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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沈逸。

他单穿一件立领衬衫,头颈笔直,整个人线条薄而利,指尖夹着一根烟,另只手插着裤兜,从楼梯上缓步拾阶而下,额边头发被风吹起,一双漆黑的眼睛往这看,人直朝她而来。

月光与院里的灯影在他周身晃动。

别墅铁门缓慢打开。

烟花还在继续,白加道的声音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彼时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此刻再现眼中,一双眸色不见温度,浑身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律政精英范儿。比过去成熟许多。

在重逢的山间,心脏比眼睛先反应。

心跳声渐渐覆盖脚步声与烟花声,她指尖渐渐掐入手心,胸口上下起伏。

千山万水,时隔近一年。

他居然也在香港。

周京霓想过无数次再听闻他消息的场景,可能是新闻上的盛名,又或许是朋友口口相传的惊赞。

却唯独没想过会再见。

她站在原地,还是控制不住地大脑空白,感觉眼前的画面像老电影的慢放处理,那道目光太磨人心,看得她身体僵麻,头不自觉地垂了下去,忽而,腰上多了股浅浅的力,身子紧接被旁侧的人带入怀。

江樾轻笑一声。

原来是他。

气氛静默几秒,沈逸已经走过来,看着她,很慢地一笑,“周杳杳,不认识人了?”

周京霓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着他,鼻子酸的厉害,害怕失了分寸,好几秒不敢眨眼,深呼吸了口气憋回去。

她抿了抿唇,“好久不见啊,真巧,你居然也在香港。”

是他们失去联系最久的一次啊。

“是啊,很巧。”沈逸声音听不出情绪。

“嗯。”

夜风徐拂,她卷发被吹乱,几缕粘在红唇间,模糊了冷情,尽管如此,身上那股骄矜劲儿依旧,身后维港最靓的夜为之俯首,带她领略璀璨风光,杀出井隅,过去的一切,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要我去车里吗。”江樾淡道。

一旁沉默半晌。

他以为没听见,正要说话,看见她摇头。

“不用。”周京霓说。

江樾面色如常,笑得满意,手在细腰上捏了下,看着他,对她说:“我不想听,去在车上等了,快点聊完陪我回去睡觉。”

周京霓点点头。

眼看周京霓腰间那只手,最后挪到她肩上拍了下,沈逸兜里的手攥了又松,还是止不住颤意。

“瘦了好多,本来就没几两肉,现在快成纸片人了。”说到最后,他哑了声。

周京霓心揪了一下,咬着唇,极力掩饰情绪,默默想着,他总这么爱念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又让人难过,又难以不令人陷入温柔,以后也不知道他会对别人如此贴心吗。

她正兀自出神,沈逸手伸来眼前,替她勾走了那几撮发丝,“又减肥了?”

“没减肥,偶尔忘记吃饭罢了。”周京霓笑了笑,身子向后一让,抬手把头发拨到肩后,在他的注视下,拿了放在车尾的烟盒与火机,走到风景最好的地方,抬手点了一根烟,而后抱臂看着远处,迎着风声开口,“这一年在英国还好吗。”

“就那样了。”

“还读法律?”

“嗯。”沈逸点头,“你还读商科?”

周京霓也点下巴,“对,我对数字比较敏感,投资也挺好玩,以后可能会做这一行,就选了金融工程。”

“你之后回北京?”她又转了话题问回去。

“对。”

“以后真不做律师?”

时间突然静了,沈逸呼吸微沉,过了几秒才说:“走我父亲的路。”

话落,周京霓一怔,目光缓缓一顿,即便再久不联系,她也了解他。这样厌恶人情世故的人,怎么突然要走仕途了。

但她没问,只说:“研究生更累了吧。”

“差不多。”沈逸看着她问:“你呢。”

周京霓吐了口烟雾,回头,“我就是你看到这样,一切都好,不太累,没什么烦心事,目前过得也不错。”

沈逸走过去,与她并肩站,双手插兜,闻着烟草味里薄荷香,与她看往同一方向,而余光落在她身上,脑海中又浮现那些声音,当时不过去年,电话里的女孩哭到近乎绝望,而他却只能隔着大洋彼岸听她与自己诀别。

