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渊来到车前低声交代青鸟:“你们直接回去,回去不用等我,先睡吧。”
说完转身准备走,青鸟却开口喊住了他:“殿下。”
“嗯?”李承渊回头问道:“怎么了?”
青鸟嘴唇动了动,犹豫片刻,摇头说:“没事儿,就是想说,请殿下小心些。”
李承渊温柔一笑,走近轻轻在青鸟额上吻了一下,“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说着转身离开。
望着李承渊远去的身影,青鸟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原本有很多想法,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关于要不要孩子的考虑被她压了回去。
因为她是考虑到李承渊将来登基称帝的身份,不能随便说以免被误会是争宠。
夜幕笼罩下的街道,寂静无人,李承渊宛如幻影般在高墙上灵活穿梭,若隐若现,如同一缕青烟。
他所施展的游龙身法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即便是一些大宗师恐怕也不过如此。
当然,大宗师们擅长的轻功风格各异。
例如《庆余年》中的叶流云,他的身法刚劲硬朗,能在水中驭气行船,也能凌空腾跃;而范闲的轻功则更为灵动飘逸,类似草上飞的技艺。
李承渊融合了这两者之长,其游龙身法既轻灵又巧妙,在任何地形间都可自如借用力量,故而在行动时极为无声。
京城夜晚实施宵禁,街头罕见行人,仅有巡夜守卫在此巡逻,这些人的武艺平平,即使李承渊从身旁掠过也浑然不觉。
就这样顺顺利利地,他来到了范府门前。
初次到访范府的李承渊稍作寻觅,终于找到了灯火通明的小院——这是范闲居住之处,但此刻范闲却不见踪影,可能去见林婉儿了,小院内空无一人。
院子中央,一口棺材静卧在那里,扣合严丝无缝,让李承渊忍不住暗自心惊。
好在他服用假死丹后无需呼吸,否则这密封环境恐怕难以承受太久。
幸运的是,棺材未钉牢,李承渊轻松打开,只见滕梓荆宛如死者般安详躺着,一动不动。
李承渊迅速将其抱出,背着离开,再将棺材复原如初后,便离开了范府。
一刻钟之后,李承渊抵达了一家名为“有间客栈”的门口,径直跳入一间开着窗、无人在内却烛光摇曳的房间里。
“有间客栈”是由万三千经营的产业,李承渊早早就让他们准备了房间以供使用。
老黄这时恰好归来,背上竟还背着一个散发着强烈腐臭气息的尸体!李承渊略皱眉头,未多说什么——死人有气味是正常现象。
简短交待几句,两人开始按预先策划的动作。
很快,李承渊为滕梓荆换上干净衣物。
与此同时,那具被老黄背回来的囚犯尸体经打扮后与滕梓荆颇有几分相似。
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之前老黄根据蔡荃描述的滕梓荆外貌特征找到了与他十分相似的一名死囚,实属不易之事。
尽管李承渊认为换尸体与否并非关键所在,毕竟滕梓荆对于范闲来说太过重要,明日他或许因不忍开棺检验而不发现破绽。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老黄重新带着替代品回到范府放回原处,李承渊则带着真正活着的滕梓荆回到王府。
回到王府后的李承渊来到中院。
这里本就住着一些重要之人,如老黄、晏大夫和杨万里各自拥有一个小院。
如今随着滕梓荆加入,这个区域变得更有活力。
红薯和青鸟早已经为他预备好一切,见他归来忙迎上前去。
青鸟连忙问道,“殿下,您回来了?”红薯行礼后立即表示要去请晏大夫前来查看情况。
李承渊背起滕梓荆进了屋,将他安置在床上,并为他喂下了假死丹的解药,轻声问道:“不是叫你们早点休息吗?”
青鸟抿嘴回道:“殿下,太早了我们睡不着,更何况您不回来我们也无法安睡!”
李承渊本想伸手揉揉青鸟的头,但想到自己一身的脏污,便说道:“青鸟,给我准备些热水,我需要沐浴。”
青鸟忙应道:“都预备好了呢!”
