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回神后,李承渊露出一丝笑意,拉着青鸟上车,“证据和人证都送到京都府了吗?”
“是的,已经交给京都府衙门处理了!”
“好,你通知十三先生密切关注京都府,袁梦这件事必须彻底解决!”
“明白。”
车内的安静让青鸟显得疲惫不堪,李承渊便把她搂在怀里闭目休息。
然而,思绪却总是飘向未来的安排。
潇湘楼必定会因这起案件遭到重创,但这对李承泽而言损失不大,顶多折损了袁梦,其他方面不会有太大影响。
方才庆帝的指示也很明确:将袁梦交给京都府调查,皇子不可干预,目的是不让事情变得复杂。
李承渊和太子的结盟使他们势力大增,而此时弱势的李承泽需要被适度保护,以保持各方势力的平衡。
即使袁梦罪大恶极,也不得牵连到李承泽,这就是庆帝的心意。
李承渊早已预料这样的结果,并不觉得失望。
他清楚,除非犯下滔天大错,否则李承泽或太子的地位不会受什么实质影响。
长公主与他里通外国之事也只是换来了几个月的禁足。
所以李承渊本就没想过打击李承泽,只是要排除范闲面临的潜在隐患。
太子自然心中也有一本明账,在李承渊面前故作不知罢了。
说到血统优势,不得不说庆帝基因很好,六个儿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连大皇子、四皇子也是各有心机。
若没有自己在,最后登基称帝恐怕就是四皇子。
眼下还需专注当务之急。
按照剧情推演,接下来将是牛栏街刺杀案。
以前只知该事牵涉长公主,具体李承泽是否参与仍不清楚,但并不太影响局势,因为一旦李承泽知道内情,估计早就露出马脚。
如今就等着看李承泽如何应对手中棋子。
秦王府内,李承泽显得十分疲惫地坐在厅堂。
一路上,他都在安慰李宏成。
李宏成对袁梦的喜爱让他在这次事件中的心理负担不小,甚至开始担忧是否会连累自身。
毕竟他一直是幕后推动者。
因此,归来的路上一直由李承泽在安慰。
其实,袁梦一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惩罚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李承渊与太子的联结,这是他极为不愿看到的局面。
回到府后,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可是……难道真如表面那样简单吗?
不!不对!
李承渊的行为一定藏有更深的图谋,只不过李承泽还没弄清具体的计划而已。
“必安!”
“殿下一步!”
“帮我查查三弟是怎么发现潇湘楼的秘密的。”
“明白了。”
“再去问一问长公主,她那边的事情有没有新进展。”
“是。”
李承泽决定先从这里查起,揭开一切谜团的真相。
谢必安受命后默默退下。
李承泽坐在秋千上,眼神深沉而凝重。
既然无法洞察老三的计谋,那就只能迫使其现出原形。
在皇宫的寝殿内,庆帝刚刚送走了梅执礼。
侯公公宣读完旨意后,便将梅执礼带入宫中。
自梅执礼踏入宫殿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已开始倒数。
他犯了庆帝的大忌。
太子之所以能迅速找到滕梓荆,正是靠了梅执礼的帮助。
换言之,梅执礼已经暗中投靠了太子。
对于一位普通朝臣来说这可能尚可忍受,但他偏偏是京都府府尹。
作为京都父母官,这个位置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整个京城的安全。
如果他站在了太子一边,相当于太子获得了宝贵的政治资源。
因此,当梅执礼为太子效劳之时,他也注定难逃一死。
谈判虽令他自认为脱险并准备告老还乡,甚至离宫时还面带微笑。
然而他未料到的是,刚出宫门不久,庆帝便立即指示侯公公:“让鉴察院监视梅执礼,在他回乡路上安排一伙马匪袭击,务必除掉。”
“陛下,此事我会即刻办理!” 侯公公行礼回应,正要退下,庆帝突然追问:“李承渊是如何得知潇湘楼的?”
侯公公急忙答道:“禀陛下,据鉴察院调查,事情缘起于三皇子家的客卿剑九黄游览流晶河时无意间发现了潇湘楼的事,返回告知三殿下。
于是三殿下派出身旁的九品高手青鸟潜入潇湘楼,只用了一夜时间就找到了证据!”
庆帝皱眉问:“就她一个人行动?没有其它势力相助?”
