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一句话把杨苏苏干沉默。
杨苏苏继续顺着林雅寒的牛逼吹下去,等同于把把柄交给姜晚晴,她不吹,在林雅寒面前又没面子。
难不成要承认,以后出事她护不住林雅寒?
姜晚晴看她吃瘪的样子,低头说:“看吧,你出事以后她根本护不住你,清醒点吧傻狗。”
她一脚踹开林雅寒,拎着东西回家去了。
姜晚晴走远以后林雅寒才从地上爬起来,她脑袋被磕红,受伤重的地方破了皮渗出血丝,刚下过雨,脸上被弄了不少泥巴,又脏又惨,林雅寒崩溃哭出来。
“苏苏你刚刚怎么不帮我。”
杨苏苏嘴角僵硬住,在林雅寒上手来拽她胳膊生气的摇晃时,她才开口解释:“你也听到了,我如果承认可以救你,她肯定会大肆宣扬举报我的。”
“雅寒,做人要学会短暂的低头,你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以前林雅寒听完会无脑的信任,可现在……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苏苏有点不一样,和她印象里的人有些不同:“那你怎么不上去揍她,咱们两个一起揍,还能打不过吗?”
杨苏苏深吸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我们打她,不是给陆队长添麻烦,更何况,我前段时间受伤也被她揍过,看到她有心理阴影。”
“不止是我,你看他对大队长,对那五个孩子,下手多狠,咱们硬碰硬,会吃亏的。”
林雅寒撇了下嘴:“哦,那行,照你这么说以后我可不得罪她。”
说完她捂着脸跑回知青点。
三月末,四月初的空气里少不了柳絮,泛白的柳絮像鹅毛大雪漂浮在空气里。
姜晚晴回家,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柳絮:“娘,我把酱油买回来了。”
林禾从屋里出来,接过酱油瓶子:“进屋歇着去,我炒点土豆片,等会儿你给文进他们送过去。”
姜文进带着两个兄弟在挖井,他们已经挖了一个10米深的,姜晚晴觉得不太够,又在姜家院子里,靠近山脚的位置寻了一处更容易出水的,打算在天灾前挖20米的水井出来。
这是个大工程,姜文进他们不敢停下。
林禾炒完菜装到饭盒里,又用点滴瓶子装了3瓶温水放到篮子里:“准备好了,送去吧。”
姜晚晴挎着篮子去送菜,走到半路迎面碰到陆政然和生产队其他干事。
马上就是耕种的季节,陆政然带着干事们把向阳生产队所有的旱地,水田,山地,土地,都看了一遍,按照县城给的指标计划好,哪儿块地如何耕种,刚研究好,心情还不错,这两月终于有了点笑模样,谁知半路上就碰到了姜晚晴。
陆政然的好心情立马消失,绷着脸活像谁欠了他几十块钱一样,再好看的人生气的时候都是面目狰狞的,没有一点好看松弛的感觉,陆政然也不例外,更何况最近他经常生气,最明显的,眉间被姜晚晴气出了假性川字纹。
姜晚晴以前最在意陆政然,对他的变化十分明显,也十分的满意。
上辈子她死前见过陆政然一次,四五十的人了,还像个三十多岁的人一样,哪里像现在,二十来岁隐隐有了三十岁的沧桑。
果然,谁受气谁老的快。
陆政然喊住姜晚晴:“你又要去看你弟弟打井?”
旁边的干事们立马噤声,在旁边看好戏。
陆大队长家里的故事可太精彩了,比书,比电影都精彩。
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们家的事儿,传的可邪乎了,好多人拖打听过来,询问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很多他们也没有亲眼看到,终于见到这两人碰面,一个个都挺兴奋的,竖起耳朵去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姜晚晴停下脚步:“怎么,犯法啊?”
在自家打井,自然是不犯法的。
陆政然黑着脸:“我早就劝过你,今年不可能大旱,你继续一意孤行,散播谣言,日后出事我也保不住你。”
说起来,姜晚晴有些事儿还没找他落实呢,既然他送上门来,那她就不客气了:“放心,我没打算让你保我,假如我预言错了,我自己举报我自己,让我坐牢,批斗我,都可以。”
陆政然眯起眼睛。
疯了。
真是疯了。
“你就这么爱我?”
“不惜一切代价,就为了让我高看你一眼,值得吗?”
不撒谎,听到姜晚晴的话,陆政然都有点百分之一的心软了。
他不懂,他就这么值得一个女人疯狂吗?
姜晚晴:“……”
“哪怕让你爹断子绝孙蹲大牢,也觉得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你,陆政然你别太自恋了。”
“少废话,我的赌注放在这里,你也要出。”
陆政然先是意外,后是不屑。
口口声声说不爱他,还不是费尽心思拉他打赌。
“你想要我出什么?”
姜晚晴:“假如真的大旱,你们陆家全家上下,包括那五个孩子,都不准喝我们家的井水。”
停顿片刻,姜晚晴又问,“你敢赌吗?”
陆政然被她的自信搞笑了:“有什么不敢?”
“口头上说说算什么,你敢去跟我去大队签赌注吗?我要在上面盖章,你按手印,免得日后你闹出什么问题,反悔了,我去找谁哭。”
刚要瞌睡他就把枕头送过来,姜晚晴毫不犹豫道:“好啊,签就签。”
几位干事听着这话,表情失去管理,嘴巴抿成了纸片,崩的发白。
没见过谁家两口子打官司用上公章的。
不过,精彩。
姜晚晴和陆政然去大队,陆政然亲手写了契书。
他两份盖好章,把其中一份给姜晚晴:“能看懂吗?”
姜晚晴接过契书,看了一遍。
当着各位干事的面陆政然没有乱写乱加,而是完完整整写下各自的赌注,姜晚晴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按下手印。
她收好自己的契书离开,走到门口嘴角忍不住上扬。
走出大队长办公室,姜晚晴在门口碰到徐遇,点头打了声招呼,她挎着筐离开。
徐遇刚刚在门口听到了一些,忙不迭回去告诉沈玺越:“教授,姜同志和陆政然打赌,赌注如果不干旱,姜同志自愿举报自己,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