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董府尹董文远,自打从皇宫出来,
心里就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七上八下,没个安稳。
他心里明镜似的,要是搞不定亮山那伙人,
自己这吃饭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思来想去,唯有拉拢各路豪门贵族,
一块儿出兵围剿亮山,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日,董文远将十八位豪绅请到了一间雕花紫檀的厅内。
厅中气氛压抑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沉甸甸的。
豪绅们围坐在一起,个个面色凝重,
犹如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满心忧虑,眼神中透着不安与恐惧。
董文远一脸阴沉,猛地一把扯开自己儿子王富贵的衣服,
露出腰间那道触目惊心的箭伤。
他双眼泛红,眼眶中似有泪花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悲愤交加
“诸位请看呐!这就是亮山那帮反贼给我儿留下的!
他们不仅想要我们的地,还要我们的命啊。”
说罢,他怒目圆睁,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茶盏 “哗啦” 一声瞬间四分五裂,
碎片溅落在地,恰似众人此刻慌乱的心。
董文远声色俱厉,大声喝道
“他们打着‘打土豪分田地’的幌子,
四处烧杀抢掠,简直无恶不作。
下一个被抄家灭门的,恐怕就是在座的各位!
到时候,诸位的荣华富贵可就全没了!”
“那我们能怎么办?
他们可是人多势众,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惹不起啊。”
陈员外吓得脸都白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他,
此刻哆哆嗦嗦地伸手抚摸着身旁的黄花梨桌案
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陈员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满脸的惊慌失措
“我家三百顷良田,那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业啊。
要是没了,我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联合出兵!”
董文远突然 “唰” 地抽出佩剑,那剑身寒光一闪
映得众人脸色愈发惨白,好似冬日的残雪。
董文远目光坚定,扫视众人,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咱们联合起来,凑出三十万大军。
粮草、兵饷就按田亩分摊。
要是保不住田地,你们这些金银财宝,最后都得便宜那帮反贼!”
“可东军精锐尽失……”
李老爷刚想开口,话还没说完,
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 的声音犹如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紧接着,一名亲卫 “哐当” 一声撞开门,神色慌张地冲进厅内,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呈上一份带血的密报。
亲卫气喘吁吁,满脸焦急,声音都变了调
“大人,不好了!亮山箭军已控制漕运,三日内将截断河道!”
厅内顿时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彼此之间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董文远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董文远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狂,又有几分决绝
“看到了吗?他们这是不给咱们活路啊!”
说着,他伸手抓起算盘, “噼里啪啦” 地重重拨弄起来,
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厅内格外响亮,好似催命的鼓点。
董文远一边拨算盘,一边说道
“陈员外,你出五千壮丁,粮草三万石
孙老爷,你出三千壮丁,粮草两万石……”
孙财主一听,不乐意了,
“噌” 地站起身来,涨红了脸说道:
“董府尹,我家李家堡人口本就不多,
一下子出三千壮丁,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再者说,这粮草两万石,我家哪有这么多啊!”
董文远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犹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孙财主说道:
“孙财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自家那点小九九?
亮山反贼势大,若是不联合起来,
大家都得完蛋!你这是要做亮山的内应不成?”
孙财主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
声音颤抖地说道:
“董府尹,您可别乱说啊!
我对朝廷那可是忠心耿耿,只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董文远冷哼一声:
“哼,别跟我叫苦!
你家良田千顷,会拿不出这点东西?
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就别怪我不客气!”
孙财主还想再争辩几句,
董文远突然脸色一沉,手按在剑柄上,
向前走了两步,冷冷地看着孙财主。
孙财主顿时吓得瘫倒在地,
脸色如土,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董文远环视众人,大声说道:
“谁要是还敢像孙财主这样不识时务,这就是下场!”
说罢,手起剑落,孙财主还来不及求饶,便一命呜呼了。
鲜血溅在地上,众人见状,
吓得浑身发抖,再也没人敢出声反对。
在这算盘珠子的碰撞声里,
豪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无奈与挣扎。
最终,他们咬着牙,在联名状上按下了血红的手印。
董文远收起剑,脸色缓和了些,说道:
“诸位放心,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剿灭亮山反贼。
到时候,大家的家业不仅能保住
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王乡绅小心翼翼地问道:
“董府尹,可这三十万大军凑起来了,由谁来统领呢?
这打仗可不是小事,得有个能服众的人啊。”
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员外抢先说道:
“董府尹,我父亲如今闲赋在家,
之前他可是二品大员,在朝中威望极高,
由他统领,定能让人放心。
我父亲谋略过人,定能带领我们打败亮山反贼,保大家平安。”
李老爷却不乐意了,哼了一声说道:
“张员外,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父亲之前是文官,虽有威望,
但打仗这事儿,他懂军务吗?
纸上谈兵可不行。
我觉得我儿就不错,他自幼熟读兵书,
也打过不少仗,实战经验丰富,统领大军非他莫属。
我家儿上阵杀敌,那可是毫不含糊,定能旗开得胜。”
陈员外也跟着附和:
“李老爷此言差矣,你儿子虽说有点本事,
但毕竟年轻,缺乏经验。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可不是光靠读几本书就能应对的。
我看还是请军中老将出马,才能稳操胜券。
我二叔江湖人称龙卷风陈大刀
之前在京城西林卫当差,官居四品,
对军事那是了如指掌,定能胜任,带我们取得胜利。”
周财主也站起来说道:
“董府尹,我觉得我表侄可以。
他在边关历练多年,熟悉各种兵法韬略,
而且为人勇猛,身先士卒,深受士兵爱戴。
由他统领,必定能鼓舞士气,咱们胜算更大。
边关的艰苦他都熬过来了,对付亮山反贼不在话下。”
赵富商紧接着说道:
“各位说的都有道理,可我觉得还是董府尹亲自统领最合适。
董府尹对此次围剿亮山决心坚定,
又熟悉各方情况,定能统筹全局。
董府尹一声令下,咱们必定全力以赴,何愁不能剿灭反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董文远听着众人争吵,眉头皱成了一个 “川” 字,心中烦闷不已。
他大声说道:
“都别吵了!我有自知之明,统领还是让陈员外二叔陈大刀担任
其他三人任命为 3 个副统领,协助统兵,皆大欢喜
这事儿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军队凑齐,准备出征。
若是因为这事儿耽误了战机,谁都担待不起!”
众人这才住了口,但脸上还是带着不满和不甘,
各自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暮色四合,夜幕渐渐笼罩大地。
三十万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开始在城外集结。
火把被一一点燃,连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龙,
远远望去,颇为壮观,好似一条沉睡的火龙。
可走近一看,这些士兵们参差不齐,
有的穿着破旧的衣衫,补丁摞补丁;
有的武器都锈迹斑斑,刃口都卷了起来。
董文远骑在马上,望着这支参差不齐的队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董文远心中暗自想着:
虽然这三十万人大多是临时拼凑,
但人多势众,亮山反贼想必也不敢小觑,
此次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然而,他心里也明白,这仗不好打,
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