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往常知道息颜讨厌,但她身为嫡公主,没有跟庶妹计较的道理,因此往常碰着息颜找茬,她也不过是用着权势压她一头罢了。
今儿这还是头一回见着云蕖收拾人,关键这绵里藏针的法子收拾下来还真就让息颜哑口无言。
趁着旁人不注意的空档,长宁朝云蕖露了个笑脸,夸赞之意溢于言表。
云蕖跟长宁之所以能成好闺蜜,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俩人足够了解彼此,因此这会儿云蕖不过看了一眼那笑,就知道了长宁的意思。
眼见周围无人注意,息颜又被她气得没跟上来,云蕖凑到长宁耳边:“阿蕖可不会让她平白欺负了,这不,我把人气到了呢!”
两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承恩寺佛堂。
息国国君信奉佛道,承恩寺作为息国境内的皇家寺庙,平素香火旺盛,其间供奉的金身佛像亦是气势恢宏。
云蕖跟着王后和长宁一道上了香,便跪在蒲团上开始祈祷。
想着上回拜佛的经历,云蕖这次明显虔诚了许多,她跪的笔直,紧闭双目,眼见着就跟庙里的主持一样兢兢业业了。
实则,这会儿的云蕖心里早就开始嘀咕了。
上回的经验在前,云蕖求的都得心应手了不少。
“佛祖在上,信女云家阿蕖,上次得佛祖庇佑,信女捡回了一条小命,公子也安然无恙,虽然跟我一样是穿越来的,但不影响我俩小命都在,信女诚心求佛祖往后庇佑我与公子平平安安!若是可以,信女能谈个古代帅哥也可以。”
“嗯……信女要求着实不高,只要帅就行,最好有那么一点钱,能保护信女,当然若是可以,佛祖赐信女一个像扶穹那样儿的也成,信女要求不高吧……”
耳边梵音渐渐弱下,云蕖洋洋洒洒的愿望也算求完了,今儿她特特从宁政那里拿了些银钱,等结束便跟着王后和长宁一道捐了去。
想着上回愿望成真的速度,云蕖心里很激动,连带着跟众人一道用素斋时,都显得格外欢快。
斋戒完成,长宁跟云蕖一道在庙中闲逛,方才走了没多会儿,就见一宫女朝着二人快步走来。
宫女在两人面前停下,恭敬见礼之后,方才开口:“长宁公主,王后让奴婢找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吩咐。”
长宁闻言,眉间轻蹙,没多说什么,领着云蕖就打算一道前往。
然刚走出一步,却被宫女拦住了步伐。
“公主,王后吩咐您一人前往。”宫女说完,像是怕被长宁骂似的,火速埋了头。
云蕖也不是个不懂得应变的,既然是王后这样说了,她自然也没有死皮赖脸跟过去的道理,于是她伸手拍了拍长宁的手臂:“既如此,公主去便是,阿蕖就在这院中等您。”
长宁没说话,但面上仍有忧虑。
其实二人都不傻,谁都防备着息颜呢,云蕖哪儿能不知道长宁心里在想什么。
她冲人笑笑,又指向前院意有所指:“现下咱在的地方想来也没什么危险,佛祖保佑着阿蕖呢!”
长宁一听,倒也是这个理,息颜就是再如何胆大包天,想来也是不敢在佛门清静地动手的,想到这儿长宁算是彻底放心了,她跟云蕖嘱咐两句,自己跟着宫女先行离开。
偌大的院子一时只剩云蕖一人,萧瑟的风吹过,院中许愿树上的树叶簌簌落下,云蕖站在树下抬眸往上瞧,就见着一红绸突然从天而降。
她本能的伸手接了红绸,摊开一瞧,上头正写着:机缘机遇,缘分天注定。
不过一眼云蕖只觉着可能是谁挂在树上的,眼下被风吹到她这儿来了,她便顺手做了回好人,将那红绸绑回树上。
她特特打了个死结,“这回应是掉不下来了!”
云蕖这会儿正满意的瞧着树上,却没发现身侧突然多了一人,等到那人将香灰撒在云蕖身上,云蕖方才落下视线来。
香灰正正好尽数撒在云蕖的裙摆上,本来素净的裙摆沾染了香灰,变得斑驳起来,犯了错的小和尚眼下正惶恐的站在一侧,“施主恕罪,贫僧方才走得太急,未曾察觉到施主,将这香灰洒在施主身上,实在是惶恐。”
“阿弥陀佛,施主若是不嫌弃,可随小僧到寺中香客休息的寮房中换身干净衣物。”
这实在算是飞来横祸了,本来她这人也不是个讲究的,裙子脏了便脏了,也无甚要紧的,奈何今日是随皇室出行,实在穿不得随便的衣物。
眼下看来,除了去寮房,似乎也没有旁的法子。
她不放心的朝方才长宁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末了开口嘱咐:“劳烦小师傅寻人替我知会长宁公主一声。”
那小僧人一听,满口应下,而后便带着云蕖往寮房去。
寺中寮房并没多少装饰,不过一盏格挡和一张木板床,寮房内有些潮湿,想来是这里香火旺的缘故,即使未曾开窗,房内都萦绕着浓浓的香火气。
云蕖将房中大体扫了一遍,又不放心的寻了一把椅子挡在门后,做完这些云蕖方才走到格挡后头,她将外头裙衫脱下,打算掸掸,却不想此刻突然听外头一声刺耳的椅子划过地面的声响。
云蕖心中警铃大作,刺耳的声响停歇,“吱呀”的门声也停了下来。
云蕖将身上的衣服重新穿上,透过格挡便隐约见着此刻门口正立着一人,瞧着身形,应是成年男子无疑。
云蕖只觉得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想到息颜,又想到今日一切的巧合,她心里很清楚巧合多了,那便不是巧合了,这根本就是息颜给她设的坑!
“大胆!你是何人?”云蕖缓下心神,刻意抬高音量冲门口大喊一声。
外头人听了云蕖这声,就像是被按动了开关一般,跨过门,又顺手将门关上,而后竟是堂而皇之的就往里走来:“小美人莫怕,我来了……我来保护你了。”
男人声音中带着笑意,说话间隐约能听出几分期待,云蕖只听这声音就能猜出这人应该是个油腻的色胚子,但眼下并非考究这人的时刻。
眼见着男人越发靠近,云蕖只觉得身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滑落而下。
“站住!大胆狂徒,你可知我是谁?”
听着这声,外头那人果然止了步子,似在思索云蕖方才的话,云蕖以为自己镇住男人,只想着趁势继续:“今日承恩寺是皇家礼佛,你若识相,现下退出去,我尚且可以不追究你,若不然……”
外间男人一时未有动作,云蕖小心的退至床侧,用床幔挡住自己半边身子,只等男人退出去。
然外间男子眼下早被色欲熏了心,云蕖的话中透出身份,却没吓住这人,男人猥琐的笑声突然漾在这不大的寮房之中。
“哈哈哈……那可正好,小爷我见识过这么多女人,还从未曾睡过皇室的贵人,方才光是听听声儿便已叫我软了半边身子,想来一会儿子在小爷我身下的声音定是更为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