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情
楚八子从前还是夫人之时,一贯都是坐在靠帝后最近的位置,如今位分降为八子,自然也没了从前的殊荣,那位置也被宫人刻意安排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也因此被王后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楚八子不知何时已然离席。
本来宫宴之上嫔妃离席也实属正常,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楚八子身边的丫鬟此时却仍旧站在席后。
王后状似无意的问了丫鬟一句,丫鬟已经有些声音不稳,颤抖着开口:“禀王后的话,我家娘娘方才顿感身子不适……这才离席回去了,只是娘娘怕生了误会,这才让奴婢在此。”
此话实在合乎情理,王后亦是不置可否,本来此事应当就这般过去了,却不想众臣那处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番平静。
“欸,楚侯爷方才也离开了,莫不是也不胜酒力?”
朝臣与后宫嫔妃一道离席,虽然二人是兄妹,但也难保没有私会外臣的嫌疑,息国君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他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席间的众臣未曾得了国君的吩咐,自然也紧随其后。
云蕖见状心知今日怕是还有大事发生,当即也拉着宁政跟在了最后。
一众人,声势极为浩大,却俱是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息国君早早派了白公公往楚八子如今的住处去查探,却不想白公公没多时便回来了,一张老脸白得厉害,额角还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按说如今已然入秋,晚间更是凉风习习,哪里会热呢?
众人正疑惑着,便见白公公已然跪在了息国君跟前,平素最稳重的公公,眼下声音之中也带着微微的颤:“国君……国君还……还是莫要往前了,如今宴席既散,不若……不若先行谴了各位大人回府,也好叫大人们早些歇息。”
白公公此话明白人都知晓是何意,本身这些人也就不敢当真探听皇室之事,此刻顺着白公公的话便齐齐跟息国君告退离宫,很快浩浩荡荡的人便只剩下了王后以及参加宴席的公子,公主并嫔妃。
云蕖和宁政跟在最后,自然也没人发觉她们还未离开。
息国君大抵是心中有些数的,冷着一张脸便抬步继续往前,谁知刚走了不过片刻,至一处宫苑偏僻的小径时,却突闻一阵怪异的声响,那声响即使是隔着一段距离都令人颇有些面红耳赤。
息国君眉头皱起,抬手止了后头一行人的步子,自己悄声趋近小径后头的假山,假山形状奇异,其间天然形成的几处洞正似窗柩一般,也恰好能叫靠近的人瞧见里头的情形。
息国君不过略略往里瞧了一眼,方才还冷沉的面色瞬间便越发难看起来,他抬腿冲着那假山一踹,假山登时出现了巨大的响动,原先落在假山后头的声音也因为这巨大的响动停了半晌。
“方才……方才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人来了?”里头的女声带着娇弱的喘息,声线却格外熟悉。
似乎就是……楚八子!
众人惊愣的立在原地,颇有些不敢相信,平素那傲慢的宠妃,居然敢在宫宴之上与人在外偷情!
然而下一瞬让人愈发不可置信的是里头疑惑的声线不过顿了半晌,见外头并未再有旁的动作,与楚八子偷情的男人便忍耐不住,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继续起方才的动作来。
伴随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海浪声,楚八子娇娇的声音重新响起,那男人此刻亦是就着楚八子的话答:“此时众人都在宴席之上,谁会来?妹妹疑心这般重,却还敢勾着哥哥,叫哥哥日思夜想,不得好眠,如今哥哥叫你用开心了,你怎的不心疼心疼哥哥啊?咱都多久没见过了?嗯?”
男人的这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些,便是引着众人来此的王后都有些始料未及,毕竟谁能想到息国君从前心尖上的宠妃居然时常跟人私会?
这样的事说出去只怕都没人敢信。
息国君自然也颇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面上的怒火直直往心里钻,差点就未曾稳住身子,还是王后体贴的从后头撑了一把,这才未曾真叫息国君摔下。
“你们去将人给孤拉出来!”息国君伸手堪堪撑在王后的手上,怒斥着便让宫婢奴才往里去。
很快,里头反应不及的二人便被带了出来。
两人眼下应当是突然被打断,还带着轻微的喘,只是因为听清了方才的声音来自何人,两人根本顾不得这喘息,出来的时候身子都开始打颤。
众人此时自然也看到了两人的模样,只见方才宴席上还衣衫齐整的楚八子此刻衣衫凌乱,发上的珠钗半挂着要掉不掉,里衣也不知怎的竟是挂在了身侧男人的腰带之上,那男人则是上半身光裸着,全身上下不过只余下半身蔽体的衣物而已。
古代人稍稍含蓄,很多公子公主还尚未婚配,便是宫妃大多也只看了一眼便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云蕖躲在众人之后,却津津有味的寻了个绝佳的位置,正小心探头往里瞧,此番看得开心呢,脑中甚至还将这画面与从前看得电视中那句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身上的话对应起来。
却不防视线突然一暗,眼前的光亮便被一只大掌严丝合缝的盖住。
随后那大掌一个用力,便将云蕖扯离了那处好不容易找到的观景位。
云蕖颇有些不满:“你干嘛?我还没看完呢!”
“阿蕖还小,看不得这样的画面,尤其还有旁人的身子。”宁政垂头跟人咬耳朵,温声哄着。
云蕖虽然心里好奇,但到底听话,这会儿也没再开口,自然她不开口还有一个原因,因为眼下息国君发怒了,一众人也都因为息国君的怒火跪倒在地,深怕这火烧到自己。
云蕖近日被息国君盯上,自然更加害怕,她偷偷缩在宁政后头,刚站定,便听那头息国君的怒吼声有如响雷般响起。
“贱人!孤自诩待你不薄,你竟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有违伦常之事!”
这么多年,楚八子这事做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自然也不可能有人怀疑她和自己的兄长之间会有这般荒唐的行事。
也因此,今日事情甫一败露,楚八子便登时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平素的嚣张跋扈此刻也不见了踪影,她瘫软在地,明明想求饶,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