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用力摆了摆手,提高了嗓门,试图压下周围的喧闹声:“各位!大家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这衣服不能乱穿!这事儿也不是穿件衣服就能解决的!大家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各位的心情我理解,刚才说的,我也都听明白了。但是,光嘴上骂,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田墨轩捋了捋胡须,接口道:“李团长明白就好。现在这周朝阳,就是新时代的董卓,把持权力,祸害乡里。我们再怎么痛斥他的罪行,他也听不见,听见了也不会改,反而会变本加厉。”
刘有才也连连点头,补充道:“是啊,李团长,我们这些老家伙,讲道理是讲不通了。现在只能来点狠的,要么就学曹操刺杀董卓,来个中心开花,直接把他给办了;要么,就像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一样,咱们也联合起来,跟他对着干,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刘大炮瓮声瓮气地说道:“对!不能再跟他客气了!他周朝阳不把咱们当人看,咱们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奕乙已也点头附和,显然赞同他们的看法。
李云龙听完,眉头微微皱起,摆手道:“各位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刺杀也好,造反也罢,都不能轻举妄动。这周朝阳是我的老弟,而且也是请我来这里帮助他协防的,贸然行动,只会落人口实,到时候,恐怕更难收拾。”
刘虎成和刘大山两兄弟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刘虎成向前一步,瓮声说道:“李团长,你这话说的,我们就不爱听了。什么老弟?什么落人口实?老百姓都恨他入骨了,还要收拾什么?还要顾忌什么?”
刘大山也跟着帮腔:“就是!李团长,你是不是怕了?要怕你就说一声,我们兄弟自己去干!”说着,两人竟然同时伸手,抓紧了枪托,看样子是真要动粗。
李云龙的警卫员虎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阻止两人。然而,刘虎成和刘大山常年打猎,身手矫健,虎子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完全拦住。刘虎成抡起枪托,狠狠地朝着李云龙的后脑勺砸去。
“砰!”一声闷响,枪托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李云龙的头上。
李云龙猝不及防,身体晃了晃,但却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倒下。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盯着刘虎成和刘大山,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更多的却是惊讶,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他动手,还是用这种方式。
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刚才还群情激昂的众人,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田墨轩、刘有才、刘大炮、奕乙已几人顿时脸色大变,纷纷起身,指责刘虎成和刘大山。
“你们两个干什么!疯了吗!”田墨轩怒声喝道。
刘有才也连忙上前,拉住两人,连声道歉:“李团长,对不起,对不起!他们兄弟俩性子直,一时冲动,您别往心里去!”
刘大炮和奕乙已以及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劝阻,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之际,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焦急和怒气,远远传来:“里面的人都不许动!都给我举起手来!”
众人一愣,纷纷转头看向院门方向。只见谭雅一马当先,英姿飒爽地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张大彪、孙德胜,还有许多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干警,以及一些端着枪的士兵,黑压压的一片,瞬间将整个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谭雅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院内众人,最后落在站在人群中央的李云龙身上,看到李云龙头上似乎有些异样,脸色顿时一变,声音更加冰冷了几分:“老李!你没事吧?是不是这些人绑架了你?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张大彪和孙德胜也紧随其后,端着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随时准备动手。卧龙村公安局局长更是紧张地擦着额头的汗,他接到谭雅的紧急通知,说是李团长可能被绑架了,吓得魂都飞了,急忙带着所有能调动的人手赶来。
院子里原本的混乱场面,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压制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李云龙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再看看谭雅一脸紧张的神情,哭笑不得,真是越描越黑了。他连忙上前几步,对着谭雅摆了摆手,无奈地解释道:“谭雅,你误会了,没人绑架我,这是…这是个误会,自己人,都是附近的乡亲!”
谭雅根本不相信,柳眉倒竖,语气强硬:“自己人?自己人会把你围起来?老李你看你的头都肿了!自己人会让你受伤?老李你别怕,我们红警团给你做主!”
“哎呦,我的姑奶奶!”李云龙真是百口莫辩,急得直跺脚,“我真没事!不信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们…他们是请我来帮忙的,真的,你相信我!”
说着,李云龙指了指周围那些一脸懵圈的乡绅们,又指了指自己头上被砸的地方,苦笑着说:“至于这个,也是…也是个意外,他们…他们是太激动了,不小心碰了一下,真没事,皮外伤!”
张大彪瓮声瓮气地插话道:“团长,您就别替他们说话了!俺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肯定没安好心!要不俺们先把他们都抓起来再说,好好审审,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孙德胜也点头附和:“是啊,团长,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些人来路不明,还是谨慎点好!”
