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文清收到部长发来的资料时,距离黄文清所住酒店不到百米的一户农户家,一个老人正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在聊天:
“罗杰,唐尼再没交代什么新东西了吗?”
被称为罗杰的白人男子摇摇头道:
“先生,唐尼应该的确是不知道,也可能是被人当棋子了,我们的人在她家把他妻子和孩子迷晕的全过程直播给他看了,他也没再说其他什么有用的东西,我觉得他应该没撒谎。”
”我们这次的对手有点东西,目前从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没有任何一方确定参与了这次袭击,把行踪隐藏得这么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信号。“
老人抬手摩挲着自己脸上的络腮胡,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cIA这次消息封锁得很紧,我花了不少心思打听到的也只是点皮毛,只打听到了这次的行动负责人不是cIA内部的人,其他就没有消息了,这和唐尼说的能相互佐证,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干的呢?”
“先生,cIA那边消息封锁得紧,有没有可能是像奥巴马那次一样,光明会那帮人再次出手了呢?cIA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建树,这次选情波诡云谲,怕是光明会对cIA也不放心。”
白人男子罗杰脸上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光明会未必有能力在国内搞到Emp,虽然他们近几年加大了对国内的渗透,但这种东西可不那么好弄,国内商业领域和军事领域基本没有多少交集,他们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可要说是从外面运进来的,那可就太匪夷所思了。”
对于罗杰的分析,老人不完全赞同。
“那先生为什么在邮件中一口咬定是国内势力干的,还言辞如此强硬,是咱们预言家的意思吗?还是松下晴子让你老人家这么干的?”
原来老人就是发邮件给黄文清的那位海归负责人戴无烬。
戴无烬的年纪看起来不是很大,差不多七十岁上下,国字脸,络腮胡,脸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材略高,不胖不瘦。
“呵呵,龚远现在估计头很大,我就不想烦他了,不过从他让晴子反击国内的意思来看,估计他也想给国内某些人一点教训,中国有句古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我就顺势让他的气出得更舒服些,国内这些人也该收拾收拾了,一群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戴无烬果然也没有证据,不过是顺势给了个下马威而已。
“先生,还好我学中文学了这么多年,否则你那个什么中国有句古话一上来,我就要晕头转向,不过您这一招的确是神来之笔,让他们内部好好整顿一下,省得我们花精力去查,还要继续得罪这帮家伙,松下晴子一口咬定是国内人干的,是不是也这个意思?”
罗杰一边给茶杯空了的戴无烬续上,一边说笑着。
“晴子认定就是国内人干的,她可能以为是因为昨天香港那边公布评估报告的原因,某些人恼羞成怒才袭击她,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我们内部也有扯皮的空间,如果查出真不是国内人干的,我们也能搪塞一下。”
原来戴无烬早就有了应对的预案,
“我们也不能太想当然了,罗杰你信不信,估计用不了多久,国内就会丢出几个弃子来顶缸,那怕最后查出不是他们干的,也不妨碍用这些弃子来安抚我们,最起码也能把这些年干的坏事都推到这几个弃子身上,说不定趁这个机会还能帮某些人排除异己也不一定。”
罗杰听了,倒茶的手顿了顿,等茶续好后,放下茶壶,看向戴无烬一脸钦佩地说道:
“先生,你真是走一步算三步啊,被你一说,这种事情还真有这个可能,果然,我们这些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不适合和玩政治,还好有你为我们运筹帷幄,否则我们还真的被人卖了还喜滋滋地帮着数钱呢!可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被他们反利用了吗?”
戴无烬端起茶杯抿一小口,细细品味一番才笑吟吟地看向罗杰道:
“也不必妄自菲薄,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太深的算计,至于会不是当了别人手里的枪,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损失不是我们的就行,至于他们的目的,心知肚明即可,必要时告诉对方,不能让他们以为咱们是群傻子。
收集他们这些黑料也能成为我们的杀手锏,事情的真相可能没什么伤害,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一旦我们帮他们宣扬出去,他们的朋友必然会提高警惕性,这种软杀伤看不见,却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量变达到质变,目光长远的人不会不在意的。
现在可不是家天下的时代了!”
“先生,要是他们借这个由头,把要打压的势力推出来顶缸,有没有可能,他们的内部调查会变成走过场呢,这样岂不是会掩盖真相,毕竟现在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罗杰又提出另一个疑问。
“不会的,这种事情,必须是铁案才经得起推敲,在他们这个圈子的,这种事情必须得有过硬的证据才能让其他势力闭嘴,谁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且他们也担心有人不按规矩出牌,那个圈子,必须讲规矩,不然会成众矢之的的,你看姓周的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好像知道罗杰会这么问,戴无烬早就好整以暇了。
“受教了,先生,下一步我打算让所有潜伏单位苏醒,国内国外一起查,这次的袭击太出乎我们的预料了,必须把策划人挖出来!”
罗杰点头对戴无烬表示感谢,然后将自己这边下一步的行动汇报给戴无烬。
“罗杰,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这件事一定已经在各情报机构里传开了,相信接下来一段时间一定都提高了戒备,我知道你会让我们的人小心,其实大可不必。”
说到这里,戴无烬提起茶壶给罗杰续了一杯茶,放下茶壶后继续道:
“没人因为这个事情怪你,在我们这个组织里,你不过是名义上的安保执行人,我这个海归负责人也是名义上的,你们各自的安保也是各自在管,不过是都挂在海归名下而已。
当年成立组织的时候,松下晴子和亚当斯,还有汤祖民是因为大家利益高度重叠才成立的,你和我,还有后续的其他人,也是因为有共同利益才在一起报团取暖的,我们都是伙伴。
用龚远着小子的话说,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在一起,因为有共同的敌人而组成团伙,大家都是朋友和兄弟,中间也经历过一些波折,有人半途离开了,但还好,我们始终都在一条战壕里。
我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告诉你,大家都是紧密的合作伙伴,出了问题通常都是会想办法解决问题,追责是各人自发的行为,还有一点,你一定要注意,怒不兴兵!现在我们不急,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占主动的一方,让所有单位继续潜伏,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仅收集信息,不传递信息。”
罗杰听了戴无烬的话心里直摇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组织内这种相对独立的结构,让所有人心中那根弦都紧绷着,生怕自己这块出错。
虽然没有追责,可一旦某人出错了,其他人会下意识和你保持距离,原本习惯多方协助的情况瞬间发生转变,换谁也受不了,大家从根本上是谁也不好离开谁的,更何况还有预言家这小子悬在所有人之上,他才是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
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想出来这样的组织形式,所有人相互独立,但所有权都归集团,各部的利润90%上缴,总部在保证正常运转外,剩下的利润又都从总部原路返回,只是变成了从总部代发、代支付和赠予。
这些年总部的开支几乎可以忽略,所以大家的压根没什么感觉,反而大家因为相互协作,在各自领域都发展得很好。
可就是这样的组织结构,没有自上而下的指令,大家却谁也离不开谁,也出现过有异心的,但经过这些年的过滤,要么老老实实离开了,要么就人间消失了,眼前这个老人和龚远的结合,配上松下晴子、亚当斯、汤祖民,实力足以解决所有问题,就是自己也不敢有什么反抗的心思。
“罗杰,龚远这小子有时候是有些不怎么着调,但他那番话我还是比较认同的,大家有共同利益才是最强的粘合剂,我知道你们各人都有各自的理想和执念,只要不损害大家的利益,所有人都会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所以你尽力就好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罗杰,戴无烬又说了一大段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