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转身,突然僵在原地——
五名全副武装的收割者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去路,为首的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哟,老鼠钻到粮仓里了?”
宁珩的反应快如闪电——他猛地拔出手枪,一枪轰碎了领头者的膝盖,在对方惨叫倒地的瞬间,又连续两枪放倒左右两人。
程志骏同时掷出一枚烟雾弹,浓烟瞬间遮蔽了视线。
“跑!”
两人借着烟雾掩护冲向广场,但更多的收割者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子弹呼啸着擦过耳际,宁珩一个翻滚躲到集装箱后,换上新弹匣。
“陈默!你在哪?!”他对着无线电低吼。
没有回应。
广场另一侧突然传来爆炸声——许峰的小队开始强攻了!重机枪的咆哮声中,围墙被炸开一个大洞,刘威端着突击步枪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林卫国的轮椅,老人单手举着一把霰弹枪,见人就轰。
“宁珩!炸药设好了吗?!”许峰的声音从无线电传来。
“设好了!但陈默失踪了!”
“没时间了!必须立刻撤离!”
宁珩咬牙,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不能丢下陈默——但c4的倒计时只剩两分钟。
就在此时,一声熟悉的怒吼从指挥中心传来——
“宁队!快走!!!”
陈默的身影出现在屋顶,浑身是血,手里攥着一根引线。他身后,三名收割者正疯狂扑来。
“这疯子要引爆油罐!”其中一人尖叫。
宁珩瞬间明白了陈默的意图——他要用自己当诱饵,把敌人集中在爆炸范围内!
“不——!”宁珩刚要冲过去,程志骏和许峰一左一右死死拽住他。
“来不及了!”许峰怒吼。
陈默最后看了宁珩一眼,咧嘴一笑,猛地拉下引线——
轰!!!!
储油罐的爆炸像一颗小型核弹,火球冲天而起,冲击波将方圆百米的一切夷为平地。宁珩被气浪掀翻,耳膜嗡嗡作响,视野里只剩下刺目的火光。
当烟雾稍散时,指挥中心已经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废墟。
陈默和那群收割者,尸骨无存。
黎明时分,小队撤回了基地。
这一战,他们端掉了收割者的老巢,击毙了包括首领“屠夫”在内的七十多名敌人。但代价是——陈默永远留在了炼油厂。
宁珩站在炼油厂的大门口,手中攥着那枚硬币。
人。
还是人。
他轻轻一抛,硬币划过晨光,落入远处的草丛中。
炼油厂的火焰烧了整整一天。
宁珩站在远处的山岗上,沉默地望着那片焦黑的废墟。浓烟翻滚着升入天空,像一条通往地狱的黑色长河。
“没有找到尸体。”秦凯走到他身旁,声音低沉,“爆炸中心温度太高,连骨头都气化了。”
宁珩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但他感觉不到疼。
陈默死了。
为了给他们争取撤离的时间,陈默拉响了炸药,把自己和整支收割者小队炸成了灰烬。
“我们该回去了。”许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基地需要重整防线。”
宁珩缓缓转身。队伍里少了两个人——陈默、雷川。
活着的人也都带着伤:刘威的左臂吊在胸前,程志骏的额头缠着渗血的绷带,林卫国的轮椅扶手被子弹打碎了一角。
“走。”宁珩只说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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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后,所有人都像绷到极限的弦,一碰就会断。
医疗室里挤满了伤员,弹药库几乎见底,围墙上的哨兵个个眼窝深陷,手里紧握着所剩无几的子弹。
但他们赢了——至少暂时赢了。收割者的主力被全歼,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威胁到基地的安全。
宁珩把自己关在指挥室里,面前摊着一张被血浸透的地图。炼油厂的标记已经被他用炭笔狠狠划掉,旁边写着一个数字:72。
这是他们确认击杀的敌人数量。
还不够。
远远不够。
门被推开,林卫国摇着轮椅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劣质威士忌。
“喝一杯。”老人把杯子推到宁珩面前,“为了死去的雷川,还有陈默。”
宁珩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胸口那股翻腾的怒火。
“陈默那小子……”林卫国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沫,“他最后喊了什么?”
“快走。”宁珩盯着空杯子,“就这两个字。”
林卫国沉默了很久,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你看看这个。”
宁珩展开纸条,上面是一串潦草的坐标,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灰烬之子”。
“这是什么?”
“我以前的战友。”林卫国压低声音,“他们在北边的军事掩体里建了个据点,有重火力,有药品,甚至还有一辆装甲车。”
宁珩眯起眼睛:“你想让他们加入我们?”
“不。”林卫国摇头,“我想让你去找他们——在他们来找我们之前。”
“什么意思?”
老人深吸一口气:“‘灰烬之子’不是善茬。他们专门收留退役特种兵和亡命徒,现在收割者没了,他们迟早会吞并周围的小据点。”
宁珩冷笑:“所以你是让我去求援,还是去宣战?”
“是让你去谈判。”林卫国盯着他,“趁我们还有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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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明,宁珩带着秦凯和刘威出发了。
他们沿着林卫国给的坐标向北行进,穿过一片辐射区——这里曾经是军事试验场,地面上偶尔能看到锈蚀的警告牌,写着“高危”和“禁止入内”。
“这地方真他妈瘆人。”刘威搓了搓胳膊,尽管天气并不冷。
秦凯没说话,只是警惕地扫视四周。作为狙击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危险的敌人往往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干涸的河床旁发现了血迹。
新鲜的血迹。
宁珩蹲下身,手指抹过沙土上的暗红色痕迹,还没完全干透。血迹延伸向河床对岸的一处岩缝,像是有人拖着受伤的身体爬了进去。
“要看看吗?”刘威端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