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乌云翻涌如墨,日光被层层叠叠的阴云绞碎成残片。独角兽突然昂首嘶鸣,鬃毛泛起翡翠般的灵光:“黑暗势力的本源力量在北方凝聚,那是……”它的声音突然顿住,蹄尖轻点地面,草丛中竟浮现出古老的星图纹路。
李元芳盯着地面游走的荧光星轨,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星辰连线竟与他在战斗中闪过的画面里的祭坛纹路一模一样。苏睿的玉笛滑落在地,发出清越的颤音:“你们看古树!”众人抬头,只见原本恢复生机的枝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灰雾,翠绿宝石在李元芳掌心发烫,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符文与星象共鸣了。”李逸风扯开古籍中夹着的泛黄星图,指尖划过“荧惑守心”的古注,“去年冬至我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垣异动,如今看来……”他忽然望向独角兽,“前辈可知‘玄门星箓’之事?”
独角兽的瞳孔映出漫天星斗,声音忽然变得苍老如古木年轮:“三百年前,玄宗天师李淳风曾在太白山埋下‘天机匣’,内藏能沟通二十八宿的‘星轨玉简’。若黑暗势力在北方布下‘七杀破军’之阵,唯有寻得玉简重排星斗,方能破其本源。”它的蹄尖在星图上点出北斗第七星的位置,“只是……”
“只是什么?”李元芳握紧宝石,裂纹中渗出的幽绿光芒竟在他手背烙下星芒状的印记。
“天机匣外有‘四象锁’,需以玄门四脉的秘宝为引。”独角兽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身上已有端倪——李公子的古籍是‘紫微宗’的《璇玑要略》,苏姑娘的玉笛刻着‘勾陈派’的天音符文,至于元芳公子……”它看向李元芳手背上的印记,“你掌心的‘贪狼纹’,正是‘七杀门’的血脉标识。”
苏睿踉跄后退半步:“我自幼在道观长大,师父从未提过这些……”她的玉笛突然发出蜂鸣,笛孔中飘出一缕白烟,在空中凝成展翅朱雀的虚影。李逸风翻开古籍末页,原本空白的羊皮纸上浮现出金色罗盘,指针正缓缓指向西北方向。
“玄门四脉?”李元芳想起小时候在突厥草原见过的狼首图腾,忽然摸到怀中一直贴身存放的青铜符牌——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上面刻着的正是今日在星图中所见的“七杀”符号。
独角兽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北方的黑暗阵眼设在‘阴山大草原’,那里曾是古代玄门与柔然巫师斗法的古战场。三百年前李淳风布下‘四象锁’时,正是用了草原上的‘天狼星石’‘玄鸟羽’‘白鹿角’和‘赤龙鳞’四件圣物。”它忽然望向森林深处,“你们必须在月食前赶到太白山,否则……”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金属摩擦般的尖啸,无数黑影如蝗群般掠过天际——是黑暗势力的“幽冥鸦”,每只鸦羽上都缠着漆黑的咒文。李元芳挥剑斩落三只,剑刃却被咒文腐蚀出焦痕;苏睿的净化音波刚震散鸦群,却见更多黑影从云层中涌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逸风突然撕下月食时刻表,符文笔走龙蛇:“月食初亏在子时三刻,我们必须在三个时辰内赶到太白山脚。元芳,用你的‘贪狼纹’试试召唤古树之力!”
李元芳犹豫片刻,将手掌按在树干上。翠绿宝石的裂纹突然蔓延至他手臂,整棵古树竟发出琉璃般的清响。树根如活物般蜷曲着探出地面,在众人脚下凝成一条翡翠色的通道:“这是……青木结界!”独角兽惊呼,“当年李淳风与袁天罡联手才能催动的上古禁制!”
通道在草原上极速延伸,两旁掠过的景物如流沙般变幻——忽而看见突厥商队的驼铃在夕阳下摇曳,忽而瞥见唐军与柔然骑兵在星夜中厮杀。李元芳的符牌突然发烫,前方出现一座被藤蔓缠绕的石拱门,门楣上“太白山玄府”五个篆文正渗出金光。
“小心!”苏睿的玉笛骤响,一道黑影从拱门后激射而来。李元芳挥剑劈开,却见那是一支锈迹斑斑的箭簇,箭杆上缠着褪色的符纸,赫然写着“镇邪”二字。李逸风捡起箭簇,瞳孔突然收缩:“这是……薛仁贵征西时的‘穿云箭’!”
