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蕖有些羞,又实在觉得这人过分的紧,她深吸了两口气,趁着那人还没察觉时,手肘往后一抵,人便灵活的从人身上跳了起来。
宁政方才还沉浸在云蕖身上,这么一下,到底有些反应不及,眼中的柔情都没来得及收,抬着眸子便往云蕖那处看去。
于是,方才站起身,刻意离远的云蕖便瞧见了男人一双柔情目,其间含着委屈,活像是她怎么着他了似的。
这是她那迷人的老祖宗吗?看着不像啊!
“咳咳……”云蕖掩饰的轻咳出声,那人的视线却仍旧那般灼热,难以叫人忽略。
“公子毕竟是在那位置上待过的,定然知晓美色误人的道理,如今咱尚且还在说正事呢,公子收着些。”
云蕖觉着自己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既在规劝,又能让人勤勉,她不由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她简直就是贤惠的代表!
然就在她沾沾自喜时,对面的男人轻轻笑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眸子满满的都是笑意,“阿蕖说得有理!”
“但从前孤勤勉也不过那样,如今还就真想试试沉迷美色的滋味,阿蕖给孤机会吗?”
什么?!
宁政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想试试沉迷美色的滋味?
他难道不知道,试试就逝世吗?
哦,她忘了,他确实不知道,既如此,她自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不给!公子还是莫要轻易尝试!不光如此,为了防止公子有这样可怕的心思,往后公子离我远些,便以三步为界。”
“这么狠心?”宁政慵懒的依靠在木椅之上,挑着眸子问她。
云蕖刻意忽略,只重重点了两下头,末了又将方才被这人扯开的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方才公子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呢!”
宁政心知面前的姑娘是忽悠不过去了,只漫不经心的坐直,理了理方才被某人弄皱便撒手不管的衣服,这才回了人的话。
“不过是通病罢了,只是越是昏庸无能,便越贪恋权势,也越放不下皇权,一旦册立王太子,虽然能稳固朝纲,但他的位置便不稳了,他如此昏庸,自然怕一旦有朝一日皇权旁落。”
竟是这样!
云蕖的眉眼瞬间亮了些,她抬眸看向宁政,有些不可置信。
“这么说……即使四公子出事,宁王后与二公子也依旧无法得偿所愿了?”
宁政顺着云蕖的话点了点头,唇角也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只因他知道,非但无法如愿,甚至还会适得其反,让宁国君越发忌惮王后一族,只要宁国君开始忌惮,起了动王后一族的心思,那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宁政收了心思,面上已经恢复了方才在云蕖面前时的混不吝模样。
只云蕖,被宁政这话说得尚且还有些反应不及,愣愣的站在原地。
正思索着,却恍然察觉到身前落了一道影子,云蕖想都未想,抬步便想往后退,却被那人早早察觉,伸手按住了她的动作。
云蕖这才抬头看向已然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见那人此刻唇角笑意很深,笑意中带着明显的逗趣,眼见着云蕖眼中的不满,男人弯下身子,视线跟云蕖齐平,微哑着声开口:“如今正事说完了,阿蕖还要避着孤吗?”
宁政说话的时候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盯着云蕖看,偏生他眸子深沉,便是只看一眼,都能叫人仿若要被吸进去一样,更妄论还是被他这样盯着看。
云蕖只觉得方才还坚定不已的心,在他的注视之下已经逐渐开始分崩离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的狠了,云蕖的大脑仿若搭错了筋,直直看着男人,便来了一句,“你从前真的没有后宫吗?没宠幸过女人?”
说完,又觉得这话好像有歧义,云蕖又多补充了一句。
“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那等子小气之人,我就是好奇,纯纯的好奇!”
宁政本来还想着逗逗云蕖,哪儿能想到自己逗人不成,反被将了一军,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一脸正义的姑娘,头一次有些讨厌那些编写史书的老顽固了!
“阿蕖不妨多说一说,史书上的孤都是如何的?”
也省得一次跳出一点,回回还都能刺激到他了。
云蕖一听,全然没察觉到宁政的无奈,反倒是兴致冲冲了起来,这可不就问到点上了吗?
“其实史书上记载不多,就提到后宫不多,未曾有后代留世,也因此导致王权旁落,不过正史上没写的,野史补充了,我看过不少,私以为其中有一说法更为靠谱……”
“那上头说,秦王扶穹因少年为质时受过迫害,加之父母感情不和,导致他于情爱之上过分冷淡,宫中也不是没有想过法子,甚至还有治疗那方面的方子流出,奈何还是未能治好这毛病,后宫妃嫔倒是有心,时常陪伴秦王左右,然还是只能空守活寡……”
云蕖这头说得极为欢快,全然忘了自己这不是在背史书,而是在当着人正主的面讲八卦。
自然,人类的欢喜在这一刻好像也是不通的,有人乐滋滋,却也忽略了有人这会儿眼皮都跳起来了,脸上的怒火更是压不住。
说实话,宁政私心里是一直自诩是一个大度的人,他也不想因为旁人的胡编乱造而平白生了怒意,奈何这些胡编乱造由着云蕖的口说出来的,且还不止提了一回,到底还是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当真以为他不行了。
“孤并无隐疾,后宫的确有人,但孤不喜,又一心扑在政事之上,自然无瑕女色,倘若不信,阿蕖大可试试孤!”
宁政说得咬牙切齿。
云蕖闻言,登时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八角亭中极为真实的感受,她方才口不择言的话此刻都像是催命符一样,扰得她心里一阵慌。
她稍稍隔开了些两人之间过分近的距离,随后才故作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信的,我信的,史书上的肯定不尽真实,更何况是野史!”
话是这么说,说得也的确够诚心诚意,但不知怎的,宁政就是觉着这人没当真认同,他伸手想将人重新拉到身前,却发现这姑娘不知何时练就了一身洞悉他动作的好本事,他那双手刚伸出去,还没碰着人,那人便已跟泥鳅似的推到了门边。
宁政黑着一张脸朝门口看过去,果然就见那姑娘咧着嘴,龇牙笑得极为欢快。
“公子如今身份定然不可能如先前那野史描述的那般了!这点我是当真相信的!”
“对了,我突然忆起我还有些要紧事没办,就不能多陪伴公子了。”
说完这话,云蕖倒不像从前一般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反倒还极为贴心的朝里头黑着脸的男人摆了摆手,见男人脸色一点没好,她才缩着脑袋赶忙离了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