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忧如今茶饭不思,身子本弱。
大皇子派人四处搜查他们的行踪,陆秉川怕她游荡在外,安全不可保障,极力让她少出门。
待了几日,夏知忧愁容不减。她时常一人坐在凉亭,望着院中桂花树发呆。
白芍瞧着夏知忧憔悴模样,甚是心疼。
夏知忧头枕着栏杆,双眸黯淡无光,心底总是升起一股忧愁。许妍与她说,怀一个孩子便能稳固地位。
却也没说怀孩子这么痛苦,吃不下睡不好,原本她心宽,经历诸多苦难,她也未曾半分灰心。
怀孩子后,不知是营养缺失,还是睡眠不足,她时常觉着生活了无生趣。
她已经很久未做过噩梦,近日,又频频做噩梦。
那些残害她的嘴脸不停在梦中袭击她,每晚如被牛鬼蛇神纠缠。
她白日毫无精神,萎靡不振。
往日,她对刺绣感兴趣,安顿后,陆秉川请了几个技艺超群的绣娘教习她刺绣,她却不再如往日热情。
陆秉川负手而立,于廊下瞧她,他叹息一声,挪步而来。
行至凉亭里,他脱下身上玄色狐裘,裹挟她身上,“外边风大,注意保暖。”
夏知忧回眸瞧他,欲起身福礼。
他按住她双肩坐于她身侧,望着她憔悴模样,心中隐隐作痛。
他揽她入怀,“我今日得闲,陪你出去走走。”
夏知忧靠他肩处,睫羽动了动。她身子慵懒,毫无生气,“不想去。”
陆秉川拨弄她青丝,压低声音,“那便不去,我陪着你。”
夏知忧微微颔首,心中仍是烦闷。
此时,白芍端着琉璃盏,将熬好的补汤呈来,“小姐,这是刚熬好的汤,喝一点。”
夏知忧瞄一眼,摇了摇头。
陆秉川接过碗,舀起一勺,喂至夏知忧唇边,“多少喝一些,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夏知忧拗不过,勉强喝几口。
“王爷,那日闲逛,听闻城郊有一名女医。京都也未见女医,没曾想在此处遇见。瞧她不畏世俗眼光,为女子诊病施药,妾心中尤为倾佩。妾未有什么朋友,妾想结交这个姑娘。”夏知忧淡淡说道。
陆秉川眉头蹙了蹙,手上琉璃盏递给白芍,白芍低身接过来,面上露出担忧。
陆秉川低眸相视,瞧着她颓废模样,心中焦虑。
城郊离这边甚远,马车赶去需半个时辰。她如今身子,来回一个时辰的路,于她而言,着实劳顿。
整日见她消沉,若是结交一个体己好友,或许也是好事。他再疼爱她,女子间有些话,或许,她也不便与自己聊。“好,本王陪你去可好?”
夏知忧仰头望着他,嘴角掠过一抹淡笑,轻点点头。
陆秉川起身,伸出一手,牵起她,“备马车。”
他一声令下,几个仆人匆匆去,他牵着夏知忧朝府门口方向去。
城郊医馆,傅芜华仍在忙碌为病患看诊。此处不接待男子,陆秉川被拦在门外。
夏知忧与白芍进入医馆,傅芜华瞥一眼她。这个姑娘奇怪,她又来作何。
她不理她,继续看诊。见她忙碌,夏知忧如前日坐一旁等她。
陆秉川坐于马车上,闭目养神。夏知忧没有什么朋友,她来找这个姑娘,他心底又担心她劳顿,又操心她路上遇歹人。
如何才能既如她意,又不必考虑她安全隐患。沉思一阵,心中冒出一个主意。
若是将此女子医馆开设在他们宅院附近,岂不两全其美,他也不必担忧。陆秉川微微睁开双眼,斟酌起来。
又有何法子,她如今身子重,本身吃不好睡不好,若不再将就她一些,身子拖垮,于她于腹中孩儿皆不好。
他实属心力交瘁,一面争储斗争,一面是师门血案,还要完成父皇派的公干,又得照拂妻儿,他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