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云蕖灵机一动,就那么将今日在承恩寺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本意不过是想让宁政不痛快。
没成想,她越说宁政的脸色便越沉,不痛快是不痛快了,就是吧,瞧着过于恐怖了。
云蕖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虽面前人依旧冷着脸,她仍将剩下的话脱口说出。
“不是我说,今儿要不是那个蒙面大侠,我真就要交代在那儿了!你都不知道那个诚安伯世子,可太油腻了!他看人,就跟看好吃的一样,这要真被这人盯上了,我定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还好!那蒙面大侠救我于水火,他可帅了,你是不知,他就那样唰唰唰,就带着我飞到了外头,还一点没叫人发现!太帅了!想嫁!!”
云蕖说得开心,一时不防,竟将心里头的真实想法脱口说出来。
这下,对面男人脸色黑的简直能当乌云了。
就连一旁的青松都察觉到自家公子的不对劲,在一旁拼命的冲云蕖眨眼睛,只恨不得眼下有个开关,能将云蕖这张不讨喜的嘴给关了才是最好。
云蕖说到兴头,双手兀自撑上宁政身前的桌案上,一脸向往:“方才我人还未曾到,你便知晓我来了,定是也偷偷学了什么秘籍,你看咱俩这关系……要不……”
“也教教我?”
云蕖说着视线落在宁政脸上,一脸期待,正打算虔诚拜师,结果就见面前男人又露出那副可怖至极的样子,她尚且还未曾说出口的话一下噎住。
这……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这样了?她不过是想拜个师而已。
这个宁政竟是这么小气的吗?光听着,就生气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云蕖这人还是怂,明显不敢犯上作乱了,她收了声,乖乖站回到原处,视线时不时的偷瞄宁政两眼,却当真不敢再多说旁的。
宁政深呼出一口闷气:“教了你,你好跟人家蒙面大侠双宿双飞?”
这话问的,着实突然,但云蕖顺着宁政的问话想了一想,依稀记得那人的身材似乎不错,跟宁政也差不多高,要是脸帅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应该……”她看着宁政,察觉到那人不大高兴的神色,又想到如今自己和他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事,云蕖还是及时止住话头:“自然不会!”
“我之所以想着学这等本事不过是想要自保,我怎会是那等肤浅之人?光看帅不帅的?”
这话云蕖说得颇有些心虚,毕竟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她还就是那种肤浅光看脸的人!
但这些可万万不能让对面这人知晓,于是为表忠心,云蕖继续:“再说了,外头都知晓咱俩的关系,私下里头咱又是老乡,我能舍了你?”
“肯定不能!”说着云蕖点了点头,很是坚定的模样。
宁政的脸色也因此终于好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仿佛方才那般吓人的模样就没在他身上出现一般。
“孤不过是每日晨起练剑的缘故,自然能做到耳聪目明,倘若你也能跟孤一般早起,假以时日定也能做到,诚然,若是如你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那还是莫要奢望学会自保。”
虽然宁政句句不带脏,但云蕖就是感受到了这人在暗搓搓的骂她呢!
云蕖轻哼一声,本想反驳一二,但想着若是要练就这等本领,需得耗费她美容觉的时间,这么一算,怎么着都不成了。
“咳,我思考了一番,诚然我若学了自保之法,确实能够保护自己,但是……”云蕖眼瞅着宁政,笑得格外讨好,“这样公子您不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不学了。”
云蕖说着似是也觉着尴尬,毕竟方才吵着闹着要学的是她,因为这事控诉宁政的人也是她,可临到关键时候打退堂鼓的还是她。
这话题还得岔开,不然怪丢人,想到这儿,云蕖从袖带中摸出一个平安符,塞到宁政手上,像是怕人不收,她往里头塞的时候还略微使了些劲。
“这个……是今日在承恩寺时我专门求的平安符,咱俩一人一个,高僧亲自诵经开光的,很是灵验,今日我遇事时带的便是这个。”
“你可得好好把这个带在身上!”云蕖说着看了一眼一旁正傻愣愣往他俩这瞧的青松,觉得这事儿不能叫旁人听见,于是立时指使着青松去外头小厨房拿东西了。
待青松离开,云蕖方才开口:“这个我找高僧特意加持,你带在身上,想必脑子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也不必再日日将自己沉浸在角色里,只当自己是秦王,毕竟扶穹虽然厉害,但后继无人,秦也不过三世便亡了!”
宁政听罢,嘴角抽了抽,只觉得脑仁都被云蕖说得抽疼起来。
他离开秦朝时年岁并不大,且因尽数都在统一七国,后宫空置许久,仅有的几个妃子也不过是为平衡世家抬进宫的,他从未宠幸过,自然也未曾留下后代。
但江山他已打下,怎么可能三世而亡?
“秦为何三世而亡?”宁政按着发疼的头皮,声音沉冷的问道。
按他当初设想,应当是千秋万代才是!
云蕖只当宁政穿越时坏了脑子,并未曾多想,他问了她便答。
“秦王扶穹虽统一七国,但并无所出,因此江山在扶穹离世后便交到了扶穹的侄子扶冕手中,扶冕即位后身体羸弱不堪,在位不过三年也撒手人寰,秦王扶穹原先的太监启试图抓住秦国大权,只手遮天,在亲王中选中了最为不堪的扶茂。”
“扶茂即位后,任用奸佞,沉迷酒色,导致民不聊生,因此不过两年便被颠覆……”
云蕖越说声音越小,只因她瞧见宁政的脸色骤然煞白,就连平素那双凶厉的眼睛中此刻都存着怒火,仿佛这一切都真跟他有关系似的。
云蕖见着这人不对劲,不由伸手扯了扯宁政的衣袖,有些疑惑:“公子,你……没事吧?”
“怎么觉着你听完之后更不好了呢?是……想起什么了吗?还是说,你之前沉迷角色时太过投入了,所以这会儿才会这样伤心?”
然而,云蕖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宁政的眼神飘向窗外,此刻便盯着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政作为扶穹之时,鞠躬尽瘁,为统一大业可谓是兢兢业业,他一直觉得即使他离开,有他打下的江山在,秦也不会轻易灭亡。
然……三世……不过三世!
宁政想起了扶冕,他记得那是广陵王的儿子,随广陵王南征北战,身子理应是一等一的好,又怎可能体弱?
而同样的,他原本身子明明很好,却暴毙于壮年,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