“启奏陛下,确是如此,只有她独自行动。
那晚她快速找到了账本,好似知道账本的位置。
但是具体情报来源仍在调查。” 侯公公回复。
“是否确认李承渊背后有助手势力?”庆帝又问。
“暂时没有发现明确证据。”
“那个妙音坊呢?查出结果了吗?李承渊常去的地方。”
“据报,妙音坊只是普通的乐坊,没查到后台人物。” 侯公公汇报。
庆帝目光转冷:“还未查清?传给老二,让他调查!”
“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侯公公退下。
庆帝随后开始整理文件中的一个名单。
梅执礼已殁,急需选派一位新任京都府府尹,此次务求其绝对忠诚。
范府方面!
滕梓荆从府衙回来与家人团聚,一家人等待着范闲归来,见到他非常高兴,热闹一番之后,范闲终于能进房休息。
不过范若若也随他进了房。
“你过来做什么?”范闲问道。
范若若直言不讳:“哥,我今天早上去礼郡王府拜访了。”
“礼郡王府?”范闲疑惑地问。
“对啊,就是三皇子府!”
范闲脸色微微变化。
“你为何要去那儿?”
“我去求三皇子救你!” 范若若叹气道: “其实我本来以为他会帮你。”
范闲无奈苦笑。
“若若,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和三皇子向来不对盘,他会救我?”
“我只是觉得……以前三殿下很善良的,不知怎的,近期变了个人似的……或许说他没有变,可是感觉上却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事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对我说的一些话我觉得应该转告给你。”
“他说了什么?” 范闲立刻专注倾听。
“哥,他提到三点,第一点他说这里是京都,是大权所归之处,有自己的行事规则......” 在范闲的小庭院内,范若若仔细复述起这些对话细节。
他说打人不合适,显得鲁莽,还提到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听完这些话,范闲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表示赞成或反对。
这话说起来轻巧,要是有皇子那般的权力,谁又愿意动手呢?
如果能够用权力压制,谁会乐意诉诸暴力?范若若略作停顿后继续说道:“第二点是他说即便你有必须打人的理由,也不应该报上家门。
他觉得这是种挑衅行为。
既然是挑衅,就应当考虑到因此可能带来的后果,例如家人和亲友的担忧,不然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范闲听完这番话后沉默不语,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鲁莽。
如果不是皇帝的庇护,这次真的可能收不了场,至少他会连累滕梓荆。
“第三点是说,在京都,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不可以低估任何人,也不能轻易信任任何人,否则自食其果也无话可说。”听闻此处,范闲眼神微微一变。
似乎察觉到三皇子李承渊话语中另有深意。
看着哥哥沉默的模样,范若若有些担心地说:“哥,我把三殿下的原话都告诉你,是为了让你从中分析出有价值的信息。
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听到此话,范闲心情一暖。
妹妹终究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至于李承渊……范闲觉得真是高深莫测。
为什么他对我说这些?
礼郡王府那天下午风平浪静,李承渊陪着几位夫人吃喝玩乐之余,还在写作神话小说《封神演义》,之后还会继续神话系列的创作,然后是《水浒》等其他作品。
不过关于三国的故事,现在不宜操之过急,毕竟他的身份敏感。
范府那天下午同样平静。
范闲特意去了滕梓荆家中,探望了滕梓荆的妻子孩子,算是正式认识。
虽然滕梓荆最初想在接到家人后就离开,但在范闲的诚恳挽留下并出于对他恩情的认可以及对其处境的关心,他最终选择留在京都担任范闲的护卫。
范闲对此极为欣慰,因为滕梓荆不仅是他在京都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当晚,两人把酒言欢,直到酩酊大醉。
次日,范闲从范建处得知婚事不变的消息,一时竟难以接受。
无论他在闹市掀起多大的风波,这场婚姻依然没有取消的意思。
上午,在距离京都府五十里外的密林里,前任京兆尹梅执礼正带着妻女愉快地归乡退休。
作为四十余年勤政的回报,他终于卸下重任回到故乡享受生活。
京都府尹一向是个得罪人且压力颇大的官职,早就不想再受那些闲气的梅执礼,对此次辞官归田毫无遗憾。
但他的平安归来却没那么顺遂,路上遭遇一伙匪徒袭击,不过好在得到及时救助得以幸免于难。
事后,太子府的一位宫女向太子禀报了这一意外事件。
“长公主说梅大人已经因病请求退职,途中遭到了马匪袭击。”听到这些,太子眉头紧锁,心头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