“我一直想亲自和你道歉。”他声音很沉,带着浓重的鼻音。

周京霓吸烟的动作顿了下,很快恢复如初,默默地笑了下,掸着烟灰侧头看过去,“这些和你无关,不必道歉。”

沈逸双目凝视着远处,眼睛似被风沙迷了眼,疼得快流泪。

他从来不知道,和喜欢的人面对面,心却隔着最远的距离,会是这种感觉。

就算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只听对方的呼吸声,都有无尽悲伤。

从前他相信人定胜天,此刻,却痛恨自己无用之极。

“沈逸。”

风中突然传出周京霓沙哑的声音。

他应了一声。

“都过去了。”她平静地说。

沈逸喉结滑动,心里想说的话,在一刻显得薄弱,只“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有些颓然的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周京霓主动开口,“上回来香港我就想看这里的夜景,可是一直下雨,咱们只能在酒店玩,当时也巧了,你刚好要赶论文,也没空,今天也是巧,我们在这遇到了。”

“哪有那么多巧合。”沈逸淡淡一笑,说:“我就是来见你的。”

周京霓夹烟的手指微不可见地抖了下,眼眶一红,胳膊不自然地垂落下来,按住被刮到他膝盖上的裙摆,而后踩灭烟,平静地笑,“那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担心你过得不开心。”沈逸看着她。

周京霓抿着唇不说话。

她有些烦,一股躁郁的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那些哽咽漫到了嗓子口,指尖抠得手心快麻木。但知道他一向如此,所以她最终冷静下来,再次侧头与他对视。

“我一直好奇。”她弯唇,轻轻地笑,“你后来对我格外好,是在为我们的从小的友情买单吗,还是因为别的。”

“都不是。”沈逸片刻也没有犹豫。

“那是什么呢。”周京霓继续追问,表面仍笑着。

沈逸心脏揪着,用压抑到极致的嗓音说:“我只是心疼你,不想看你过得不好。”

周京霓眸底渐渐起了波澜。

她眼眶温热,低声道:“那你看到喽,我过得还不错,可以放心了吧……”

沈逸一侧头看她,要说话。

周京霓手按在他肩上,继续说完,“这次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从你瞒着我那一刻开始,很多事就过不去了,从你一次又一次的沉默开始,我总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烦了,可我现在懂了,人与人不是突然走散的,你从一开始就不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

“我们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她一字一句地说完,语速很慢。

寂静的公路上,被微弱月光照拂的两个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她用几句潦草的话收场与他这是十几年的感情。

沈逸看着她,慢慢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我意思不明显吗。”周京霓这回没有看他。

她表情仍是上一秒的自恃淡然,故作漫不经心,也不说话,他忽而笑了,那道刺耳的笑声,在她听来,有点自嘲的意思。

“那顶峰相见,也是骗人的是吗?”沈逸本低下去的头,重新抬起来,再问:“是吗,周京霓。”

“是。”周京霓咬着牙应。

怎么和喜欢的人做朋友,怎么放下心里的仇恨去重归于好。

谁能告诉她。

她好想知道。

沈逸视线瞬间就模糊了,抿唇克制着,随着闭眼,泪水还是湿了睫毛,他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手指随意蹭过眼尾,抬了抬头,看见旁边的人转了身,安静地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往回走。

“周杳杳。”

“……”

她继续往前走。

他望着空了的地方,眸色暗了下去,嗓音也低下去,“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回应那些话?如果我不在意我们的关系,会一次又一次地找你吗?

“你可以骂我骗你,可以恨我,唯独不能说我不在意。”

“知道我为什么要再读一年书吗。”

因为你说未来与我顶峰相见,所以我等你。

抱着对那一天的期待。

最讨厌的选择也是最好的。

可他没法现在就把这些话说给她听。

她也仿佛没听见,一步不停。

“周京霓。”沈逸又叫了声。

“……”

她始终不应。

原以为就这么结束,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忽然停了,他回头,周京霓也回身,两人对视时,他看见她低头深呼吸,再抬起时脸上挂笑。

