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锦绣书院中只能听到虫鸣声。
傅明带着慕青沅和江知礼从后门进了书院。
傅明道:“我已经打听过了,琉儿救下的那个学子叫魏乐山,他住在书院中,咱们先去八皇子遇害的房中查探一番,我让人去叫这个学子。”
慕青沅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三人来到房中,堂中一张椅子翻倒在地,椅子旁还有些许血迹。
慕青沅径直走上前,“八皇子的侍卫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听到房中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等他们进来的时候,八皇子昏倒在地,手臂上的血迹已经流到地上,江琉手中握着一把刀,刀尖还在往下面滴血。”
江知礼惴惴说道。
慕青沅蹙眉,“难道侍卫守在外面,任由琉儿拿刀闯进去砍伤八皇子?”
江知礼回道:“那群侍卫当时并不在门外,也没有人看到琉儿有没有拿刀。”
傅明说:“我也问了书院的学子,没有人看到琉儿是怎么进来的,也没有能够给琉儿作证。”
慕青沅有些震惊,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冷声道:“不是没有人看到,而是他们不愿意给琉儿作证。”
傅明沉声不语。
江琉是白日里进来的,不可能一个人都没见到过江琉。
江知礼绷着脸,“傅院长,是不是有人给书院打了招呼?”
傅明脸上有些难堪,“我并不知道,但我一定不会包庇凶手的,琉儿不仅是我的弟子,更是我的女婿。”
“现在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宫中娴妃娘娘打了招呼,让书院不许给江琉作证。”慕青沅冷静说道,“但是娴妃出身皇商,一是没有这样的震慑力,二是她不可能会包庇伤害她儿子的凶手。”
傅明:“还有一个可能是凶手安排的。”
江知礼看了看傅明又看向慕青沅,“娘,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恨琉儿,要置他于死地?”
慕青沅看向傅明,“傅院长,麻烦你让人把门房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傅明点了点头。
傅明出去后,慕青沅在房中搜寻证据,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糕糕,侍卫进来的时候,可说这窗子是关上的还是打开的?”
江知礼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没有说过。”
慕青沅缓步走到窗边,窗子是关上的状态,她抬眸看向远处,远处有一个阁楼,站在阁楼上能将这屋中的所有景象收入眼下。
慕青沅弯下身子,把眼睛贴在窗台边,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慕青沅的目光微微上移,再继续上移,却没有看出一丝异样。
窗台下的花草也没有被人踩过的踪迹。
慕青沅对江大和江二道:“你们二人拿着火把,仔细看看这窗户可有脚印草丛中也别放过。”
江大和江二立即出去查看,慕青沅走到一个衣柜前,她轻轻打开衣柜。
衣柜里并没有几件衣服,却很凌乱。
忽然,她蹲了下来,手缓缓朝里面摸去,扯出一块小布料。
“娘!”
江知礼忽然叫她。
她把布料收进袖中,“怎么了?”
她走到江知礼身边。
江知礼指着圆桌上两杯茶,“娘,你看这有两杯茶,是不是说明有人在这里和八皇子共同饮茶?”
江知礼越说越兴奋,“咱们琉儿和八皇子的关系不好,一定不会是咱们琉儿,说不定这个就是凶手。”
慕青沅皱眉看着这两杯茶,八皇子若是和凶手共同饮茶,凶手突然拿出刀砍他,他一定能够看清凶手的样子,也一定能够及时呼叫。
可是八皇子醒来后,说没有看清楚凶手的长相,也没人听到八皇子的呼叫。
是八皇子故意隐瞒凶手是谁吗?
慕青沅越看这两杯茶越觉得可疑。
她对着花嬷嬷道:“把这两杯茶带回江家。”
这时,傅明也带着门房进来了。
“老夫人,带来了。”
傅明站到慕青沅身边。
慕青沅问道:“今日你有没有看到江琉进书院?”
房三垂头想了一会,“江少爷好像是上午来书院的。”
江琉作为前锦绣书院的刺头学生,现在变成了傅院长的关门弟子,房三自然认得他。
“那他可带了什么东西?”
“并没有,小的只记得江少爷来得时候身子有些趔趄,小的还问他要不要紧,他说没事。”
慕青沅:“今日书院可有外人进来?”
“这自然是不会了,进入书院不仅需要书院的令牌,小的虽然不中用,但是却能记住每个学子的长相,不会错放一个人。”
慕青沅看向傅明,傅明微微点头。
他曾救过房三的命,又见他脑子灵活,这才给他安排了这个职位。
问完房三的话,傅明便让他出去了。
这时,江大和江二也回来了。
“老夫人,外面没有查到脚印,草丛中也没有东西。”
慕青沅颔首,又问傅明,“那个学子可来吗?”
“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傅明说完后,让人把那学子带来。
魏乐山战战兢兢地看着慕青沅三人,“院长,您找我?”
傅明嗯了一声,把纸条给他,“这上面是你的字迹吗?”
魏乐山看了一眼,脸色大变,“院长,这,这不是我的,我从未写过这样的字条。”
江知礼斥道:“当着我们的面,你还要撒谎吗?你可知我儿为了救你,现在还躺在床上,若是查不出真凶,我儿怕是要受天子的雷霆之怒。”
江知礼的眼睛红了。
傅明清了清嗓子,“江琉为了救你得罪了八皇子,原是在家禁足,就因为收了你的字条,才匆匆赶来书院,你若是念着他的好,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魏乐山愣了愣,木木说道:“江琉是我的恩人,我断不会在院长和国公爷面前撒谎,这字确实不是我的字,我可以现在就写。”
他走到桌前,提笔写下这两字。
“留下你的左手字迹。”慕清沅沉声说道。
魏乐山依言照做。
慕青沅三人又看了魏乐山先前课业上的字迹,最终确认了是有人模仿魏乐山的笔迹。
魏乐山心中涌起一阵无奈,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冒充他写了这样一张纸条。
他缓缓说起和贺嵘等人的矛盾,“我们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我是平民,他们出身权贵世家,可是我却在书院的各项考核中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