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晓毫无顾忌地伸手攀上萧浔的手臂,娇声说道:“陛下,妾身对您倾慕已久,自从初次见您,便满心满眼都是您的身影。今日能与陛下这般亲近,妾身死而无憾。”
这样直白炽热的倾心之言,萧浔不是没听过,但石玉晓的话,以及她眼中坦荡的爱慕,让萧浔还是有了别样的情绪,而后感受到石玉晓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尖在微微颤抖,那股子紧张劲儿怎么也藏不住。
他不由心一软,不忍拂了她的意,“随朕去乾清宫吧。”
“是,陛下。”石玉晓乖巧地垂下眼帘,掩藏起,那一闪而过得逞的笑意。
见萧浔带石玉晓打道回乾清宫,刘永顺勾了勾唇角,今天这事,足以抵了石玉晓送给他的那几次礼了。
只是,今天是皇后的日子,希望这位能承受得了皇后的怒火。
启元宫内,皇后余少云一直在静静等候萧浔。
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皇帝身影,正在满心诧异之际,噙香神色匆匆、脸色难看地走进来,“娘娘,石贵人那狐媚子故意在御花园跳舞,拦住了陛下,如今陛下已带着她回了乾清宫。”
余少云用力地握手中的帕子,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端庄仪态,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冷冷道:“知道了,下去吧。”
待噙香退下,她才低声自语:“好个石玉晓,倒是个有手段的。”
次日清晨,已被送回寿昌宫的石玉晓,面带春色,整个人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得意。
她换上淡粉色绣缠枝莲花的窄袖对襟衫,下身搭配着一条月白色的马面裙,裙身上用银线绣着灵动的蝴蝶图案,腰间系着一条浅紫色的丝绦,绦上挂着一块小巧的羊脂玉佩。
头发被精心梳理成桃心髻,髻上左右各插着三枝喜鹊登梅簪,还别着一朵银红色的绢花,娇艳夺目。
只是石玉晓的肌色较黑,这装扮,并不出彩。
晋升的圣旨还没到,石玉晓虽有点失望,但还是坐着轿舆前往启元宫去给皇后余少云请安。
她进了正殿,发现后宫的嫔妃都到齐了,看她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鄙夷。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石玉晓上前行礼道。
余少云端坐在宝座上,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婉笑容,“石贵人快起来吧,春日夜晚,风还带着些许凉意,你可要当心,别着了寒。”
语气温和,话中带刺。
石玉晓料到,昨晚自己的举动定会触怒余少云,可她丝毫不惧,在这深宫里,得皇上宠爱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一切皆可抛却。
“多谢娘娘关心,妾身年轻体健,无惧夜风。”石玉晓佯装没听懂余少云的话,一脸真诚地道谢。
周良嫔冷笑,“石贵人还真是年轻气盛,这后宫的夜风啊,吹的可不止是身子,还有些人的心呢,就怕有些人,被吹得找不着北咯。”
说罢,她故意用手帕掩着嘴,眼神却斜睨着石玉晓,眼中的不屑一览无余。
杨绿芝跟石玉晓有旧怨,跟着附和道:“良嫔姐姐说的是,有些人啊,就仗着几分姿色,便忘了这后宫的规矩,以为能在这深宫里翻云覆雨,却不知这后宫的水有多深。”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皇后的脸色,见皇后只是静静地端坐着,神色平静,便知皇后也是记恨石玉晓的。
石玉晓听了她们的话,也不恼,意料之中的事,嘴上道:“妾身一心想要侍奉陛下,从未想过旁的,若有不妥之处,以后,妾身会改的。”
“哟,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这后宫之中,谁不是一心侍奉陛下,说得好像就你最真心,我们都是虚情假意。”王掌珠不悦地道。
“有的人坏了规矩,还振振有词,真真是让人笑话。”周良嫔鄙夷地道。
张燕呢也跟着添油加醋:“就是,这后宫的规矩,可不是随便就能破的,有些人呐,还是收敛些好。”
贵妃、贤妃、谢知意、汪惜巧和柳月素五人都没出声,柳月素位分太低,在这种场合,一般不敢多言。
谢知意和汪惜巧,跟石玉晓同为和亲公主,不像杨绿芝和王掌珠那样不顾大局,不出声,也能理解。
贤妃就如她的封号,端着贤良的姿态,不出声,也在情理之中。
唯有一向尖酸,恨不能独占皇帝的贵妃,一言不发,让皇后余少云觉得怪异,连看了她好几眼。
不过转念她就明白了,昨儿是她的日子,石玉晓将皇帝截走,扫得是她的面子,贵妃怕是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嘲讽石玉晓呢。
“好了,都少说几句吧。大家都是陛下的嫔妃,都在宫里住着,往后日子还长着,莫要伤了和气。”皇后余少云看大家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阻止,“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呀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可别让太后久等。”
众人赶忙整理衣装,跟在皇后身后,鱼贯而出,在宫门口,依次上了轿舆,浩浩荡荡的往慈宁宫去。
深居于慈宁宫的沈太后,表面上对宫中诸事不闻不问,然而昨夜御花园中发生的一切,却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对于石玉晓竟敢半路截胡余少云的恩宠,沈太后是赞赏的,她拉过石玉晓的手,脸上露出慈爱笑容,夸她道:“瞧这脸蛋,圆润饱满,透着福相。再看这双眼,灵动有神,一看便是聪慧伶俐之人。”
沈太后轻轻摩挲着石玉晓的手背,继续说道,“正月十五元宵节那晚,你在宴会上的那支舞,当真是技惊四座,让哀家惊艳不已。哀家就知道,你是老天爷特意送到这宫里,为这后宫增添鲜活气息的。”
说着,沈太后轻轻扬了扬手,身后的嬷嬷立刻上前,端来一个精美的红漆托盘。托盘上铺着金丝绒布,一套羊脂白玉的首饰在绒布上散发着温润光泽。
玉质细腻如脂,雕刻着象征吉祥如意的花纹,一看便知价值连城,“这羊脂玉首饰,乃是先帝赏赐给哀家的,如今便赏给你。日后佩戴着它,在这宫中行走,也能多几分贵气。”
紧接着,她又示意另一名嬷嬷捧上几匹流光溢彩的绸缎。绸缎上绣着的图案精美绝伦,针法细腻,“这几匹贡缎,料子上乘,花色也是今年最新的样式,你拿去做几身时新衣裳,好好打扮一番,用心伺候皇上。”
“谢太后娘娘赏赐,妾身定当铭记娘娘教诲,好生伺候陛下。”石玉晓含娇带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