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姩眉间紧蹙,她不曾想太子妃竟然会为叶家出头,一时间倒也有些不知所措。
叶婉禾缓缓道:“来人,宣御医……”
卫姩紧扣住拳头,紧皱眉头,她就不信叶婉禾有胆子拿肚中皇孙说事,叶婉禾腹中的即便是皇孙,可她姑姑还是皇后,怎会让叶婉禾如此利用皇孙横行霸道。
云缃叶见着卫姩这般沉得住气,不由得想果真是国公府嫡女。
很快,御医便到了,随着御医同来的还有卫皇后。
叶婉禾与云缃叶连连起身行礼。
御医忙是上前给叶婉禾把脉,御医看向叶婉禾道:“殿下,您是何处不适?”
叶婉禾道:“方才听闻长安城之中竟有恶霸砸人布行,没想到在这皇城脚下,竟还有这种藐视律例的事情,一时惊恐,肚子就有些隐隐作痛。”
御医听了叶婉禾所说后,便道:“殿下这脉象的确是受惊了,有些动了胎气,殿下这几日好好静养,心情通畅才是……”
“嗯。”叶婉禾淡淡点头。
卫皇后关切问道:“哪个碎嘴子竟与你说这种事情?”
云缃叶在一旁道:“回皇后娘娘,是顾彦。”
卫皇后皱眉道:“彦儿?”
叶婉禾轻声道:“母后,您莫要怪宁王世子与我说这些,是我太过于胆小了。”
卫姩在一旁看着叶婉禾这般惺惺作态简直恶心,“姑母,这可不是过于胆小,这是胆小如鼠才会被这事给吓到,太子妃分明就是在拿腹中孩儿威胁我,她根本就不配做皇孙的娘亲,竟是在利用皇孙。”
卫皇后蹙眉望向卫姩,“你闭嘴!”
云缃叶走到了卫皇后边上道:“皇后娘娘,被砸的布行乃是我舅舅家中的叶家布行,是被卫家的管家小舅子所砸,前几日我言语得罪了卫姩,没曾想卫姩竟然纵仆打砸百姓的布行。”
“我没有!”卫姩没有等卫皇后发话,就连声道,“姑母,我怎会做这种事情?分明是云缃叶污蔑于我,太子妃她相帮云缃叶,以肚子里的皇孙做文章……”
卫皇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卫姩,“卫姩!你太令本宫失望了!”
卫姩道:“姑母,我没有,一切都是云缃叶与太子妃对我的污蔑。”
云缃叶甚是无辜道:“你是说我能使唤得动你卫府管家的小舅子,我怎不知我自己有这般能耐呢?”
卫姩道:“分明是你们叶家布行卖了让人起疹子的布,才被人砸的,怎么就怪罪到了我的头上。”
云缃叶道:“你方才还不知叶家布行,这会儿怎么就知晓叶家布行卖让人起疹子的布了?昨儿个黄昏发生的事,你消息倒是灵通,这会儿就听说了?”
卫姩眼神有些飘忽。
卫皇后皱眉瞪向卫姩,“卫姩,你说实话,可否是你让人去砸得叶家布行?叶家的身份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卫姩落泪道:“姑母,我当真是冤枉……”
云缃叶见着卫姩一下子而来的眼泪,心中倒也是佩服,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若不是她方才说漏了口,自己怕也会以为她是无辜的。
叶婉禾轻抚着小腹道:“我与缃叶何至于要来冤枉你,红疹之事我与缃叶都未曾在你跟前说起,你在楚王府之中,怎知西街商户发生之事?”
卫姩道:“姑母,我当真是被冤枉的。”
“你有何冤屈?”
殿门外传来太子殿下的声音。
云缃叶忙对着来人行礼。
卫姩见着进来的赵珵与顾彦道:“太子表兄,彦表哥,我当真是冤枉,分明是太子妃故意利用腹中孩儿来陷害我。”
顾彦道:“王涛已于太极殿之中供出了实情,你还敢辩解?你身为出王世子妃,何以去派人打砸叶家的布行?”
卫姩蹙眉道:“定是云缃叶与太子妃买通了王涛,姑母。”
卫皇后道:“我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糊涂,卫姩,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珍珠,卫姩要如何处置,端看你的意思。”
卫皇后说罢后,失望地看了一眼卫姩,便叹气离去。
叶婉禾恭送着卫皇后离去后,对着卫姩缓缓道:“卫姩,你到底是我“妹妹”,犯下的错倒也不重,但卫国公府千金,楚王府世子妃欺压百姓一事可轻克重。
如此,你就去叶家布行,对叶掌柜叶掌柜夫人下跪磕头赔个礼就是了,还有赔五千两银子。”
卫姩皱眉道:“我乃是楚王世子妃,是皇家儿媳,怎么可以对两个卑贱的商户下跪磕头?”
赵珵缓缓道:“那也可以不是皇家儿媳,你若是私底下磕头赔礼,无人知晓,你要是顾忌你是皇家儿媳的身份,孤能让你变成不是。”
“表哥。”卫姩失望地看向赵珵,“您何以这么护着她?”
赵珵道:“太子妃的命令,你不得不遵。”
卫姩愤然地抖动着唇角,“表哥,纵使我去磕头赔礼,但为何要赔五千两银子,那小小铺子,怎会有五千两银子的货?”
“怎会没有?”云缃叶道,“这银两我可不是敲你竹杠的,里面的布料都是江南城之中都排得上号的好布料。”
卫姩恶狠狠地瞪着云缃叶,愤愤不平地朝着太子行礼道:“表兄,我先告辞了。”
云缃叶对着卫姩笑道:“还望你早日去叶家下跪磕头赔礼道歉。”
卫姩狠狠地瞪了一眼云缃叶才离去。
卫姩走后,赵珵皱眉看向了云缃叶与顾彦道:“你们还不走?”
顾彦忙躬身告退。
赵珵蹙眉望着顾彦与云缃叶离去后,对着叶婉禾道:“我会派人去叶家布行周边守着,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叶婉禾朝着赵珵一笑,“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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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缃叶与顾彦并肩出了东宫,上了马车后道:“顾彦,今日多谢你了。”
“缃叶,对不住。”
两人的声音异口同声。
云缃叶看向顾彦,“你怎么突然对我说对不住了?”
顾彦道:“对不住,一开始你来长安时我不该嫌你闹腾,不该不去在乎你,不该不理会你的感受……是我疏忽了你初来长安时的处境,是我错了,才让你觉得我不值得信任,才让你在长安城之中孤立无援。”
云缃叶眼中含着泪,觉得可笑道:“顾彦,你今日才知道你对不住我吗?”
云缃叶想要忍住眼中委屈的泪水,却是怎么都忍不住,她这么多时日遭受的委屈,顾彦今日才知晓。
顾彦心疼地将云缃叶搂入怀中道:“我不该怪你没与我说你初来长安时候的委屈,是我做错了事让你不敢相信我,让你遭受了不少委屈,对不起。”
云缃叶垂泪道:“你那时还嫌我与你闹,还不愿意承认你的错!哪怕是承认了,都是敷衍。”
顾彦眉眼之中皆是心疼,云缃叶在江南时总是含笑得多,可是来了长安城她都不知流了多少的眼泪。
“对不起,缃叶,我今日才知晓我有多混账。”
顾彦握着云缃叶的手腕,“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