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童汐拍了一下脑门,啧啧几声,说道:“我们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呢?一直都在分析私信的真假,怎么把地理位置忘了呢?”
“什么意思?”庄昊兴问道。
“袁昭雪,住在太阴域,对吧?颜默,住在紫阳域,对吧?袁昭雪是不是8月6日在太阴域出的事?是不是说明,凶手那天必须要在太阴域?如果颜默那天去过太阴域,不就很可能是凶手了?反之,如果她没去,肯定就不是啦!”童汐越说越有劲。
“厉害啊,童汐!”部长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等下哈,我查一下!”伊香鸢回答道,颜默的手环在侦察部,只需要调查手环的历史定位信息,就能查出颜默的行踪。
不到一会儿,颜默8月6日的定位就展示了出来,那天,她的确有去过太阴域。
“这……”童汐呆呆站在原地,叹息不止。
“她怎么刚好那天就去了太阴域呢?”庄昊兴也郁闷不已。
“现在人证、物证、在场证明、死者自白书,一应俱全,甭管分析得再有道理,都不如一份证据来得有力!”部长附和道。
“按照证据来看,确实是这样,但站在人性角度看,颜默不像凶手。”伊香鸢神色严肃,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判断。
“不急,不确定就不要过早下定论,破案不能草率,我们得对生命负责,好了,我要把最新证据上交给监察中心,散会。”部长说罢,走出了会议室。
伊香鸢计划着待会儿去陈阿姨家,菊花茶是一口没喝,都让童汐和庄昊兴给喝了。
结果刚喝完,两个人就开始疯狂跑洗手间,他们俩喝的比别人多,拉的也比别人稀。
“哎哟喂!我的菊花!这哪儿是菊花茶啊?分明是松菊茶!都快拉脱相了!”庄昊兴浑身难受地直嗷嗷。
“估计是喝冰喝的!谁要你喝那么多!”高马尾调侃道。
看童汐趴在桌上,虚弱无力,伊香鸢没有把她叫上,只说好晚上要她来家里吃饭,便动身去陈阿姨住所了。
陈阿姨还是一如往常,静静坐着,淡淡答着,默默听着。
“阿姨,颜默承认自己杀了你丈夫!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呢?”伊香鸢边问边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
陈阿姨停顿片刻,不动声色地说:“反正人也死了,是谁杀的,已经不重要了!”
“可颜默父母也是机器心专项组的研究员!”伊香鸢继续追问,她觉得陈阿姨表现得太过淡然,实在不太对劲。
陈阿姨愣了一会,笑着说:“我不认识他们!”
伊香鸢拿出写着“挚友彦”的碎纸片,说道:“那这是什么?你从2098年开始,每年同一时间,都会去菊仑公墓祭扫,我查过颜默父母的去世时间,也是2098年8月!”
伊香鸢一直将碎纸片放在口袋里,直到看见那则私信,当她得知颜默父母也是机器心专项组成员的刹那,她就明白了这张碎纸片的意义!
陈阿姨双眼瞪大,似乎完全没料想到,伊香鸢居然查得这么细,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随即,调整好表情,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阿姨!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伊香鸢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说,“挚友彦,其实是颜,不是彦,火烧去了页,只剩下个瘦瘦高高的彦,如果是单独写彦,必定会写得更壮实!”
陈阿姨双眼看向地面,沉默不语。
“你每年去紫阳域祭扫,是去看望颜默父母对不?当初,颜默父母跟你丈夫走得近,他们去世后,你一直都有去祭扫!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你们关系这么好,袁昭雪怎么可能骚扰颜默呢?颜默更不可能杀害他!”伊香鸢吐字用力,句句清晰。
陈阿姨依旧没有反应,伊香鸢继续说:“您是知情人,非但不站出来,替自己的丈夫和朋友孩子澄清,反倒隐瞒真相,知情不报,您对得起无辜死去的丈夫吗?对得起背负杀人罪名的颜默吗?”
“如今,真凶逃之夭夭,你的丈夫无辜身亡,还被贴上骚扰女性的罪名,而你们好友的女儿,颜默,尸骨未寒,还被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凶手!可你,陈阿姨,明明知晓真相,却一言不发,无动于衷,你真的忍心吗?”
伊香鸢背过身去,却听见身后传来抽泣声,是陈阿姨,她正捂着脸,泪水像河一样从手指缝里流淌出来,看着年近半百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哭,她心里也不好受。
找到纸巾,递给陈阿姨,安慰道:“阿姨,你哭成这样,我哪过意的去?”
“你以为我是故意知情不报的吗?我……”陈阿姨开始松口。
随后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小声说道:“你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谁都不说!包括侦察部!”伊香鸢举手发誓道。
“真的?谁都不说?”陈阿姨抬眼问她,随后思索片刻,继续说,“其实,就算知道真相了也没有用,对方论名论权还是论钱,都远在我之上,说出来,非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得搭上我这条老命,我这条老命不值钱,昭雪死了,我发现活着真没意思,可是,我守护的东西很关键啊,要是我死了,这东西落到凶手手里了,那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不都全白费了吗?”
伊香鸢不发一言,静静听着。
陈阿姨继续说:“当初,昭雪答应了颜默父母,终身守护那东西,现在昭雪死了,只能由我来替他守护了!除了凶手本人,我算是仅剩的知情者了,如果我冒出头来,凶手势必不会放过我!”
“阿姨,你能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吗?”伊香鸢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我不能说,真不能说,昭雪再三叮嘱,谁都不能告诉,他要我守住这栋房子,守住颜家所有秘密。”陈阿姨停住了抽泣,眼眶泛红,是爱心的红。
“那你现在把真相告诉了我,是不是违背承诺了?”伊香鸢有些羞愧,她不知道陈阿姨原来有如此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