李承渊点点头,看向床榻上的滕梓荆。
服了解药后,滕梓荆开始慢慢恢复了呼吸。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是,因伤势较重,他仍然需要进一步治疗。
红薯早已去请了晏大夫,李承渊这边无需担心太多,松了一口气后就起身跟随青鸟前去洗漱。
在梦中,为了守护范闲,滕梓荆战斗到最后一刻……虽然他觉得自己牺牲得很惨烈,但他从未后悔过。
因为范闲对他来说,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几个人之一。
即便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仍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然而,他才与妻儿团圆了没多久,如今又再次阴阳相隔。
他还答应给妻子买新衣服,要教儿子习武,一切还未实现……实在令他不甘心至极。
恍惚之间,滕梓荆突然感受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犹如万蚁蚀心。
他不禁一愣: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感觉到疼痛?
这一惊,让滕梓荆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他身处在一间奢华的房子里,身旁有一位老者正在扎针疗伤,而在老人身边,还有一位穿红衣如仙的美丽女子正看着他微笑!
一时之间,滕梓荆觉得有些混乱,心中满是疑惑。
“别疑虑,你现在是真的复活了!”红裙女子微笑着说。
滕梓荆感到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女子答道:“这里是礼郡王府。”
滕梓荆怔愣了一下:“这里是礼郡王府?”随即他大吃一惊:“三皇子?”
红薯柔声安抚道:“别着急,你刚醒过来,身体很虚弱,我明白你有很多问题,稍安勿躁,殿下去换件衣裳就会过来解释这一切。”
滕梓荆只能勉强点头,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又能活一次。
这份喜悦溢于言表,使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不久,李承渊换好衣物回来了。
他见到神情激动的滕梓荆,首先向晏大夫打听:“晏大夫,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轻伤而已。
之前殿下给的丹药疗效不错。”晏大夫傲然回应道,并补充说明只需半个月调理便可恢复。
“如此便足够了!” 李承渊感谢道。
“殿下言重了。
我会让丫鬟们立刻去煎药。”晏大夫行完礼离去。
待屋内只有他们三人时:
“小人拜见三殿下——” 滕梓荆强撑着要下床行礼。
李承渊赶忙按住他,“你身上有伤,先不要动。” “多谢殿下!”滕梓荆感激地道谢,感受到李承渊友善的态度,也变得温和许多。
然而内心深处仍旧充满疑问:“敢问殿下,是您救了我吗?”
“没错。”李承渊点头。
滕梓荆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呢?按理说,殿下和范闲间应该存在矛盾呀,没有理由来救我?”
更何况,滕梓荆只是个小小的护卫,地位与李承渊天差地别,又怎会有资格让李承渊如此看重呢?
李承渊凝视着滕梓荆,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有些事情原本不该让你知晓,但你能够拼死救助范闲,足以证明你是值得信赖的。
另外,为了让你日后能在我府上安心居住,我觉得有必要解答你的疑惑。”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补充道:“不过首先,请允许我向你表达谢意。”
话音未落,李承渊站起身来,向着滕梓荆深深一拱手,然后躬身一拜。
身边的青鸟和红薯也跟着李承渊行了一礼。
滕梓荆大为惊愕,猛地坐了起来。
“殿下,小人不敢当!”
李承渊挺直腰杆,笑了笑,重新坐下,轻轻扶着滕梓荆躺回床上,温和地道:“不要见外,你救了我的弟弟,这一拜是应得的。”
“我救了您弟弟?”滕梓荆满脸困惑,“敢问您的弟弟是……”
“范闲!”李承渊直接回答,“他是我的亲弟弟。”“什么?”滕梓荆瞪大了眼睛!
范闲竟然是三皇子的亲弟弟?
这意味着范闲也是皇家血脉?
滕梓荆喉咙一阵干涩,问道:“殿下,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李承渊解释道:“这个话题说起来很长。
简单来说,我和范闲不仅是亲兄弟,还是同母所生的双胞胎。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范闲被寄养在了范府,成了范侍郎的私生子。
现在虽名范闲,但他确实是我的亲弟,同样是正统的皇族子弟。”
滕梓荆被吓得不知所措,“嘶……原来范闲是殿下的双胞胎兄弟,同时也是陛下的私生子?”
“没错!”李承渊点头道。
“那为什么你们俩长得不一样呢?”滕梓荆仍不甚理解。
“谁说双胞胎一定得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情况特殊。”李承渊解释。
“哦……这样啊!但是还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您总是一直针对范闲?”滕梓荆追问道。
李承渊摆了摆手:“这也无可奈何。
基于种种原因,不能公开身份。
不仅如此,在公众场合我也要不停地刁难他。
需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有矛盾,这样对他我都更有安全保障。”
滕梓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