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命瞥一眼丹药，顺势抬脚踩上去，并用脚尖刻意研磨。
丹药顿时化作碎屑，与泥尘混杂一处。
见到这一幕，无常书生的脸，瞬间变得阴沉。
他盯着牧天命，冷冷质问道：“你可知，被你踩碎的，是你成帝的机缘？”
牧天命却只是戏谑一笑，同时安抚狩宇神君，先不要出手。
他还有一些事，需要问清楚。
然而，这在无常书生看来，却是空有骨气的无能。
“乞丐不受嗟来之食，最终只能饿毙于道旁。”
说到这里，他朝着牧天命走近一步，笑意变得森然，威胁之意更是不加掩饰。
“当然，我的意思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可知，就算你将头抬得再高，脊梁骨再硬，我也能让你屈膝跪地，将头低进尘埃中！”
“我来此界，可不是与你商量的。”
牧天命听了，恍似懂了一般，微微点头。
随即，他伸手指着地上的丹药，道：“把它吃了。”
无常书生明显一愣，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侧耳问道：“你……说什么？”
这一次，牧天命说得很清楚。
“我让你跪着，把地上的丹药，舔干净！”
无常书生顿时深吸一口气，那双寒眸，也微微眯成一条缝。
凌冽的杀意，从眼缝中泄出的同时，也有两个字，从他的牙缝之中挤出来。
“找死！”
“听不懂人话……”
牧天命微微摇头，随即让开。
紧接着，一记浑厚的耳光，从牧天命身后直抽过来。
强如无常书生，堂堂半神强者，面对这一记耳光，而无法闪避分毫。
这耳光势大力沉，宛如上界真龙摆尾，抽在他的半边脸上。
一瞬间，无常书生直接倒飞出去，嘴里的牙被打掉一半。
他躺在地上，只觉得天昏地暗，浑身瘫软。
“爬过来！”
狩宇神君冷喝一声。
连他也记不清，上一次发怒，是什么时候。
但这一回，是真的窝火。
区区一个半神，蚍蜉一样的东西，也敢对着自家主上，大放厥词？
若非牧天命拦着，像这等不开眼的东西，能在自己面前活过一个呼吸，他便将狩宇神君四个字，从此倒着写。
无常书生完全被抽懵了。
挣扎着想要起身，又被狩宇神君一巴掌，抽得几乎粘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几乎碎裂了。
“我让你爬过来！”
狩宇神君的震喝，宛如天威神罚，直击元神。
无常书生彻底清醒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顿时袭上心头。
他惊恐地看着牧天命，颤颤巍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寰宸古殿的使者，寰宸古殿在上界也有道统……你们不能杀我！”
“寰宸天境吧，本君岂能不知？”
说着，狩宇神君伸手，像是提着一条死狗，将无常书生提过来，丢在被踩碎的丹药前。
而后，用脚踩住无常书生的脑袋上，一个劲儿地往土里揉。
“主上让你吃。”
“必须舔干净。”
“前辈……饶命！”
“我……我舔！”
无常书生的声音，含糊不清。
不愧是半神强者，口齿极好。
不仅将丹药吃了，连脚下的地面，都给啃出一个大坑来。
见此情形，狩宇神君这才把脚挪开。
此刻的无常书生，再无先前的趾高气昂，灰头土脸得地跪在牧天命面前，瑟瑟发抖。
“现在，会说人话了么？”
无常书生如小鸡啄米一般，吓得连连点头。
“我问你答，敢有半句虚言，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谁让你来这里的？”牧天命冷冷问道。
“是……是我家少主！”
“不……是我，我是少主身边的谋士。”
“少主对神选之女一见倾心，奈何神女自称心有所属，并严词拒绝。”
“我想为少主分忧，费了一番功夫，这才查到此界，替少主扫清障碍……”
听到这里，牧天命眼中顿时寒光闪烁。
“你家少主，又是谁？”
被狩宇神君盯着，无常书生不敢有丝毫隐瞒。
“我家少主，是寰宸古殿的六公子，楚神霄。”
“最后一个问题，云仙音可还安好？”牧天命问道。
无常公子回答道：“她是上界寰宸天境钦定的神选之女，身份尊贵，连殿主都要敬他三分，自入殿以来，一直都在‘小天境’修行。”
“好，你可以走了。”牧天命道。
无常书生顿时如蒙大赦，并连连道谢。
然而，转身的一瞬，心中却是泛起一种怨毒。
不论是谁，与寰宸古殿为敌，都必将付出代价！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便听牧天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说的‘走’，是上西天。”
话音落，狩宇神君一指落下。
简直比碾死一只臭虫还要简单。
无常书生，形神俱灭！
苍穹之上，几个随从看到这一幕，吓得立刻逃回破界神舟。
然而，下一瞬，狩宇神君直接伸手一抓。
偌大的破界神舟，便如世俗孩童的小玩意一般，被拘禁于神君一掌之间。
“这破界神舟，少主打算如何处置？”狩宇神君询问道。
“先留着，往后必然用得上。”
他先前听始祖天魔说过，太虚宇宙渺茫无边，每一方世界都是独立的时空。
这无常书生，也不过是一尊半神，却能倚仗此物来到镇渊界，足以见得此物不凡。
事实上，破界神舟的威力，远不止如此。
诸天万界，唯有一些底蕴深厚的顶尖势力，消耗无尽资源，才能打造出来。
狩宇神君听闻，顷刻之间，便将破界神舟上面的一切印记、禁制，悉数炼化，而后交给牧天命。
收下破界神舟之后，牧天命望向冥冥虚空，眸光一阵变幻。
云仙音成为上界寰宸天境钦定的天选，这自然是不错的造化。
只是，寰宸古殿有人胆敢惦记他的女人，身边的谋士甚至都来此界闹事了，这如何能忍？
管他什么六公子，八公子的。
“楚神霄，这名字我记住了！”
“主上，是否准备覆灭寰宸古殿？”
在狩宇神君看来，敢惦记自家主上的女人，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纵然有上界寰宸天境做靠山，也当照灭不误！
正所谓，主辱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