李云龙急忙制止了他们,心里知道,如果再不解释清楚,恐怕真要闹出更大的误会了。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嗓门,对着谭雅和众人大声说道:“都先别激动!放下枪!听我解释!我李云龙的人品,你们还不相信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自己人,他们是卧龙村的乡绅,请我来是商量事情的,不是绑架,更不是什么坏人!”
为了增加说服力,李云龙转过身,对着田墨轩等人说道:“各位,现在误会大了,你们也帮着解释解释啊!快跟他们说说,咱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田墨轩脸色铁青,压低声音对李云龙道:“李团长,跟她谭雅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那个姓周的走狗,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解释过,说什么她都会认为是放屁!没必要自降身份!”
刘有才和刘大炮也连连点头,显然对谭雅的“红警团”没什么好感。
奕乙已更是冷哼一声:“解释?我看她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指不定是那个姓周的授意的!”
李云龙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些乡绅对周老弟和谭雅有意见,但眼下误会已经闹大了,必须尽快澄清,否则事态只会更糟。
“各位,话不能这么说,”李云龙沉声道,“谭雅同志可能是不了解情况,我们把事情说清楚,她自然会明白的。”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田墨轩见李云龙态度坚决,知道无法再劝,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李云龙看着精明,怎么在这事上犯糊涂?但既然李云龙坚持,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走到谭雅面前,拱手道:“这位谭雅同志,您误会了,我们并非什么绑架,更不是闹事。我们今日在此,是为了红警团所管辖村镇的广大百姓,为了提升大家的幸福感,自发组织了一场请愿活动,恳请李云龙团长能够帮助我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给予我们一些扶持帮助。”
田墨轩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同时不忘抬出“幸福感”的大旗,试图让谭雅有所顾忌。
谭雅听完田墨轩的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请愿活动?非法聚会还差不多!田墨轩,你们搞的这些小动作,真当我们红警团是瞎子吗?聚众闹事,寻衅滋事,你们这已经是在这搞的第几次了?真当我们不敢抓你们?”
谭雅语气强硬,根本不吃田墨轩这一套。在她看来,这些乡绅就是一群地头蛇,仗着有文化就想对抗红警团的各种政策,必须严厉打击。
田墨轩脸色一沉,没想到谭雅如此不讲理,直接给他扣上了“聚众闹事”的帽子。
“我说你这妇人,请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聚众闹事?我们是合法公民,有权利向政府表达诉求!按照你们周指挥官颁布的政策法规,我田墨轩好歹也是个副厅级待遇的干部,要抓我,得镇公安厅或者镇政府领导小组开会,过半数人同意才能执行!你区区一个给他办事跑腿的保镖,有什么资格抓我?”
田墨轩搬出了周朝阳的政策,试图用法律条文来对抗谭雅的强硬手段。
红警团的法律条文早就被田墨轩研究透了,他深知在红警团这个强调法治的地方,政策法规是最大的武器,只要能巧妙运用,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谭雅被田墨轩这一番话噎得一愣,她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懂这些,一时语塞。但谭雅毕竟是谭雅,很快就反应过来,冷笑道:
“抓你是要走程序,但是抓其他人,还需要吗?张大彪,孙德胜,把除了田墨轩之外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非法聚会,扰乱社会秩序,通通带回公安局去审问!”
谭雅一声令下,张大彪和孙德胜立刻行动,带着公安干警和士兵们就要上前抓人。刘有才、刘大炮、奕乙已等人顿时慌了神,他们没想到谭雅居然如此蛮横,连田墨轩的面子都不给。
眼看红警团的人就要冲上来,刘有才急中生智,也学着田墨轩的样子喊道:“等等!谭雅同志!我也是副镇级待遇的干部!要抓我也要走程序!”
刘大炮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喊:“我也是!我也是副镇级的!不能随便抓!”
奕乙已虽然级别低一些,但也跟着喊道:“我以前是…我是私塾老师!也是干部!抓我也不行!”
院子里顿时乱成一锅粥,那些乡绅们纷纷效仿田墨轩,试图用“干部身份”来逃避抓捕,场面滑稽又可笑。谭雅看着眼前这群丑态百出的乡绅,气得直翻白眼,她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稍微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最终,一番闹腾下来,除了十几个真正能拿出凭据,证明自己是红警团所管辖周围村镇部门工作级别是副厅级别以上的乡绅之外,其余那些想浑水摸鱼的,都被谭雅指挥克隆兵毫不客气地带走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寥寥数人和面色复杂的李云龙。
谭雅转头看向李云龙,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老李,你也是当事人,也走一趟公安局吧,做个笔录,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