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转而说道。
“那二人由慕辰照看,一切顺利。”
其实,在西南将军府中,瑾王与骆青松便已商定了此计。
瑾王以假犯人诱敌深入,将刺客一一诛灭。
而骆青松与骆慕辰则将秦槐与陈爽乔装成家眷,安然带回京都。
“骆伯父,我们即将进入京都。此地耳目众多,小侄不便与你们同行,便要先行一步,带着那二人离去。”
当然,他心中还牵挂着另一件大事,亟待回去处理。
“如此甚好,也免得打草惊蛇。你且快走吧!”
骆青松心中暗想,这臭小子总算不缠着闺女要走了。
“对了,骆伯父,还有一事,小侄需向您坦白。”瑾王面露几分愧色。
在骆青松的诧异目光中,瑾王将骆家大房两个女儿与六皇子、蒋新全之间的纠葛一一述说。
当然,关于他和小丫头各自给六皇子、骆思梦下药一事,自是避而不谈。
果然,骆青松听后,脸色铁青。
“这两个孽障!”
他直叹这两个侄女贪慕虚荣,妄图攀龙附凤。
却不想她们为了达到目的,竟已如此不顾礼义廉耻、丧心病狂。
其实,关于内情,骆青松心中亦是跟明镜似的。
闺女有多大的能耐,他向来知道。
六皇子和大房之间,有多少是闺女的手笔,他也大概有了猜想。
但闺女并非无辜害人之人,这几人定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才引得闺女如此。
思及此处,他心中已有了决断。
“也罢,我回去会向老太太禀明此事。至于大房如何,便由他们决定。我们两房之间必然会做个了断,莫要连累了桑儿。”
一番交代之后,瑾王望着不远处的骆玖语,迟迟不愿离去。
骆青松瞧着瑾王那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便觉得憋闷。
“你还有何事?”
“骆伯父,我想与桑儿道个别。”
“你我前后脚也就差个半日功夫,有何可道别的。”
骆青松瘪着嘴,只觉得这臭小子太腻歪。
“桑儿是我即将要娶的娘子,这十日相处已成习惯,我不说,她怕是不安心的。”
瑾王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骆玖语,最后才转过来面向骆青松。
“骆伯父,年轻人的心思,您这个年岁怕是不懂。”
“……”
骆青松心中将瑾王碾压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他将骆玖语叫过来,狠狠的瞪了瑾王一眼,便离开了。
“桑儿,我这便要押着陈爽和秦槐先行离去了。”
“啊,你不与我们一道走吗?那他们……”
瑾王心中暗叹:果然小丫头担心那两个犯人比他更甚。
“你莫要着急,待回了京都,我会带你去见他们。”
“哦,那殿下便快些启程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这小没良心的!
“你没有别的要说?”
瑾王再次试探道。
骆玖语想了半晌,终于灵机一动。
“有。”
听了这话,瑾王心中一喜。“是何事?”
“殿下可否帮我一忙?”
“……”
瑾王终是领了任务,略显沮丧地与骆玖语道别,这才离去。
“傻瓜!”
骆玖语远远地看着瑾王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别样的情愫。
他的心思,她又岂会不懂。
然而,眼下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也不必拘泥于这一时的分别。
瑾王的队伍渐渐没入夜色中,那个方向是上一世给她带来无尽噩梦的地方。
但此刻,看着那人高大的背影,骆玖语心中却是安然的。
有他相护,齐头并肩。
这一世,她一定能查明一切,亲手斩断那些仇怨,重获自己的人生。
京都,景国的心脏,巍峨矗立,气势恢宏。
城墙高大巍峨,城门上彩旗招展,尽显皇城的庄严与辉煌。
文武百官与数位皇子早已恭候在城门外,阵仗之大。
足见圣上对骆轻松及西南虎翼军的重视。
城门之内,人声鼎沸。
百姓自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面带欢颜,情绪激动,夹道欢迎凯旋的西南军将士。
“西南军得胜!虎翼军得胜!骆将军凯旋!忠勇侯凯旋!”
骆青松骑在高头大马上,雄姿英发,引领着全军。
数位副将及骆慕辰紧随其后,皆身披战甲,威风凛凛。
自入城以来,骆玖语便有意落于队伍之后。
她不愿在这京都繁华之地,为父亲招来无端祸端。
忆起前世,父亲因剿匪不力,又身受重伤,被人抬入城中。
迎接者寥寥无几,更有甚者高呼“将军无能”“西南军无能”。
虽知此乃有人刻意为之,但骆玖语心中仍不免泛起一阵酸楚。
而今,父亲的功绩未被遗忘,西南军的荣耀亦被铭记,此乃大幸。
虽然在队伍中间,但无奈骆玖语青丝飞舞,金纱轻扬,红骑铠甲更衬的英姿飒爽,引来众人侧目。
“军中怎会有女将?”
“这你便不知了,此乃骆大将军的嫡女。”
“骆大将军的嫡女不是早已香消玉殒了吗?”
“似是得神仙搭救,又活过来了!”
朝臣们在城门口初见骆玖语,皆惊异于其出现。
骆玖语听闻此言,心中哭笑不得。
若她真被神仙所救,这世间岂不早已大乱?
但转念一想,重生之事,确如神仙手段。
她若知晓是哪方神圣,定当虔诚祭拜。
“那她岂不是也成半仙之体了,我可得拜拜。”
“拜什么拜,一女子不戴面纱帷帽也就罢了。还如此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我舅的小姨子的三大伯家的儿子在西南军中,他说这小女娃还在西南打仗呢。”
“这女子如此娇弱,怎会上阵杀敌?”
“定是骆大将军宠爱女儿,对外编造的故事罢了。”
“若她能打仗,我等犬子早建功立业了。”
骆玖语凭借前世记忆,一眼便瞧出编排她的人,正是那几位老朽文臣。
景国文武朝臣不对付已是事实。
前世,这几个朝臣便紧抓父亲的错处不放,加之百官施压,致使父亲含冤在家。
这些人整日里不是揪人小辫子,便是寻人错处。
却不知六皇子监国时,首批被惩治的便是他们。
真是迂腐至极!
骆玖语本欲借风力撒些痒痒粉,教训那几位嘴毒之人,却听闻前方传来呼喊。
“骆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