“那年你从这里回英国,我回北京算命来着,人家和我说,放下喜欢的人,未来才能一帆风顺,不然一定会诸事不顺。”说完,周京霓还是微微笑着。

但她的平静让沈逸始料未及。

起初他也如此,想着过段时间总会放下。他对任何感情平淡如水,萍水相逢的人不入眼,所有人不往心上放,偏偏对周杳杳做不到这点。

今年班里没几个中国人,其中一个本科毕业于复旦的人,初来跟不上节奏,小组作业弄得很费劲,他担心进度,打算施以援手,结果被对方拒绝后放话“很简单”。他之后连续三天在图书馆看见那人埋头啃资料。最后人家的成绩不比他低多少。

那会他冷不防想起某个人,就喜欢背地里偷偷努力,还有那股不服输的劲儿。

都太像了。

就这么兜兜转转几个月,除了网上的娱乐八卦,也偶尔从贺弋那听说江樾要追到她了。这些消息令他心烦意乱,也逼他忘了周杳杳。

可等到英国下雪,他还是想她。

一别数月,香港再见。

她好像真的要与他彻底道别。

这一秒,窒息感卡在喉咙里死死攫着他,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目光也一秒不离地望着她。

看见他的眼泪,周京霓心脏像被针刺,逃避似的低下眼。

“你别哭。”她说:“这样也挺好。”

沈逸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微微仰头,强忍住再次蓄满的泪水,鼻音很重,“我想知道。”

“哪一年吗......小时候你帮我擦眼泪的第一面?还是高一呢,这谁知道呢......”周京霓断断续续地想着,最后释怀似的笑出声,“沈逸啊,我和你认识太久了,十几年会弄混很多东西,也模糊了界限,好在都过去了,我和江樾在一起了。”

沈逸笑着眼角带泪。

他说好。

“他对你好吗。”他忍不住问。

周京霓点头。

“那就行。”沈逸也点头。

可他害怕她就这么直接走了,也许以后真就彻底消失在自己世界,很快向她抬了抬手,“能给我根烟吗。”

周京霓走上前,把烟盒放在他手里,仰头望着他藏在发丝间的眉眼,无声笑了一下,凑近过去,用手指轻轻抹掉那些泪痕。

“不许哭。”

“嗯。”沈逸有些恍惚。

“不能哭,沈逸。”周京霓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逸身体顿了一下,下意识滚动喉咙,却无论她流露什么眼神,都不敢看过去。

他没动,她就轻轻晃了晃他胳膊,一下又一下,仿佛安抚,却让他更崩溃。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好。”周京霓打燃火机,举在他面前,慢慢弯起嘴角,“一根烟的时间,我们就在这道别吧。”

沈逸手抖了下,抬眸看她,眼泪就这么砸在她手背上。

火光映在他眸中,泪光忽明忽暗,烟点着了,也烧红了她的眼睛,她避开视线,听到他嗓音近乎嘶哑,“我真的舍不得。”

杳杳仍低着头,不说话。

“周杳杳。”沈逸知道她不会回头了,像失去知觉了一样,随便烟雾吹进眼中,从口袋摸出一张纸递给她,“还记得吗,你给我的许愿卡。”

周京霓愣住了。

“再不用可能就失效了,那我就许愿最后抱一下你。”破碎泛黄的纸在他手里被风吹起,稚嫩的字迹,一次又一次吹起沈逸的回忆。

那是此后再不会有的时光。

他抬头看她,“可以吗。”

周京霓再也忍不住,走上前,主动抱住了他,又紧紧搂住了他,仰头时,眼泪落下,“沈逸,谢谢你这些年一直保护我。”

沈逸双手垂落在身侧,肩膀在不断颤抖,“后悔认识我吗。”

“怎么会。”

“那后悔喜欢我吗。”他最后问。

“六爻起卦,知而不避,是我对这份喜欢的最大诚意,我不后悔,而且那时我就猜到了我们的结局。”周京霓害怕自己哭出声,死死咬着嘴唇,摸了摸他的脊背,才发觉他也瘦了好多,最后又说:“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沈逸艰难地说:“好。”

周京霓揉了下眼睛,松开了他,看见那根烟还没结束。

“你怎么知道我在香港,派人监视我啦?”她调侃着转移掉话题,不想气氛这么压抑。

沈逸没说话,拿过她手里的火机,点燃了纸,丢落在地上。

直到火光变成看不见的灰烬,烟也燃尽,双眸陷入漆黑。火机还回去,她要走,他拉住她手腕,又松开。

“等下。”

“怎么了?”

