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气氛剑拔弩张,凌初染怒目圆睁,直勾勾地瞪着萧夙朝,周身散发着腾腾的怒意。她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指向萧夙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萧夙朝,你给我好好听着!在这整件荒唐事里,令颐就是那最无辜的受害者。你呢?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把她伤得这么深,体无完肤!你就等着吧,叶南弦那家伙,十有八九得给令颐安排相亲,到时候,你可别傻眼!”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愤怒,像是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萧夙朝。
时锦竹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满是戏谑。她抬手掩住嘴角,歪着头调侃道:“安排的该不会是个河童吧?令颐可是个铁打的颜控,要是真那样,那场面,啧啧啧,简直不敢想!”说着,她还夸张地摇了摇头,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康令颐看到奇葩相亲对象时暴跳如雷的模样。
凌初染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要是真安排的是河童,或者各种奇葩男,令颐早就炸毛了,能直接把房顶掀了!这叶南弦和令颐,可是出了名的对抗路兄妹,凑一块就没好事,保准火花四溅!”她一边笑,一边摇头,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好戏”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叶南弦阔步走进来,一脸疑惑,目光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对抗路对抗路呗,那怎么了。”他双手抱胸,站在那儿。
凌初染看到叶南弦,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叶大哥,你怎么突然来了?”话一出口,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叶南弦倒是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来给令颐说一下相亲的时间和地址。”他神色坦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怕什么来什么!”凌初染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转头看向萧夙朝,脸上的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萧夙朝,你也有今天!这下有你好受的了,看你怎么办!”她笑得前仰后合,那模样,就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闹剧即将开场。
时锦竹赶忙拉了拉凌初染的衣袖,一脸关切地说:“凌初染,你先别管这些了,赶紧看看令颐有没有退烧?”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比起热闹,显然更在意康令颐的身体状况。
凌初染这才回过神,急忙走到康令颐床边,动作轻柔地给她量了体温。片刻后,她直起身子,眉头微微皱起:“降了点,不过还没完全退烧。叶大哥,咱们去阳台说吧。”说着,她便朝阳台走去,叶南弦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两人离开后,寝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萧夙朝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拳头紧紧攥着,指关节泛白,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他压抑的怒火 。
阳台上,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凌初染转过身,神色凝重地看向叶南弦,眼中满是关切:“叶大哥,令颐是什么样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这次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有照片吗?我得先帮她把把关。”说罢,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微微晃了晃,示意叶南弦赶紧拿出来。
叶南弦不慌不忙地从外套内兜里掏出手机,翻找出沈赫霆的照片,递到凌初染面前,脸上带着几分自信,解释道:“有,你看看。这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人品、家世那都是没得挑,绝对配得上令颐。”
凌初染接过手机,手指轻轻滑动屏幕,仔细端详着照片,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中满是狐疑。她微微歪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跟令颐认识呢?令颐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说不定之前就打过照面。”说完,她将手机递还给叶南弦,目光紧紧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叶南弦听后,微微一愣,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那就简单很多了,认识就行,只要他俩没结仇,这相亲不就更顺理成章了嘛。说不定一见面,发现是老熟人,这事儿就成了呢!”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已经看到了康令颐和沈赫霆相亲成功,喜结连理的美好画面。
凌初染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叶南弦满脸疑惑,凑近了些,问道:“什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紧紧盯着凌初染,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凌初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照片上的沈赫霆对令颐有意思,令颐对他却没意思。沈赫霆毕业的时候还说过,等令颐多久他都乐意。”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眼观察叶南弦的反应。
叶南弦眼睛一亮,兴奋地一拍手,说道:“那就把他俩凑成一对儿!这不是正好嘛,一个有情,一个说不定能在相处中有意。咱们帮他们制造机会,说不定就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他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已经开始为这场相亲精心策划起来。
凌初染听了叶南弦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抬眸望向远方,轻声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感情这事儿强求不来。令颐要是一直对他没感觉,就算硬凑到一块,也只会徒增烦恼。”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叶南弦,眼神里满是忧虑,“你也清楚令颐的性子,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万一她抵触起来,这相亲可就适得其反了。”
叶南弦微微皱眉,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开口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沈赫霆条件确实不错,给他们个机会相处,说不定令颐会改变想法呢。而且,咱们可以把这次相亲安排得轻松些,就当是老朋友叙旧,减少她的抵触心理。”他目光坚定,显然对促成此事抱有很大期望。
两人正讨论着,阳台的门突然被推开,萧夙朝满脸怒容地冲了出来。他的视线径直锁定在叶南弦身上,几步跨上前,质问道:“叶南弦,你到底想干什么?谁允许你给令颐安排相亲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叶南弦毫不畏惧地迎上萧夙朝的目光,冷笑一声:“我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你给不了令颐幸福,还一次次伤她的心,我只是不想看她再受委屈。”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挑衅,毫不掩饰对萧夙朝的不满。
凌初染见状,急忙站到两人中间,双手张开,试图隔开他们,焦急道:“你们别吵了!在这儿吵有什么用,万一吵醒令颐怎么办?”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眉头紧蹙,满脸担忧。
