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姚宅上下的仆人也接二连三的回家中过新年去了,管家和李婆婆是最后才走的,还是姚执秋将两人赶走的,因为往年李婆婆都是将年夜饺子包好才走,今年也本想如此的,却被姚执秋回绝了,他告诉今年家中有人陪伴,就不用李婆婆准备饺子,他们自扃准备就好,李婆婆推脱了一阵,才决定离去,以往姚亚卓不回来过年的时候他也会被仇岩叫去他那里过年,想想,今年还是第一次在姚宅自己一人过年,他转头看着李清扬,好像也不是一个人。
送走了仆人们,李清扬和姚执秋就开始贴对联,福字,挂灯笼。这些事情姚执秋以前从未做过,他贴的对联上下联都搞反了,李清扬指着那对子嘲笑了好一阵,福字正着贴还是倒着贴这件事两人也是犟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倒着贴,福倒了,福到了吗,那就倒着贴。
腊月二十九这天姚执秋偷偷的准备了三个红包,分别放在了姚亚卓和李清扬的枕头下各一个,剩下的那个是仇岩的,算算日子,仇岩这天也快来了,不出意料,午后仇岩带着拜年礼品就来了。
两人坐在客厅里聊天,李清扬准备了茶水和水果,干果,也坐下加入这场聊天中,姚执秋没有提姚亚卓喜欢仇岩的事情,或许提及了会让他难受吧。
仇岩看了一眼李清扬,说:“之前若是哪里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望不要计较。”
李清扬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仇岩继续说:“我打算开春去城外,去亚卓那里,把他追回来。”
姚执秋端起茶水小抿一口,抬眼看了看李清扬,见李清扬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轻咳了一声,李清扬这才转头看姚执秋一眼,这才说一句:“那是你们的事情。”
“我知道你这几日针对我,定是因为亚卓。或许我们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他转头看了看姚执秋。
姚执秋又是抿一口茶水,点点头,“你们的感情自己决定,我希望亚卓快乐。”
仇岩长叹一口气,“这不是我们一直的愿望吗。”
姚执秋攥拳轻轻怼了一下仇岩的胸口,笑道:“你还知道。”
仇岩也跟着笑了,“我若真的调到那边,这边就你自己了,别太累。”
“你还不回来了。”
“期限也得干满一年能再转啊。”
李清扬看这两人又说说笑笑的,真希望姚亚卓也在,他拿起一个橘子扒了起来,一瓣一瓣往自己的嘴里送,听他们两人说着趣事,一直聊到很晚,仇岩才回去,李清扬留了晚饭,被他拒绝了,临走的时候对李清扬说:不要在责怪他了。
李清扬答应了他,姚执秋递上了一个红包,仇岩当时表情就愣了,说:“以往怎么不见红包。”
姚执秋说:“这跟以前一样了吗?”
仇岩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接过红包,并发誓一定待姚亚卓好。
李清扬一针见血,“你先把他追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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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当天,李清扬两人早早就开始准备食材,姚执秋在在纸上写写画画,写了半天也没有想好写什么,李清扬凑过来看的时候,刚好瞧见两行字:爹,新年快乐,您在那边身体可还好,亚卓回去有没有(划掉),亚卓回去说了什么(划掉)···
“你在干什么?”李清扬小声地问着,把姚执秋吓了一跳,急忙将草纸盖住,说了一句:没什么。
李清扬却笑了,原来姚执秋这样完美的人也会有难处,那便是如何与自己的父亲沟通。
李清扬坐到一旁,帮他将桌上的纸张理了理,“你若是想和父亲报平安,写信多麻烦,你不是有电话吗,可不去个电话,你们是不是好久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了。”
姚执秋摩擦着那张纸,若有所思,他和姚父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过面了,几年前电话没出世的时候,他一年写几封信去到父亲那里,父亲会偶尔回复一封,屈指可数,后来他忙了起来,也就过节的时候才会去上一封,再后来,就没有去过信了,电话发明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父亲的号码,依旧写了一封信去过,直至今日已经有两年没有给父亲写过信了。
电话,他何不尝想给父亲电话呢。
李清扬写了一串数字给他,姚执秋看着那串数字,“这个是···”
“亚卓打过来的号码,应该是姚伯父的座机吧。”李清扬抖了抖手上的纸条,示意他拿着,姚执秋伸手接过去,看姚执秋没有动作,李清扬推着他的肩膀,“你在别扭什么啊,伯父定也想你。”
姚执秋被推着站起来,索性拾起电话放在耳边,看了看李清扬,转起了桌上的座机开始拨号码,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响,响了几声之后,那边传出声音,是一个声音厚重的男音,“喂。”
姚执秋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李清扬看了一会转身离开,留父子俩独聊。
“喂?”电话那头未听见声响,又问了一声,“姚家老宅,您哪位?”
“爹,新年快乐。”姚执秋说。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但是能听见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而后便是温和的一声,“是执秋啊。”
父子俩聊了一会,从最开始的寥寥几句,变成成篇作文,姚执秋将近年的许多事情都说了个边,聊起军队,聊起自己升职,又聊起姚亚卓有没有在那边捣乱,能说到的几乎都说了个边,他依依不舍的到了别,姚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以后长来电。
姚执秋放下电话之后站了好一阵,在想要不要同仇岩过去那边一趟,顺便看看父亲,他电话里说着自己身体样样都好,可姚执秋知道,父亲年纪大了,身体肯定大不如前,在那边仍旧为军效力,他也知道,父亲坚持在那里一直待着,也是因为母亲最后的一切在那里,所以不想离开。
姚执秋翻阅了近年的军档,想将父亲调回本市,这件事年后同仇岩到城外随父亲说说,若想回来,他就能随时带父亲回来。
李清扬和好了面,过来看姚执秋,他拍拍手上的面粉,“聊完了?”
姚执秋点头,收好档案,对李清扬说:“包饺子?”
李清扬摇头,“来得及,得醒一会。”他指了指外面的灯笼,“你去外面把那个灯笼在弄弄,刚刚起了阵风,刮歪了。”
“好。”姚执秋不管不顾的就要出门,又被李清扬叫了回来,给他拿了件外衣披上,才准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