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藏牌在肩膀。\"
卢伟杰这句话像把尖刀,直接捅穿了我强装的镇定。
他话音未落,我半边身子已经凉透了——这老狐狸是铁了心要跟我鱼死网破。
我太清楚被抓千的下场了。
我第一次跟着老头子进赌场,有个老千被当场逮住,右手三根手指现在还在赌场香案上插着!
我浑身汗毛瞬间炸起,太阳穴突突直跳,血液冲击耳膜的声音大得吓人。
\"操!\"我猛地一掌拍在赌桌上,筹码哗啦跳起半尺高。
\"那就接着搜身!我他妈没出千!\"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顺势一脚踹翻椅子,金属腿在地上刮出令人牙酸的锐响,\"咣当\"一声砸在墙角。
我双手掐腰站在原地,衬衫下摆因为剧烈动作从皮带里挣出来一半。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扯着嘴角露出个狰狞的笑,\"那咱就试试。要是我身上找不出牌——\"我故意停顿一下,目光扫过卢伟杰修长的手指,\"你就准备好'金手指'的代价。
我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声音在包厢里嗡嗡回响。
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整个人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睛里烧着要跟人同归于尽的狠劲。
我能感觉到那张要命的扑克牌正贴在后肩胛骨处,随着每次呼吸微微颤动。
\"在这个局上,\"丁洁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冷得像冰刀刮过玻璃,\"谁出千都别想好过——\"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个残忍的弧度,\"即便他是我表弟。\"
我解纽扣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虽然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一刻,但亲耳听见她划清界限,还是像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衬衫第三颗纽扣突然变得特别难解,我的指甲在扣眼上刮出细小的声响。
\"既然这样,\"陈志明搓着手打圆场,眼睛却不敢看我,\"那就检查袖子吧。\"
丁洁和刘奕宁的视线像探照灯似的钉在我身上。
我嗤笑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他们,直接\"唰\"地扯下西装外套甩在赌桌上。
布料扫过筹码堆,撞倒了几摞万元筹码。
我的余光扫向丁洁,她正低头摆弄着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姿态。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解开最后一颗纽扣时,卢伟杰突然抬手制止:\"慢着。\"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冷光,\"我来解。像你这样的老千,动动胳膊就能把牌藏到别处去。\"
我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直接高举双手过头顶,摆出个投降般的姿势:\"行啊,你来。\"
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挑衅,同时故意绷紧手臂肌肉,让衬衫袖口完全舒展。
其实早在脱外套的那一刻,我就借着西装袖子的遮掩,让那张要命的扑克顺着内衬滑到了腋下。
而在假装解纽扣时,又借着身体的自然晃动,让纸牌悄无声息地滑落至小腹处——那里有我的皮带卡扣可以稳稳卡住牌角。
卢伟杰的手像毒蛇一样探过来,先是从我的袖口开始摸索。
他的手指又冰又湿,像某种冷血动物爬过我的皮肤。我故意在他碰到我腋下时夸张地扭了扭身子:\"哎哟,卢哥,你这手法够熟练的啊,平时没少搜身吧?\"
他的搜查越来越粗暴,衬衫领口被他扯得变了形。
当他的手终于摸到我小腹时,我的心跳漏了半拍——那张牌就卡在皮带上方不到两厘米的位置。
但卢伟杰的手指只是草草掠过,注意力全放在我的袖子和腋下这些常规藏牌点。
\"怎么样?\"我歪着头看他,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找到你想要的'证据'了吗?\"
我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怒和嘲讽,同时暗中调整呼吸,让腹肌保持放松——任何一丝不自然的紧绷都可能暴露藏牌的位置。
整个包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丁洁的视线最为灼人——她那双往常总是含情带媚的桃花眼,此刻却冷得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死死钉在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上。
我表面上维持着愤怒的表情,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卢伟杰这套\"抓千\"的手法看似行云流水,实则漏洞百出。
他搜身的顺序完全不对,真正的老千会先摸后颈和腰眼;他钳制我手腕的力道也太重,完全不懂\"三分力留七分变\"的要诀。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当众点破我的藏牌位置——这简直是在破坏行内默认的规矩。
真正的老千遇到同行,要么暗中点水,要么干脆装作没看见。
像这样当众撕破脸,除非是铁了心要结死仇。
而且以卢伟杰展现出的水平,怕是连最基础的\"弹簧手\"都玩不转,怎么可能看穿我的手法?
我死死盯着卢伟杰那张逐渐僵硬的脸,内心的疑惑越来越深。
我的千术是从小跟老头子学的,每次出千都会利用赌场灯光的角度制造视觉盲区,洗牌时手指的每个动作都精确到毫米。
就连一流老千,都看不出我的手法——这个连基础搜身都做不好的外行,怎么可能识破?
卢伟杰粗暴地将我的衬衫袖子一截一截往上撸,布料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当我的两条手臂完全暴露在包厢惨白的灯光下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的小臂干净得连个纹身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藏牌了。
\"看清楚了吗?卢先生。\"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后退半步。
我故意把\"先生\"两个字咬得极重,声音里满是讥诮。
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刘奕宁的胖脸上渗出油汗,陈志明不知所措地搓着手。
而丁洁——我注意到她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却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
\"既然袖子查完了,\"我慢条斯理地解开最后一颗纽扣,衬衫像蜕皮般从肩膀滑落,\"那就接着查啊。\"
我故意把脱衣的动作放得很慢,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我每一个坦荡的举动。
卢伟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他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不必了。\"这三个字说得又急又快,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怎么?\"我猛地逼近一步,赤裸的上身几乎贴到他笔挺的西装上,\"刚才不是一口咬定我出千吗?\"我的声音陡然提高,\"现在不敢查了?\"
我一把揪住卢伟杰的领带,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雷声大,雨点小,你就这点本事?\"
说完猛地推开他,转身捡起衬衫慢悠悠地穿上,每个动作都透着胜券在握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