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李贵等几位大仆人听到里面发生了动静,急忙跑进来,一起喝住了大家,询问原因。
众人各执一词,这个说是这样,那个人说是那样。
李贵先是怒骂了茗烟等四人一顿,然后将他们赶了出去。
秦钟的头已经撞在金荣的竹板上,额头上起了一层青肿,宝玉正用自己的衣襟为他揉着。
见到李贵制止了大家,宝玉便对李贵命令道:
“收起书!牵马过来,我要去回禀太爷!”
“我们被人欺负了,不用说别的,我们原本遵守礼节来找瑞大爷评理,瑞大爷不但不管,反而编排我们的不是。”
“瑞大爷,就这样听着别人骂我们,还挑唆别人打我们。”
“茗烟见我们被欺负,怎能不帮我?”
“他们反过来打茗烟,连秦钟的头都打破了,还在这里念什么书?”
李贵劝道:
“二爷不要着急。”
“太爷既然有事回家去了,您此时拿这些事情去打扰他,反而显得我们失礼。”
“依我看,那里出了事就在那里解决,何必去惊动太爷。”
“其实都是瑞大爷的错,太爷不在这里,您就是学堂里的主事人,大家都会看您如何处置。”
“事情出了,应该打的打,罚的罚,怎么到了这步田地还不管?”
贾瑞解释道:
“我吆喝他们都不听。”
李贵笑道:
“您老人家别生气。”
“平时您有些不正经,才会让这些兄弟不听话。”
“要是这事闹到太爷那里,您老人家也脱不了干系。”
“您快做主,赶紧把这事了了吧。”
宝玉道:
“我才不管什么撕罗开呢,我一定是要回去的!”
秦钟哭着说:
“有金荣在,我是不想再待在这里读书了。”
宝玉问道:
“为什么?”
“难道是有人来的我们就不能来了吗?”
“我一定要告诉大家,赶走金荣。”
然后他又问李贵:
“金荣是哪个房的人?”
李贵想了想说道:
“这个不用问了。”
“若说到是哪一房的亲戚,更会伤了兄弟们的和气。”
茗烟在窗外插话道:
“他是东胡同子里璜大奶奶的侄儿,算什么强硬的背景,竟然敢来威胁我们。”
“璜大奶奶是他姑妈,那人只会做些窝里横的事,给我们琏二奶奶跪着借东西。”
“看我就不屑和他那种主子奶奶打交道!”
李贵急忙喝道:
“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
“嘴巴里全是污秽的东西!”
宝玉冷笑道: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亲戚,原来是璜嫂的侄儿,我就去问问他!”
说着便要走,命茗烟进来收拾书包。
茗烟收拾书包后,得意地说道:
“二爷不必亲自去问,等我去他家就说老太太有话问他,雇辆车拉过去,到老太太面前问他,岂不是省事?”
李贵急忙喝道:
“你找死!小心我回去先把你收拾了,再去向老爷、太太禀报,说宝玉全是你在背后挑唆。”
“我好不容易把这事劝解好,你倒又生出新主意来。”
“你要闹事,怎么不先把学堂里的风头压下去,偏偏要搞得更大!”
茗烟这才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贾瑞也怕事态闹得太大,自己也会被牵连,只得低头央求秦钟和宝玉。
最初,二人都不肯答应。
后来宝玉说:
“不回去也无妨,只要金荣向秦钟道个歉就行了。”
金荣最初不肯答应,后来在贾瑞的催促下,李贵等人也劝他:
“这事是你挑起的,如果不是你这样做,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金荣抵不过,只好向秦钟作了揖。
宝玉仍然不满意,坚决要求金荣跪下磕头。
贾瑞为了暂时平息这件事,又悄悄劝金荣: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既然闯了祸,就必须有点气度,磕个头就算了。”
金荣无奈,只得走过去向秦钟磕了个头。
接下来的情况,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