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帝挑了挑眉,松开了帷幕。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四周的侍卫看到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何谬言一脸担忧的望了一眼贺震。
鉴正朝贺震无声地摇了摇头!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还是太年轻了!圣上的心思难猜,千万不可自做主张惹圣上猜忌。
过了好半晌,帷幕再次被掀开。
盛德帝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的笔直的何谬言:“你过来!”
何谬言诧异地走到盛德帝轿撵外,恭敬的低垂着头。
“贺震的提议很好,朕就派你带十名禁军和二十个内侍,前往白楼书院。你可愿意?”
何谬言连忙跪地,大声说:“臣,领命!”
监正笑着摸着胡须说:“圣上英明!”
贺震连忙附和。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马上就要到选秀的时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愁,要如何找借口把何谬言送走!就在看到考核成绩出来的那一刻,脑子里立即就有了主意。
只是,这样做十分的冒险。
一个不好,不仅会引起圣上的猜忌,还可能让自己和何谬言一起陷入被动之中。
虽然平时圣上偶尔也和他开过玩笑,好像对他十分信任似的。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他是分得清界限的。他从来没把圣上对他的好看成理所当然。
经历过上辈子,他知道。圣上之所以对他与众不同,都是因为他的祖父贺擎。
当年祖父跟着圣上南征北战,多次救圣上于危难之中。祖父生前对贺勉这个儿子非常失望。为了让韫安侯府继续传承下去,他临终前给圣上留下遗言。让圣上看在当年的情份上,保住韫安侯府,保住他这个大孙子。
但世事无常,圣上还没从他祖父病逝的悲伤中缓过来,他们母子就失踪。圣上知道此事已经是半年后,他十分自责,派人找过,却没找着人。
这些事,是上辈子贺震成为韫安侯后,圣上亲口告诉他的。上辈子贺震刚回到韫安侯府根本不知道这些,只一心想着复仇,扩大自己的势力。直到贺勉死,他成了侯爷才正式与圣上接触。
这辈子,他从进入皇帝视线开始,就知道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可以说每一步,他都算得好好的。
何谬言上辈子被成贵妃陷害,与皇帝新选进宫的秀女私通,最后被赐死。
这辈子,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好在,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顺利进行。
“圣上,还有件事,老臣忘了禀报。”
监正拱手:“自从得知圣上对此次考核十分重视后。今年参加考核的学子多了将近三百人。且这次参加考核的学子中,有不少是寒门出身,才华横溢。此次考入国子监的学子比以往多了很多。
盛德帝双眼冒着精光,惊喜地问:“多少?”
监正立即回答:“三十人。”
盛德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寒门学子能脱颖而出,正是朕所乐见。朝廷需要新鲜血液,也需要打破门阀之见。”
他沉吟片刻,立即做出了决定。
“朕会兑现当初的承诺。五日后,朕将亲临国子监,对此次考核前十名的学子进行奖励。”
监正立即大呼:“圣上英明!”
另一边,顾清漪在马车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顾大郎!
她只能让玉坠和玉屏去找。
两人刚走没多会儿,陈露莹带着宝珠施施然来到顾清漪马车前。
“顾二娘子,何不下来一叙?”
马车里的顾清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掀开帷幕看了一眼。
“不知沈夫人有什么事?”
看到陈露莹,顾清漪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想到胡嬷嬷说与风姨娘接触的那个姓陈小姐。
好像她与这陈露莹并没什么过节吧!
她突然觉得,陈露莹看她的眼神,带着丝丝的挑衅。
呵……顾清漪嘴角微微扬起!挑衅?真是有意思!她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突然来挑衅她是何用意。
“顾二娘子不觉得隔着马车,说话不方便吗?”
陈露莹提高了音量!
“我好像与沈夫人并不太熟,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陈露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顾二娘子何必如此生疏?我今日来,可是有一桩往事要告诉顾二娘子呢!”
“哦?不知是什么事?”
顾清漪挑眉,心中却暗自警惕。
陈露莹故作神秘地凑近,压低声音说:“当初,要不是我把韫安侯世子在小河村的消息写信告诉韫安侯。你和贺震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是的乡下人。别以为现在成了世子夫人,就高高在上。这上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生存下去的。”
顾清漪眯起眸子,挑了挑眉。
之前她和贺震猜测过了很多人,却从来没把告密者联想到陈露莹身上。原来竟是这个女人!
她想不通,她这么做的原因。
可既然做都做了。为何现在又主动告诉她?
陈露莹得意地勾起嘴角,声音压得更低:“想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她故作惋惜地说:“可惜,我就是不告诉你!”
顾清漪眸光微冷,忽然轻笑一声:“沈夫人今日是故意耍着我玩呢!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沈夫人,还请告知。”
陈露莹掩唇轻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顾清漪,你当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顾清漪神色不变,淡淡地看着她:“沈夫人今日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若是如此,那我就不奉陪了!”
顾清漪松开帷幕,眼不见为净。
她只觉得陈露莹莫名其妙!
同时心里警铃大作!
果然,下一秒,马车外传来陈露莹哭唧唧的声音。
顾清漪眉头一蹙,还未等她反应,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陈露莹的哭声愈发凄切。
“这是怎么了?”
顾清漪听到沈知砚的声音,脑子里闪过什么,却并没被她抓住。
顾清漪忍不住掀开帷幕一角。只见陈露莹掩面而泣,肩膀微微颤抖,俨然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儿。而四周有看热闹的百姓对着马车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