“前天,欧洲的瑞能集团突然在伦敦金属交易所逼仓空头荣巨,1月份,瑞能的公告显示与美国一家对冲基金和一家私募基金达成合作,而这两家背后同时多了一个共同的支持者——江樾。”

“你想问什么。”周京霓直言。

“你是不是参与了这次的逼仓?”

最后问完,沈逸盯着她看。

“是。”周京霓承认。

沈逸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荣巨作为国内新能源行业的前端企业,子公司几乎控制了全球最大的镍矿,备受国家重视,而荣巨目前由其孙子徐善同接管,与沈砚清是朋友,更是合作伙伴。这次瑞能集团的狙击,导致荣巨浮亏上百亿美元。表面是资本的博弈,实际是新能源资源的抢夺之战,因此惊动了所有高层。目前沈砚清已经动用父亲关系,亲自赴港交所(收购了伦交所)谈判,并多方调集资金顶上去。所以这场博弈必然不可能输,而一旦查出背后操纵者,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荣巨背后不仅有人,还有上面支持,你们赢不了,立马收手吧。”他提醒的点到为止。

周京霓会错意,以为他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劝自己。

“荣巨做空对冲现货多少次?坑了多少股民的钱?凭什么不允许别人猎杀它?还是你担心你哥因此受牵连?”她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就脱口而出最后一句话。

她说的每一个字沈逸都听懂了,但每一个字都那么陌生。

或者说,她变得陌生了。

他望着她许久,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担心你。”

“那我不需要你担心我。”周京霓疲倦地垂下眼。

“瑞能作为外资,背后的目标压根不是狙击荣巨那么简单,你参与这种事,后果也不是赚钱亏钱这么简单!”

“然后呢?”

“你说呢?”沈逸深深地拧眉。

“那我就说,你别插手,也别管我。”周京霓看都不看他就往前走。

沈逸急得大步追上去,伸胳膊拦住人,低斥道:“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这样做根本报复不了我哥,他什么手段你不清楚吗?你们的资金链很快就会断裂!难不成你为了赢,让江樾回江家要钱?他父亲不会给!而你们只会血本无归!”

像是被说中心事,女孩挣脱的动作顿时滞了,不置可否。

同时,旁侧车门被推开,江樾嚼着口香糖下了车,站在原地,双手插兜里,嘴角扯着笑往两人那看。

争吵动静不小,他不耳聋,也不瞎,从后视镜里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他这话是对周京霓说的,但冷冽的目光对准沈逸那只碍眼的手,倏尔变了音调,“这是干嘛,怎么还上手了,聊不愉快了?”

“没什么。”周京霓答得很快,行动也快,立马就挣开某人的手。

沈逸再次后退半步将人挡住。

还没来得及开口,肩忽然被摁住,一股力量将他转过去,很快,阴郁的目光凝滞在他脸上,不等他给反应,一只小手死死握住了江樾的手臂。

“江樾!”周京霓压低声音。

男人气轻描淡写地瞧一眼那只手,轻松就拿开,顺势将人拽到自己身后。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管。”他语气温和,尾音混了点笑,也夹杂了不可忽视的危险意味。

“都说了没什么事。”周京霓使劲掰那只手,无论如何都甩不开。

她直勾勾盯上那张近乎郁结的脸,“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怎么样了?”江樾冷下了声。

“你松手!”

她说完,他真就松了手,她马上以身挡在两人中间。

江樾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另只手掐住她下巴抬起,侧头睨着她,牙齿磨了一下,点点头,微妙地勾了下唇,拇指薄茧抵着她的下唇,轻轻一刮。

“怕我打他,心疼了?”他手用了点力。

周京霓被他攥得闷哼一声,不自觉抓住他那只手,却扒不开,“放开啊,疼……”

话落,沈逸瞬间变了脸。

“听不见她疼?!操你玛给我松开她!”他一把抓住江樾领口往上提,同时逼近一步,整个人的气压很低。最后扯了下唇,却不像在笑,“别忘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敢这样对她,之前警告你的每句话可都要说到做到了。”

“你看我在意吗?试试好了。”江樾冷笑道。

两人身高几乎齐平,沈逸丝逆着昏光,漆黑的眼被额前遮挡些许,他缓慢抬起下巴,就这么垂眸盯着江樾,笑里像是藏了刀。

“要我顺便解释给她哪些话吗?”

