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队侍卫迅速上前,将月瑶与秋若水团团围住。
月瑶眼神中带着不甘与倔强,直视着前方的萧墨离,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萧墨离,我不管父皇他心中有何盘算,但我是真心想嫁与你的。我都是公主之尊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有些事强求不得。”萧墨离淡淡道。在他知道是她害死的楚江时,他对她的愧疚早就荡然无存了。
侍卫们正欲押下去,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慢着!”
孤独九安一身戎装,出现在人群中。“皇上,萧将军。能不能给在下个面子,让我把二人带回去。”
“九安!”冷汐月喊他,能在此时见到他真的是太意外了。“不是你们北齐和我们月昭开打起来了吗?你怎么会来?”
九安的声音中难掩激动,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之前听闻她不幸的消息,他心中便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即刻带人杀到月昭替她报仇。
“我还活着,能再见你一面,真是万幸。”冷汐月轻声回应,言语间透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但随即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担心皇上会对九安下手,便挡在他面前。“但情况危急,九安,你速速离去,”
九安笑着道:“不用担心我。”
萧墨离看着二人亲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醋意,走至二人中间,道:“好,人你可以带走。”
“多谢。”九安说完,又看了一眼冷汐月,最后带着月瑶二人离去。
冷汐月若有所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萧墨离。
萧墨离刮了下她的秀鼻道:“如你所想。下次再看到他,可能就要喊他北齐太子了。”
此番他的周密部署与九安的默契配合,可谓天衣无缝。九安心思细腻,机敏过人,此番更是巧妙地顺风使舵,借由北齐皇那功亏一篑的计划,不动声色地在军中树立起自己的威望,悄然间,他在朝廷内外累积起了不凡的声望。北齐皇终究已暮年,接连政策上的失败早已经引起朝野内外不满。北齐的内斗又持续了太多的时间,太子之位一直空着,目前急需要立一名储君安定民心。
而目前,九安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选。
庄心柔在知道冷汐月没事的消息时,邀请冷汐月夫妻二人来家里吃饭。冷汐月让她叫上谢君宇。庄心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同意了。
那天晚上,谢君宇准时赴约来了。冷汐月也来了,她没让萧墨离跟来,因为她还在生他的气。
青言自在冷宫受伤,被太子送到司空逸身边起,司空逸就不许她再做暗卫了。下个月还是二人的婚期,所以冷汐月没有叫上青言。
但冷汐月带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谢君宇在看到这个人时,不敢置信。“曲小姐?!你没死?”
曲希华一身碧绿衣衫,如同春天般清新自然。她浅浅一笑:“谢公子,别来无恙。”
曲希华当初只是昏了过去,那酒中并无毒。但是她知道曲希华在将军府过得不开心,就让她假死脱身了。
当初国舅看中曲希华要强娶她,她的父亲官职低不敢反抗,求着萧墨离把女儿收做小妾,为女儿觅一份保障,免遭了国舅的辣手摧花。
其实狗男人和曲希华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只是他和曲希华父亲的计划而已。但是他们瞒着曲希华,怕她说出去,招惹了国舅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曲希华才会被蒙在鼓里,那么恨自己的父亲。
曲希华还在闺阁中时,曾经救过一个落魄的书生,就是谢君宇。谢君宇功成名就时,本想回来报恩求娶曲希华的。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她已经入了将军府做了小妾,更甚至最后还死了。
所以谢君宇想为佳人报仇。上次高逸麒丢被挟持之事就是他设计的,就是想借机接近冷汐月。
此事庄心柔和冷汐月两个聪慧女子都有过怀疑,觉得那个黑衣人是故意把她们引到那个村庄的。事后调查,有人看到谢君宇早在村中那个位置等了很久了。而且那个村庄是留守村庄,年轻人都外出赚钱去了,留下的都目不识丁的老人和孩子。当时看到谢君宇一个陌生男人老在那里不离开,老人和孩子们怕来了坏人,躲在自己屋子里不敢出来。
有这么大的一个嫌疑在,于是冷汐月便派人仔细地调查了谢君宇,这才知道他和曲希华之间的事。所以今天她把曲希华带来了。
曲希华就是谢君宇的心结。
冷汐月看到二人的情意,在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
阴暗的天牢深处,冷汐月缓缓踏着沉重的石阶下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无形的锁链之上,回响着沉闷而寂寥的声音。
不久,一抹蜷缩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是柳昭澜,正瑟缩在阴冷的角落,周身被绝望的气息紧紧包裹。
柳昭澜的听到响声,缓缓抬头,眸中怨恨,宛如暗夜中燃烧的幽火,既凄厉又悲凉。
“来看我的笑话吗?”她冷冷问道。
冷汐月没有说话。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在她“死“后,太子和萧墨离联手给柳昭澜设了个局,给她安了个通奸的罪名。皇帝最不能容忍头上的青草,即刻就把柳昭澜下了大狱。等到孩子出生,再赐白绫。
“你为什么每次都能那么好运?次次都能逢凶化吉?而我,只要输一次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扳回来?嫁给老皇帝是一次,这一次更是生命的代价!”她不甘地问冷汐月,也是在问她自己。
“我从来不知道太子会喜欢你!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都没有换来他一个多余的眼神。我甚至计划为他去挣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可是就因为我伤害了你,他就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我除了!就为给你报仇!多么可笑!”
“我想,你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太子。”冷汐月终于开口道,“太子的大计不需要牺牲女人去达成,因为他有那个能力。是你太过一厢情愿了。就像你也没真正了解过我一样。我根本不想和你争什么,可是你却总要处处攀比,处处不甘。”
“无论人生上到哪一层台阶,阶下有人在仰望你,阶上亦有人在俯视你,你抬头自卑,低头自得,唯有平视,才能看见真实的自己。”
说完最后一句,冷汐月转身离开。
“唯有平视,才能看见真实的自己……”
柳昭澜低低念着,眼眶渐渐湿润,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触动。
出了天牢,在门口等着她的萧墨离上来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同行。
“还生气吗?”他心疼地看着她脖子上那浅浅的血痕。当时她是真的下了决心要离开吧。还好他没有真正做对不起她的事,不然他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生气!当然生气!你要补偿我!”
“好好,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再生气,我都能去为你做。”
“月银要加倍!”
“……”怎么还是银子?“我们请旨去封地吧,让你天天数钱。”
“好。”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个三皇子已经被皇帝赶去了封地,说不定还能和他们做邻居。
“……”
夕阳下,他们的身影被缓缓拉长,交织出一幅动人的画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