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太子殿下了,等找回来,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话是这么说,可眼底的担心却藏不住。
见状,姜鸢的心更加担忧了,连顾二公子都不知道顾思思在何处,可千万不要出事。
谢晋明显感觉到袖子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重了,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他反手轻轻拍了拍姜鸢的手背,语气是斩钉截铁的保证。
“鸢儿,放心,顾思思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太子殿下站起了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找回来之后,孤与她的亲事,提前办了。”
闻言,姜鸢愕然地抬起头。
看来,顾思思和太子之间那档子阴差阳错的破事,太子已经知道了。
这究竟是缘分,还是孽缘?
她定了定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管怎么样,先把思思找回来再说。”
谢晋见她依旧忧心忡忡,将她半搂在怀中,不时地轻声安慰着,不停保证着找到顾思思,让其安心。
太子殿下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有些滑稽。
谢晋,堂堂镇北大将军,战场上杀伐决断,此刻却围着个小女子团团转,放低姿态哄着,偏偏效果还不怎么样。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同病相怜。
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个有趣的女子,结果人直接跑路了。
顾思思,你最好祈祷别让孤抓到。
不然,定要你好好尝尝孤的手段!
谢晋还在围着姜鸢打转,语气急切又带着安抚。
“鸢儿,你先回去,这里有我们,等找到了顾思思,我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
“她满打满算也才离开了一天一夜,跑不远的,很容易找回来。”
姜鸢仍有些惊魂未定,闻言,抬头看向他,眼里亮晶晶的,“真的吗?”
谢晋用力点头,眼神无比肯定,“真的。”
“鸢儿,你别担心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看你脸色越发苍白起来,若不然,喊个大夫看看?”
“不用了,我刚才只是跑得有些急,所以脸色苍白了,没大碍的。”
姜鸢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再三让谢晋帮忙之后,离开了丞相府。
她爬上了马车,只觉得脑袋嗡嗡嗡地疼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见状,飞霜赶紧伸手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按着,“姑娘,顾姑娘定会安然无恙的。”
“今日一早,奴婢去集市,听到有人在说突厥使团马上要进京了,说是要来和亲的。”
姜鸢瞬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瞠目结舌道:“这么快?”
她也不等飞霜回答,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了。
看来谢晋说得没错,和亲之事早有安排。
即使贵为公主,也是身处牢笼,不由自己。
突然,她觉得马车之中有些闷,掀开了帘子,看着街上那些商铺。
路过街角熟悉的“王记”铺子时,她目光一凝,吩咐车夫停下。
“飞霜,左右去了府中也无聊,不如去逛逛点心铺子吧。”
姜鸢踏进店门,要了以前那雅间。
走到熟悉的环境之中,想到上次就是在这里,沈元州确认了自己怀孕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飞霜打开门,便见到一个机灵的小二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姜姑娘,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这是刚出炉的核桃酥,您最爱吃的,给您留着呢。”
闻言,姜鸢心里便有了数。
这是沈元州的人。
她面上不动声色,接过那只温热的点心盒子。
“好的,多谢了,飞霜,给银子。”
她若无其事地拿着盒子,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飞霜心中有些疑惑,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等两人一起上了马车,飞霜问道:“姑娘,点心要趁热吃。”
“我寻思着马上就要晌午了,还是先留着吧,飞霜,你可喜欢吃核桃酥?”
“以前,采月特别爱吃核桃酥,我也乐意给她带点核桃酥。”
飞霜低眉敛目,“姑娘,奴婢喜欢吃甜的,倒是不爱吃核桃酥。”
“成,那以后就给你带甜的糕点。”
“多谢姑娘。”
两人一起回到了谢府之中。
一回到留玉轩,姜鸢借口想吃江南菜,屏退了飞霜。
她赶紧关好房门,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打开盒子,便能闻到核桃酥的清香。
姜鸢拿起一块核桃酥,轻轻掰开。
酥皮碎裂,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微微皱起眉头,莫非自己猜错了?
思及此,她将所有的核桃酥一一掰开。
终于,在掰最后一块核桃酥时,感觉到手心有些阻碍。
她低头一看,露出的不是馅料,而是一角叠得整整齐齐的薄纸。
姜鸢眼里闪过一丝喜意,打开了纸张,是一张绘制详细的京城西巷地图。
上面的线条简单却清晰,勾勒出一条最短的路径,甚至每一个拐角处,都仔细标注了。
她目光一寸寸扫过,将每一个转角,每一处标记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再三确认自己记住之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地图瞬间焚毁了。
火焰迅速吞噬了纸张,边缘卷曲变黑,很快就化作一捧轻飘的灰烬。
随着地图的消失殆尽,姜鸢心头越发轻松起来。
她低头看向了那盒散落的核桃酥,眼里闪过一丝微光。
这核桃酥,自己万万不能吃,但是留在此处,终归是令人疑惑。
而这也是沈元州与她交换消息时的引子,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大麻烦。
思及此,姜鸢提起了那核桃酥,慢慢地走到了院子里的荷花池边。
依靠在走廊中的栏杆处,她将掰碎了的核桃酥,随手丢进了荷花池中。
没多久,核桃酥的香气吸引了几尾锦鲤。
它们争先恐后地抢着沉入水底的点心渣。
水面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姜鸢看着有趣,将全部的核桃酥都放到了荷花池中。
她站在池边,环顾四周。
自从谢晋上次整顿府里下人后,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也没有什么奴婢敢来打扰她了。
她倒是落了一个清净。
然而,虽然清净了,但她也像是被隔绝开来,什么风声都听不到。
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