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后,家眷们聚在后苑,夏知忧命白芍为皇室女眷皆送了礼物。
夏知忧携礼物寻到二姐,两人互相施礼,相对而立,夏知忧捧出一方兰花图案绢巾,递逞二姐眼前。
“二姐,初次相见,妹妹未有拿得出手的礼物。二姐也不乏俗物,我便亲手绣了手绢,赠予姐姐。姐姐时常用得着,见这方帕子,也能念几分妹妹。”夏知忧浅笑与她寒暄,灯火阑珊处,地上长影婆娑,清风吹来一阵芬芳。
二姐翘起兰花指,捻起手帕,细瞧了瞧,“六妹有心了,妹妹自小养在别院,未曾想,今日一见,气度才学不输闺阁小姐。当真令二姐佩服,我夏家儿女皆乃人杰。”二姐的声音细腻温柔,眉目善睐。
“二姐廖赞,姐姐风姿卓越,端庄贤惠,实乃妹妹楷模。”
相视一笑,二姐伸手握住她的一手,轻拍她手背,“在家中,我乃你二姐,在宫中,我乃你皇嫂,怎样也是自家人。日后,有何事需得着二姐出主意,尽管来问,你我姊妹莫生分了。”
“姐姐说得是,往后日子,恐麻烦姐姐了。”夏知忧侧身屈一下身子,如沐春风,始终微笑以待。
“起来,不用拜了,唉,你们这里就是麻烦,大家都是平等的,有什么好跪。起来。”陆景言的侧妃,大摇大摆穿梭人群,见丫鬟跪地行礼,她直言不讳发牢骚。
二小姐的丫鬟睨一眼她,小声嘀咕,“不知王爷带她来做何,丢人现眼,毫无规矩可言。”
“胡说什么。”二小姐厉声一吼,那丫头低眸闭紧嘴巴。
夏知忧微侧一下头,眉间蹙了蹙,打量陆景言的侧妃,“二姐,这个是姐夫的侧室,挺有个性,她是京都人?感觉与旁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样。”
“妹妹见笑了,此女子是王爷南方巡查时,遇见的女子,据说是边疆地区的。自幼父母双亲不在,一介孤女,身世背景不详。她性格直率,不拘小节,自是无法与闺阁小姐比。偏王爷喜欢,又有什么法子。”二姐瞧那女子一眼,眸光失色,感慨一席话。
“既是皇兄侧室,妹妹理应去招呼一声,往后,你我姊妹得空,再坐下来促膝长谈。”夏知忧端手施礼。
“去吧,六妹礼数周全,考虑得当。”二姐皮笑肉不笑回应,低眸颌首回一礼。
夏知忧起身,步履轻盈走向陆景言侧妃。
行至她跟前,福身朝她施一礼,“楚离王妃夏知忧见过皇嫂,给皇嫂请安。”
女子瞧她,伸出双手扶她,“哎,起来,不用多礼,这些礼数麻烦死了。”
夏知忧嘴角露笑,她从白芍端的木盒子里捻起一方绢巾,双手逞给她,“这是妹妹自己绣的绢巾,赠予皇嫂当份见面礼。”
“不用客气,你这手艺不错,绣得挺好看,吃饭时,你吟那两首词惊艳四座,你们这些古人才学礼仪,确实扎实。”女子接过绢巾,端详一番,随手揣进怀中。
忽意识说错话,张皇补一嘴,“我是说,你们这些闺阁小姐挺有才华,不像我漂泊四方,自在惯了。”
夏知忧嘴角微扬,眸中泛出审视,此女的话,值得深思,“皇嫂哪里人,妹妹见你性格直爽大方,不似小女子扭捏,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女子轻笑,“你惯会说好听的,难怪将皇帝哄得开心,我可不似深宅女子,自没有那么得体大方。”
她确实与众不同,女子环一眼四周,敷衍回应,“妹妹,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玩。”
她拂袖准备离开,夏知忧注视她继续与她攀谈,“皇嫂,妹妹觉着你亲切,往日,我去过一个地方,看着你像那里的人。不知妹妹猜得对不对。”
女子眸眼一沉,审视考量她,嘴角露出一抹异笑,“我的故乡,妹妹估计不可能去过。”
“不一定,我记得那里有一首民谣,不知皇嫂有没有听过。”夏知忧试探询问,女子轻笑一声,双手抱在怀中瞥着她。
夏知忧不急不慢,朝她近一步,低声吟唱,“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最开怀……”
白芍眉头紧锁,此曲怎听起来怪异,这是什么曲子,她家小姐在何处学的。
女子眼睛瞪圆,错愕盯着她。
半晌,她前倾身子,紧紧盯着夏知忧,跟着接唱,“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千紫万红一片海,哗啦啦的歌声是我们的期待,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两人同时唱出最后一句歌词。
二人同时满眼惊恐,竟没想,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