为了区分那些人拥有学习魔力的潜力以及相对族群适当的年龄，他特意写的程序，没想到是在今天这种情况用上：
“他们都签订了保密协议，并且是自愿参加。以及稍微过一会，你也许会想要诅咒他们也说不定。”
在几次小测试验证了特殊情况下的强抵抗力后，「滋养体」迎来的取样手段逐渐暴力。强粒子射流打在他曾经右主翼的肢体石蜡切片上，虽然更多信息全都看不到，更没法猜到有些什么效用：
“报告，「第三许愿」计划圆满达成，遵从上方命令，保密等级下降一等，这是给您的内容公示。”
还好，滋养体还能听见……
也许是意识到这项重要机能的作用使得「听力」本身也感到愉悦似得，类比于读者的呼吸变成手动挡，接纳声音的广度与原地好像得到了一点提升。于是就发现在极远处，有些被束缚在半空但不断挣扎的声响。
「那么有活力，将紧绷的高韧性绑带狰出这样大的响声，难不成是某些新鲜的兽类？」这样想着，然而对多次信号源进行比对，挣扎夹角给予的数值表示，这玩意的体长不包括可能存在的尾巴，至少有12m。
“用帝鳄作为素材，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我记得它们好歹是作为一级保护动物……”他任凭一管药物静推进身体，不挣扎而是开始试图与身边的人们聊天。
有四肢和尾巴，吻长，可以在陆地存活，以及这个体型，除了这玩意泽冉暂时想不到更多的动物能够满足所有条件：
“吸血鬼的情报能力果然强大，哪怕是失去了所有子机的本体，一动不动就能知道这么多……不过那并不是帝鳄，而是属于你的课题组需要消灭的目标。现在保密等级已经下降，你作为亲历者、知情人与合作方，本该有了解这些东西的权限。”
他们将一管针剂摆放到泽冉的面前，安倍瓶撞击桌角的特殊声响很是引人注意，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个什么：
“有关部门传来的通讯：「能够有效且大规模杀伤异常生物001·天使体幼体的药物已经基本基本开发完毕，一个月后即将投入使用，这其中也要有仰赖您带给我们的生物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