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砖足有三百斤重,常人别说抱起,就是挪动一下都极为困难。但在许攸手中,却仿佛轻如鸿毛。他腿部肌肉高高隆起,青筋暴突,猛地将冰砖投掷而出。
冰砖划破长空,发出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震得文丑耳膜生疼。
文丑反应迅速,双手紧握雁翎刀,用力劈向飞来的冰砖。\"砰\" 的一声巨响,冰砖被劈碎成无数小块,四散飞溅。
然而,就在文丑还未回过神来之时,他突然感觉咽喉处一凉,许攸的虎牙匕首不知何时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刀锋传来的寒意比这冰原的寒风更刺骨,仿佛要直接穿透他的身体。 \"某是陈将军的刀。\" 许攸的呼吸轻轻拂过文丑鬓角,带着一丝温热,却让文丑感到无比寒冷。\"专门剜冀州人的心肺。\"
……
狂风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持续地冲击着白熊皮帐,帐内的牛油烛在这肆虐的气流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忽明忽暗,将整个营帐笼罩在一片诡谲的氛围里。文丑,这位冀州突骑的英勇将领,此刻却沦为阶下囚,被三条粗如儿臂的铁索牢牢地捆绑在粗壮的青铜柱上。他的身躯因奋力挣扎而微微颤抖,玄铁鳞甲在之前那场惨烈激战中已然千疮百孔,一道道裂痕犹如蛛网般密布。殷红的鲜血从这些裂痕中汩汩渗出,在冰寒彻骨的地面上蔓延开来,转瞬便被极寒的气温冻成了暗紫色的枝桠状,恰似一幅狰狞且悲凉的冰原血图,无声地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陈败,这个在幽州地界翻云覆雨的枭雄,迈着沉稳而略带傲慢的步伐,缓缓靠近文丑。他手中紧握着那把寒光凛冽的虎牙匕首,刀刃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仿佛在迫不及待地渴望着更多鲜血的滋养。此刻,这把匕首正沿着文丑那象征着荣耀的鎏金头盔边缘轻轻滑动,每一次细微的刮擦,都让雉尾羽上筋腱缝合处的细碎血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文将军的头盔,比某的酒杯结实。” 陈败突兀地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得意,在空旷的营帐内回荡,久久不散。笑声戛然而止,他手腕陡然一转,匕首尖如毒蛇吐信般挑开了文丑的护颈,锋利的刀刃瞬间在文丑的肌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一丝鲜血缓缓渗出,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听说你兄长颜良,正带着十万大军啃冰碴子?” 陈败微微眯起双眼,眼中射出如鹰隼般锐利且戏谑的光芒,紧盯着文丑,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恐惧。
文丑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是他在被制伏的绝境下,拼尽全力从许攸耳际咬下一块肉所留下的印记,宛如他不屈抗争的勋章。他强忍着周身的剧痛,艰难地抬起头。此刻,他的左眼因遭受许攸投掷的那重达三百斤冰砖的猛烈冲击,已然肿胀得如同熟透的紫茄,几乎完全无法睁开,只能凭借着右眼,用那充满仇恨与愤怒的目光,狠狠地瞪着陈败。“袁公的大军踏平幽州时,你的狗头会被悬在辕门!” 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且扭曲,但其中蕴含的那股坚定不移的气势,却如同一柄利剑,直刺陈败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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