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开口,问问她刚才提到的血尸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另一个洞口处灯光闪烁,隐隐传来说话声。我竖起耳朵一听,没错,正是棍子和老万的声音,他们也绕过来了。
我们果真在这儿汇合了。
棍子率先爬了进来,瞧见我们正坐着聊天,猛地一拍脑门,咋咋呼呼地说道:
“没错儿,他娘的这地方就是个死循环。这下总该信了吧,根本走不出去。要是不把我们来时的通道挖开,想出去那是痴心妄想。可就凭咱们,想挖开那巨石,更是没门儿。总而言之,就是怎么着都没辙!”
我皱了皱眉头,正色道:“棍子,没戏和没信心,那可是两码事,我们刚讨论过这个问题。没戏,只是说客观情况到了绝境;可没信心,就意味着你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事情就是这样,哪怕到了穷途末路,我们也得坚守信念。”
“嘿,你俩不会在这儿探讨起人生了吧?要是我们晚来一会儿,说不定都开始互诉衷肠,手都牵上了呢。”
棍子嬉皮笑脸地调侃道,脑袋还晃个不停,没个正形。
“杜棍子,你别满嘴跑火车,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不正经!”白芳柳眉倒竖,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棍子一看白芳真生气了,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干的那些不太光彩的事儿,立马闭上了嘴,大气都不敢出。
我赶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过来,我再跟你们讲讲昨天我卜的卦象。你们瞧啊,虽说整体形势不利,但卦辞里也提到了,此卦有穷尽则变之意。也就是说,事情发展到尽头,必然会发生变化,只要有变化,我们就有转机,道路就能变得通畅,也才能长久发展。我们得懂得变通,灵活客观地分析当下的情况,这样才能摆脱困境。”
老万伸手挠了挠那满是胡茬的脑袋,脸上写满了困惑,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这说的啥玩意儿,太深奥了,能不能讲得直白点?”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要是单看昨天的卦象没法解决问题,那还有最后一句系词,你肯定听过: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懂了吧,咱们被困在这地下甬道,想出去,想寻得通路,就必须求变。”
“那到底咋变啊?”老万紧追不舍。
一时间,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此刻,每个人的信念都摇摇欲坠,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随时可能破碎。
我紧闭双眼,大脑飞速运转,竭力思索着。毕竟话已经放出去了,又是谈卦象,又是讲方向的,要是最后连个具体办法都想不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老万和棍子肯定会笑话我是个只会纸上谈兵、耍嘴皮子的家伙。不行,绝对不能在白芳面前丢了这份颜面。
思索良久,我睁开眼,对他们说道:“我觉得,首先我们得转换思路。既然出不去,那能不能想办法继续向前走呢?有时候,没有退路反而是最强劲的前进动力。再者,通过刚才石俑的事儿就能证明,所有看似唬人的东西都是纸老虎,那些怪象都是地下机关捣的鬼。我愈发不信有什么超自然力了。”
说到这,我反而更有了信心,笃定说道:“你们想想,难不成还真能像济公和尚弄来飞来峰那样,搞来这么大一块巨石,还就严严实实地堵在咱们退路上?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会不会是我们陷入了某种特殊结构出不去,又或者是我们自己钻进了思维的死胡同出不来了呢?”
“我想起一件事。”
白芳突然开口。众人像是在无尽黑暗中瞥见一丝火星,又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她。
老万急不可耐,催促道:“白老板,快说,你想起啥了?”
白芳换了个坐姿,双腿盘起,稳稳地坐在地上,娓娓道来……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有一次,在家里的家宴上,白芳听文物界的一位老前辈讲起,他年轻时去埃及求学,钻研古埃及历史,曾有幸见过古埃及的‘亡灵之城’帝王谷。
那地方就是电影《木乃伊》里故事的地理原型。在古埃及时期,古城底比斯西南部,有一条绵延数百里的山谷。那山谷地势险峻,幽深得仿若通往地狱,荒无人烟,几千年来,始终保持着远古的死寂。
大家都知道,古埃及法老一开始是修建金字塔当作陵墓的,可总被盗墓贼搅扰得不得安宁。于是,从第十八王朝法老图特摩斯一世起,就开始建造地下结构的陵墓。
为了防盗,地下墓道修得那叫一个幽深迷离,浅的有几十米,深的能达到百米以上,有的笔直如剑,有的蜿蜒曲折,构成了层层叠叠、迷宫般的长廊。
廊道两边刻满了描绘地下世界的图像和各式各样的宗教图案,有的是在歌颂神灵,有的则是以象形文字书写的诗篇。墓室里更是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皿。
因为埃及气候干燥少雨,地下也不潮湿,所以这些洞穴历经千年依旧屹立不倒。为了防止盗墓者闯入,墓穴外会用乱石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丝毫痕迹。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陵墓被后人发现了。但很多人一进去就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为啥呢?就是因为墓穴那迷幻复杂的结构,让进去的人有进无出。
白芳刚讲到一半,棍子满脸疑惑,忍不住发问。
“古埃及的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说的那电影我也看过。不就是讲古代法老大祭司和妃子搞地下恋情,被做成木乃伊,到了现代又复活,出来祸害世人的故事嘛。那些地下通道看着是挺吓人,可和咱们现在的处境有啥相似的地方啊?”
白芳柳眉微蹙,没理他,继续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