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随你吧。”李天佑把鸡处理干净了，找了个塑料袋给我装好：“好吃再来照顾我生意，这次的鸡，送给你，不要钱。”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他扫码，李天佑死活不同意，非说这么多年老同学了，没必要这样。
最后，我拗不过他，没有给他付钱，他问我，最近有没有时间，回去看看学校。
“咱们很久没回去了，正好，你来了，咱们一起回去看看，我反正是不怎么害怕那些东西。”李天佑从小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胆子大，心也大。
其实在我干殡仪馆至前，没有遇到那些邪乎事儿，我也不害怕，只是后来，不提了。
“行，我陪你去小学看看，明天吧。”
我答应了李天佑，拎着小鸡回去给老何和方雨婷炖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不错的饭。
可我注意到，老何一直心事重重的，问他咋了，他也不说。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小学门口，昨天晚上下了点小雨，雨水顺着锈迹斑斑的铁门滴落，我站在小学的大门前，抬头望着那块歪斜的校牌。
多少年前，这里还充满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破碎的窗户和爬满藤蔓的墙壁。
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高子寒，这边！\"
我转头看去，张浩正从他那辆破旧的大货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手机。
这破车，估计是他用来运鸡的，给开过来了。
他下巴上的胡茬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你真的来了啊！\"张李天佑了拍我的肩膀，\"我还以为你会以前小学的时候，放我鸽子呢。\"
我小时候经常放他鸽子，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早就变了。”我耸耸肩，目光却忍不住又飘向那座废弃的教学楼。
三层的水泥建筑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压抑，二楼左侧的窗户——那曾经是我们五年级三班的教室——现在只剩下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空洞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李天佑看了我一眼：\"今天咱们好好回来看看母校，还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你，是啥时候呢。”
\"你是真不怕里面闹鬼啊，小心鬼把你头拧下来。\"我皱了皱眉，笑道。
\"我可是出了名的李大胆，你忘了？\"张浩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还有一个传闻你要不要听听，就是咱们学校，之前看门的大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死在这里，从那以后就没人敢靠近了。有人说半夜能听到教室里传出读书声，还有人说看到穿校服的小女孩在走廊里游荡...\"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行了，别说了。”
李天佑却兴奋地搓着手：\"走吧，进去看看。\"
就在我们准备推开铁门时，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你们...也是来看学校的吗？\"
我和李天佑同时转身。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年龄和我们相仿，黑发整齐地扎在脑后，面容苍白却精致。她手里拿着一个旧式的皮质包，看起来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有点儿眼熟。
\"许...许文婷？\"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不是我们以前的老班长吗。
女人微微一笑：\"高子寒，李天佑，好久不见。\"
李天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班长？！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听说学校打算拆了，因为闹鬼，你们想必也听说了。我想来看看。\"许文婷的声音很轻，目光却一直盯着教学楼，\"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我注意到她的包上有一个褪色的卡通贴纸——那是我记忆中许文婷小学时最喜欢的美少女战士图案。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我说不清是什么。
我们那个年代，女孩子经常买一些贴纸，互相交换。
\"那正好，我们三个一起进去吧！\"李天佑兴奋地说，\"老同学重聚，还在老学校，就是缘分！”
许文婷没有反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们三人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走进了校园。
操场上的杂草已经长到膝盖高，曾经的篮球架只剩下锈蚀的铁杆。
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看，那是我们当年的升旗台。\"我指着操场中央的水泥台子，台子上的旗杆已经折断，倒在一旁。
许文婷突然停下脚步：\"我记得你当过升旗手，高子寒。\"
\"你还记得啊。\"我有些惊讶，\"不过我只当过一次，因为那天真正的升旗手生病了。哈哈哈。”
\"不，你当了三次。\"许文婷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第一次是替李晓明，第二次是替王强，第三次...\"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天佑回头看了她一眼：\"班长记性真好，我都忘光了。\"
我们来到教学楼前，木质的大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我们各自打开手机照亮。
\"准备好了吗？”他故作轻松地说，但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
这里闹鬼，谁不紧张。
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大厅，墙上的光荣榜还挂着，玻璃已经碎裂，那些优秀学生照片现在只剩下泛黄的纸片。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的气息。
\"先去咱们班看看吧。\"李天佑提议道，带头走向楼梯。
楼梯的木板在我们脚下发出吱呀声，仿佛随时会塌了。
我走在最后，不知为何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当我回头时，只看到一片黑暗。
实在不行，还是走吧。
\"高子寒，磨叽啥呢，快点！\"李天佑在上面喊道。
二楼走廊的墙壁上满是涂鸦和裂缝，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垂落下来，
我们来到曾经的教室门前，门牌已经掉落，但门上的小窗还能辨认。
以前最怕班主任趴在上面看我们了。
\"就是这间。\"李天佑伸手推门，门却纹丝不动：“门锁了？”
\"让我试试。\"许文婷走上前，轻轻转动门把手，门竟然无声地开了。
“哎呦，我去？不愧是老班长。”李天佑竖起了大拇指。
教室里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
桌椅依然整齐地排列着，黑板擦得干干净净，讲台上甚至放着一盒粉笔。
与外面破败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这里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这...这不可能...\"李天佑结结巴巴地说，眼睛扫过整个教室，\"怎么会这么干净？\"
我走向我曾经坐过的位置——第三排靠窗。桌面上竟然还刻着我当年的涂鸦：一个歪歪扭扭的机器人。我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痕迹。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
\"好像有人一直在打扫这里。\"许文婷轻声说，她站在讲台前，手指划过黑板，\"看，连粉笔灰都是新的。\"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我们三个同时僵住了。
\"可能是风...\"李天佑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变了调。
紧接着，远处传来了铃声——是那种老式的上课铃声，清脆而响亮，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回荡。
\"这鬼地方早就断电了！\"李天佑终于崩溃了，手机差点脱手，\"我们得离开这里！\"
就在我们准备冲出教室时，许文婷却平静地说：\"等等。\"
她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欢迎回来。
\"班长...你在干什么？\"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开始慢慢往后面撤。
许文婷转过身，她的脸在手电筒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你们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和李天佑面面相觑。
“今天是你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