拱门轰然倒塌,露出石阶尽头的圆形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四个凹槽分别刻着狼、鸟、鹿、龙的图腾。李逸风翻开古籍,内页突然飘出四张残页,分别绘着四种圣物的模样。苏睿的玉笛自动飞向“玄鸟”凹槽,笛尾的翠羽化作实体,竟与图中玄鸟羽分毫不差;李元芳的符牌嵌入“天狼”凹槽,瞬间腾起青色火焰;李逸风从书脊中取出一枚鹿形玉佩,正是祖父留给他的传家宝,放入“白鹿”凹槽时,玉佩竟渗出一滴琥珀色的液体。
“还差‘赤龙鳞’……”苏睿话音未落,李元芳掌心的翠绿宝石突然炸裂,碎片如流星般坠入“赤龙”凹槽。刹那间,祭坛四周升起八根盘龙石柱,柱身上的鳞片竟与宝石碎片完美契合。天空中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月食开始了。
“快!星轨玉简在祭坛下方!”李逸风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三人坠入黑暗。不知坠落了多久,眼前忽然亮起万千星斗——他们置身于一个球形星穹之中,头顶是缓缓转动的二十八宿,地面刻着复杂的星盘纹路。正中央的石台上,玉简泛着温润的青光,却被一道锁链状的光带缠绕。
“这是‘周天锁’,需按三百年前的月食星象重排二十八宿。”李逸风掏出罗盘,指针却疯狂旋转,“糟了!黑暗势力正在北方强行逆转星轨,现在的星象是混乱的!”
李元芳忽然想起战斗中看到的古代战场——那时的天空中,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西方。他抬头望去,如今的北斗斗柄却指向南方。“三百年前的月食……是‘开元九年’的那场!”他突然喊道,“我曾在突厥汗帐的壁画上见过,那年斗柄指酉,荧惑守心发生在参宿!”
苏睿闭上眼睛,指尖在玉笛上按出古老的节拍——那是她幼年在道观中听过的《步虚经》韵律。随着笛音,星穹中的星辰开始缓缓移动,参宿的三颗亮星逐渐排成直线,北斗斗柄转向西方。李逸风将玉简按在星盘中心,锁链状光带竟化作《璇玑要略》中的符文,绕着玉简旋转。
当最后一颗星辰归位时,玉简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李元芳看到无数画面在金光中闪现:李淳风在祭坛前挥毫写下星图,袁天罡手持玉简布下四象锁,还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在阴山大草原上埋下黑色祭坛……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块刻着“七杀”“贪狼”“破军”字样的石碑上。
“原来……黑暗势力的源头是三百年前的玄门叛徒!”李逸风握紧玉简,“他妄图通过逆转星象打开‘幽冥界’,当年李淳风用四象锁将其封印,如今黑暗势力想借月食破除封印!”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星穹顶部出现裂痕,漆黑的咒文如触手般涌入。李元芳举起幽兰剑,剑身上竟浮现出与玉简相同的符文;苏睿的笛音化作金色光箭,射向咒文;李逸风将玉简抛向空中,星穹中的星辰纷纷化作利剑,刺入黑暗。
“必须在月食结束前赶到阴山大草原!”李元芳抓起玉简,三人顺着星穹中的光梯向上攀爬。当他们冲出祭坛时,只见天空中红月如血,北方的草原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黑色祭坛,祭坛上竖立着三根刻满咒文的图腾柱,正是画面中出现过的“七杀破军阵”。
独角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背上多了三匹浑身散发灵光的天马:“这是‘青龙’‘白虎’‘玄武’三神兽所化,可助你们穿越空间裂隙。记住,阵眼在图腾柱的‘天枢’‘天璇’‘天玑’位置,用玉简的星力击碎它们!”
李元芳翻身上马,玉简在他怀中发烫,手背上的贪狼纹与玉简光芒交相辉映。苏睿的玉笛响起激昂的战曲,天马长嘶一声,踏碎虚空而去。身后,太白山的古树再次发出清响,无数青木结界的藤蔓顺着他们的来路延伸,如同一条翡翠长河,照亮了通往黑暗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