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如同一个惊雷炸响在云岁晚的心头。
这厂房,简直比她想象的还要破!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杂草长得比她还高,墙上裂缝像蜘蛛网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让她忍不住想捂住鼻子。
这哪是厂房,简直是鬼屋!
云岁晚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原本以为找到厂房是万里长征第一步的胜利,没想到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
这景象,让她感觉比高考考砸了还难受。
“这也太…原生态了吧。”云岁晚苦笑着,踢了踢脚边的一块碎砖,扬起一阵灰尘。
秦斯礼则显得冷静得多,他像个专业的工程师一样,绕着厂房仔细查看,时不时用手敲敲墙壁,又抬头看看房梁。
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结构还算完整,只是年久失修。”秦斯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翻修需要不少时间和资金。”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岁晚请来的会计赵会计,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妇女,正小心翼翼地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走过来。
“我刚才去打听了下,这厂房的产权有点复杂,好像牵扯到几家单位,听说还有点…纠纷。”
赵会计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云岁晚头上。
产权纠纷?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本来还想着尽快把厂房收拾出来,早点开工,现在看来,这开工日期遥遥无期啊。
“纠纷?”秦斯礼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具体怎么回事?”
赵会计推了推眼镜,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我…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好像…好像涉及到之前的厂长…” 她吞吞吐吐,似乎有些害怕。
“我听说…那个厂长…”
“厂长怎么了?”云岁晚追问道。
赵会计却突然噤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神飘忽不定,最后只憋出一句:“…没…没什么…”说完,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云岁晚和秦斯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一丝不安。
这厂房,看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棘手。
“晚晚,你先别着急……”秦斯礼刚开口,突然,厂房里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我去,这也太坑了吧!”云岁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跑了一天,腿都跑细了,结果各个部门跟踢皮球似的,就是没人能解决这厂房的产权问题。
不是说资料不全,就是说负责人不在,要么就干脆让她去找别的部门。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却找不到出口。
烦躁、疲惫,各种负面情绪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快要崩溃。
夕阳西下,将厂房的影子拉得老长,也把云岁晚的影子拉得瘦削而孤单。
她无力地靠在厂房外墙上,看着斑驳的墙面,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这墙一样,布满了裂痕。
秦斯礼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却也束手无策。
这种事情,他一个大老粗也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给她无声的支持。
突然,云岁晚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有了!” 她一拍大腿,差点跳起来。
“我的空间!”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厂房,留下秦斯礼一脸懵逼。
不一会儿,她又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各种工具和材料。
“走你!”她兴奋地喊了一声,手里挥舞着一把崭新的锤子,像个打了鸡血的战士。
秦斯礼看着她这副斗志昂扬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他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到她重新燃起希望,他也跟着充满了干劲。
于是,两人一个搬砖,一个砌墙,配合默契,干得热火朝天。
原本破败不堪的厂房,在他们的努力下,渐渐有了新的模样。
“斯礼,帮我递一下那个扳手……”云岁晚话音未落,厂房角落里一堆摇摇欲坠的破木板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灰尘,呛得两人直咳嗽。
“我去!吓死宝宝了!”云岁晚捂着鼻子,夸张地喊道。
秦斯礼赶紧把她拉到一旁,轻拍她的后背,关切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还好,还好,姐心脏强大着呢!”云岁晚摆摆手,故作轻松地笑道。
秦斯礼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轻轻地用袖子帮她擦拭,眼神里满是宠溺。
“累了吧?休息一会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一股暖流涌进云岁晚的心田。
“没事,这点小场面不算啥,想当年姐……”云岁晚刚要开始吹嘘自己的光辉事迹,突然瞥见赵会计站在门口,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他们。
“咳咳……”云岁晚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赶紧转移话题,“赵会计,您怎么来了?”
赵会计笑眯眯地走过来,说道:“我来看看你们需要帮忙不。哎哟,这厂房收拾得真不错,你们两个可真能干!” 她看着两人之间甜蜜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想当年,她跟老伴儿也是这样,一起奋斗,一起努力,可惜……
她叹了口气,把思绪拉回现实。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厂房的破损部分得到了初步修复,至少不再是“鬼屋”级别了。
接下来,就是装修和设备安装了。
云岁晚和秦斯礼站在收拾得差不多的厂房里,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终于可以开始下一步了!”云岁晚兴奋地握拳,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是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秦斯礼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们开始规划企业的布局,畅想着未来的发展,空气中弥漫着希望和喜悦的味道。
然而,当他们兴冲冲地拿着资料来到工商局办理手续时,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机械地翻看着他们的资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行,这个不行,这个也不符合规定……”
云岁晚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同志,我们这些资料都是按照规定准备的,为什么不行?”云岁晚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平静地问道。
那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