“别忘了你家以前是靠什么发家致富的,怕不是军火,涉黑那么简单吧。”

他不走心地笑了,无声吐一个字——毒。

周京霓一直没说话,但看到那个不确定的嘴形,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沉默着,迟疑着。

所有反应落在江樾眼里,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想向他确认一句,是毒还是赌。

她每沉默一秒,他就紧张一分,直到她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意思。他闭了闭眼,松了手,仿佛在等待审判,但空气滞了瞬,没人回答。

“问他。”沈逸勾着笑,朝对面抬抬下巴。

周京霓去看江樾。

江樾掀了掀眼皮,终于有了点反应,轻慢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没什么,微微后撤,掠了周京霓一眼,转身往车里走,车门关上,没一会,引擎轰鸣声响起,车子调了个头,横停在她远处前方,车窗落下。

“聊完来找我。”

突然的转变,女孩反应慢了半拍,“你去哪?”

“我就在山下等你,别让我等太久。”他看了她眼,一脚下去油门。

随着声浪动静渐渐消失,四周重新陷入安静,公路只剩两个人和一台车。

“所以是什么。”周京霓望着车离开的方向。

“你自己问他。”

“他不说呢。”

“那你就相信自己的猜测。”沈逸抬手扫了扫衬衫的褶皱,捡起掉落在地上烟盒,叼了一支。

周京霓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绕开沈逸走向自己的车,伸手拉车门,身后传来一道平静的询问。

“你信我吗。”

她明显愣了下,握住车门把手却一直没动作,好半天才说:“信你什么,你说的这件事吗。”

沈逸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我,他是你哥,谁赢了,谁就可以赚走大笔资金。”周京霓偏头看向他。

沈逸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又松开,声音没什么情绪,“我不在意别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再出任何意外。”

“是愧疚吗,还是补偿。”周京霓下意识问。

她一直觉得,当初他打给自己钱就是为了弥补心里的亏欠,因为沈家做的事,因为他也欺骗她。

但沈逸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们也不想耗资金和时间,之后应该会有人找你们谈和,荣巨一定会给你们补偿,你让瑞能接受条件。”他边走边说:“这次不赔不赚,就当打个平手。”

“如果我不呢。”周京霓进一步逼问。

沈逸就猜到她非得犟一嘴,一直到走近别墅大门都没给回应,也知道她在等话。掐灭了烟,他不紧不慢地输入密码,随着铁门向一侧敞开,一只脚踩上台阶,侧了半个身看向她。

“能和我哥打平手的人不多,慢慢来。”他远远地笑一下,“你很聪明,我也相信你。”

周京霓有些费解地抬眸探究他,风吹乱了头发都忘记拨开,就这么注视着那道温柔的眼神,多看一眼,心下沉一次。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懂她走的每一步棋。

“沈逸,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走你父亲的路,为什么要再读一年书?”她眼眸中隐现的光,情绪难辨。

“所以你信我吗。”沈逸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信。”

他淡笑,“信就听我的,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周京霓想再问,却被他打断,“别让他等久了,去吧。”

说完,沈逸转身迈上台阶。

周京霓站在原地,怔怔然的不知所措,过了不知多久,才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一个东西放到邮箱上,最后抬头向上看。

没有多余亮起的灯光,也不见挥手道别的身影。

但莫名难过的思绪很快被压下去。

她转身上了车。

……

沈逸倚靠在墙边,垂眸抽着烟,一根接一根,过了很久也没动,直到听见车离去的声音,仰头望着朦胧的月。

他疲倦地合上眼睛。

以前不懂为什么爱是常感亏欠,现在明白了。他见不得周杳杳受半分委屈,她皱起的眉毛,烦躁的声音,都让他以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

比起苍白无力的告白,与说不完道不尽的情话,他只想还能为她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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