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坑简易,大坑中央,用树枝围成圆栅,内外涂上泥巴,内里再贴上大树叶。火坑一端留有开口,可以加柴。
英达尔将所有食材扔进中间的圆栅,将柴薪堆满火坑,再用泥巴封闭圆栅顶、火坑顶,中间留有出烟口。最后一步,引燃柴薪,然后等待。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没人愿意傻傻地坐在炉灶前等饭吃;于是乎,又找饭前新游戏。
又是黄昏时分,维提找回格雷特,还不忘召集英格尔等,记录格雷特偷取的食材品种。回到帐篷之后,维提告诉格雷特,药膳的方子需要调整,怎么调呢?
除了格雷特与群小所选食材品种,还需要格雷特到野外,到小镇市场去挑选。前后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将需要的、能找到的食材准备齐全,堆满了格雷特的帐篷。
维提让格雷特禁食两天时间,等格雷特饿得身体发虚,头晕脑胀,才让格雷特挑选食材。挑选的方法是,从满帐篷的食材中,选出想吃的食材,装满一瓦罐。如此操作难度很大,需要格雷特取舍。格雷特太饿,不会花太长时间挑选;尽管如此,还是折腾到深夜,才选好一瓦罐食材。
维提取出传承羊皮纸,上面记有数十代祭司在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药膳方子。维提只能读懂近两代的方子,久远的记录,很多食材不认识,意义含糊,还有很多食材根本找不到。
传承提示,时移世易,一切都要随之改变;不变会死,而乱变死的更快、更惨。失去神力之后的身体恢复期,对食物的味道极其敏感,是改变方子的最好时间。
检查过挑选出的食材,维提松口气;除了肉食、主食,关键的两味辅料:辣根与苦苣菜,没有多大变化;用量多点、少点,其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依照古老的传承,如果剔除辣根、苦苣菜任意一种,或者用量变化过大,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然的话,身体会出大问题。苦苣菜味苦,山林、草原随处可见。辣根辛辣,是昊美贵族喜爱的珍稀香料之一,而种植术颇为讲究。很早以前,部落穷,没能力购买;迫不得已,自己种植,竟然发展为部落特产,每年都能换来不少钱。
维提不许格雷特吃东西,继续挨饿;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炖好新一代药膳。格雷特吃饱喝足,两人到外面参加部族的祭祀大典。族人以为,格雷特族长身体恢复,是神灵祖先护佑的结果,必须祭祀,以表达感恩之意。
祭坛上摆着众多祖先、神灵木雕;哪个非虎、非豹、非狮、非猫奇异木雕,混放其中,祭品摆在祭坛下方。
维提主持仪式,冗长而繁琐;到了高潮,格雷特盘坐祭坛前,咏念谁都听不懂的神奇祷词。读完之后,格雷特起身,与族人共跳祭祀舞。族人的舞蹈与维提教授的舞蹈接近,却完全不同;自由而奔放,充满各类“高斯格雷特”情调。
格雷特看到各种舞步、舞姿,心有所感,脚下的舞步、身上的舞姿,随情绪而动。晚会的气氛共振,格雷特随气氛而动,而气氛也因格雷特而变。
舞蹈达到高潮,所有族人的情绪趋于一致,在喜悦与忧愁之间转换。这是格雷特部族特有的舞蹈,为部族的欣欣向荣而喜悦,为部族的前途而忧愁。此时此刻,部族同喜共忧。
少年、孩童跟随大人舞蹈,但他们并不关注其中的欢乐与哀愁,更在意堆在篝火旁的美味食物。舞蹈才结束,他们便跑到自己的篝火旁,早大人一步,烧烤食物。更小的孩童很羡慕大哥哥大姐姐,却不能离开母亲,只能伸着脖子、扭着头,羡慕地看着,盼望早日长大。
舍普斯部落栖息在一条通往穆西亚行省的河谷之中,控制着一条进出特瑞斯行省的山间要道。部落议会得到消息,昊美帝国派穆西亚军事长官狄多西亚,帅五千士兵来袭。
舍普斯部落仅有一万五千部众,青壮战士仅一千五百人;双方差距如此之大,怎么打?部落议会传令,阿德奈瑞克裁决者亲领一千三百青壮精骑,到外围机动;拉里克、阿利乌斯、哈吉斯等联盟酋长带族众驻守小镇。格雷特与维提、达哈德领两百青壮,列阵小镇入口,阻挡昊美大军。反叛因格雷特而起,自然要守卫在最艰难之地;这是部落认可的规矩,谁都无话可说。
河谷呈葫芦状,小镇坐落在狭窄的谷口,是必经之路。昊美大军来临,在谷外扎营,休整、过夜。第二天天亮,狄多西亚带兵进攻,列阵小镇前。
看到入口的两百人车阵,狄多西亚没有犹豫,派两千重步兵出击。重步兵是帝国最强兵种,全身铠甲外加大盾保护,几乎刀枪不入,远射的箭矢软弱无力,没有太大作用。
格雷特满脸阴郁,与维提、哈吉斯走出车阵,数十战士紧随其后,摆出一个小小的锥形阵。这是敢死队模式,一场肉搏战,不知几人能活。
眼睛看着缓慢移动的帝国大阵,耳朵听着整齐的踏步声,维提、哈吉斯紧张万分,格雷特都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其余战士与身后的族人更为紧张,不少人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念叨:不害怕!不害怕!为什么这么紧张?
格雷特云淡风轻,左手短剑右手战斧,站在战阵尖峰。训练格雷特之时,维提曾经说过:
“以你的战力,就算一个人被帝国大军围困,至少能够坚持两顿饭时间,坚持到部落精骑出击。”
对于维提的话,格雷特从来都深信不疑。很奇怪,为什么维提与哈吉斯的心跳声那么大?为什么那么多族人全身发抖?想到这里,格雷特觉得好笑,全然忘记战场萧瑟,放声大笑。
初看电影,孙浩然觉得羞耻;暗骂狗子,为何使用自己的形象,惹人笑话。电影从慢节奏转换到快节奏,孙浩然渐渐摆脱羞耻感,有了代入感。
此时此刻,孙浩然受格雷特笑声影响,如同身受,喜格雷特之喜,悲格雷特之悲,情绪激烈异常。钱铫笑问道:
“孙首席,怎么那么激动?”
孙浩然如格雷特一般,哈哈大笑,之后说道:
“西方启蒙运动认为,理性乃智慧之光,你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