就在萧夙朝和叶南弦对峙得面红耳赤,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噼里啪啦的火花时,时锦竹神色慌张,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剧烈摆动,急匆匆地从寝殿赶了过来。她大口喘着粗气,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她抬手扶了扶胸口,平复了一下呼吸,赶忙大声说道:“都别吵了!令颐退烧了,也醒了。”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瞬间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萧夙朝原本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惊喜与关切所取代,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毫不犹豫地大步迈向床边,脚步急切得像是在奔赴一场救赎。到了床边,他微微俯身,脸上的焦急清晰可见,声音因为紧张微微发颤:“令颐,告诉朕你怎么样?还难受吗?”那语气里的担忧,好似他的心都被康令颐的病痛所牵扯。
然而,康令颐却像是刻意忽视了萧夙朝的存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目光径直越过他,看向了叶南弦,语气里带着几分亲昵与疑惑,轻声问道:“哥,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那对萧夙朝的疏离感却异常明显。
叶南弦向前一步,神色认真,带着兄长的威严说道:“给你介绍相亲,明天下午三点,自家公司楼下的咖啡馆,你给我准时到。”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坚定,仿佛这个安排不容更改。
康令颐一听,脸上瞬间浮现出抗拒的神情,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去,我要上班。”她的眉头轻蹙,语气中满是对工作的坚守。
叶南弦佯装生气,板起脸,提高音量说道:“你可以试试,腿给你打断。”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手,作势要打,那模样看似凶狠,实则带着宠溺。
康令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妥协道:“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说完,她转过头,看向萧夙朝,眼神里满是决绝,深吸一口气说道:“萧夙朝,离婚吧,你不适合朕。”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是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的一道响雷。
萧夙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慌乱,他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说道:“想都别想!”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离婚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叶南弦听到这话,上前一步,挡在康令颐身前,毫不示弱地看着萧夙朝,语气冰冷地说道:“趁早离婚,省得耽误我妹妹。你看看你把她伤成什么样了,她值得更好的。”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透露出对萧夙朝的不满与愤怒。
康令颐原本还在为相亲之事感到无奈与烦躁,听闻此言,不禁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追问道:“那人是谁?”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略显嘈杂的寝殿中,却格外清晰,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凌初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缓缓吐出三个字:“沈赫霆。”声音虽轻,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谁?沈赫霆?不能吧?”康令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诧之色,似乎怎么也无法将相亲对象与这个名字联系起来。她微微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凌初染走上前一步,神色认真,加重语气说道:“你没听错,就是萧夙朝的头号情敌沈赫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萧夙朝,只见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萧夙朝再也按捺不住,向前跨出一大步,双手紧握成拳,大声吼道:“朕不准你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仿佛在宣告他对康令颐的绝对掌控。
时锦竹闻言,轻轻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毫不畏惧地迎上萧夙朝的目光,说道:“你说了不算,萧帝是生性不爱笑吗?怎么整天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你几百万似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那模样,仿佛在故意激怒萧夙朝。
独孤徽诺则走到康令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怂恿:“令颐,去吧。就当是气萧夙朝,你也得往死里气他。温鸾心那边,我已经让人把温家的货拦在海关了,现在温家一团乱麻,乱得不可开交。”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得意,仿佛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康令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冷冷地说道:“趁他病要他命,告诉洛纭,使劲压榨温家,但别让温家倒了,等到谁都能踩一脚的时候,再把温鸾心送到夜总会,让她也尝尝被人践踏的滋味。”她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
“不愧是夺嫡出来的女帝,狠!萧夙朝不得心疼死?”独孤徽诺忍不住赞叹道,眼中满是钦佩之色。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象着萧夙朝得知此事后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凌初染也跟着点头,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附和道:“萧夙朝心不心疼的,根本就无所谓。令颐可比他有脑子多了,这次啊,非得让他好好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不可。”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对康令颐的绝对信任与坚定支持,那气场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康令颐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萧夙朝闻言,周身瞬间被一股冷冽的气息笼罩,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死死地锁住康令颐,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胁:“想跟朕离婚,你大可以试试!朕会……”
康令颐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会怎样?再次将朕推向那无止境的深渊?还是你还想故技重施,禁足朕?”她的声音中满是嘲讽与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萧夙朝的内心深处。
萧夙朝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强硬:“未尝不可,只要你想。”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似乎在向康令颐表明,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段婚姻。
康令颐闻言,不禁冷哼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失望:“三年前,你靠着剑阵才能困住朕。但你别忘了,三年后的今天,时过境迁,你已经没了胜算。离婚协议朕已经给江陌残了,这婚,必须离!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吗,你我之所以能走到今日这步田地,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你瞎眼、瞎心,更是瞎得彻底!”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那些被压抑了许久的痛苦与愤怒,此刻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萧夙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与无助,他向前跨了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康令颐,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令颐,朕不离婚。朕改,朕今天就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仿佛在祈求康令颐再给他一次机会。
康令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厌烦:“滚。”这个字从她的口中冷冷地吐出,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心生寒意。
然而,萧夙朝像是发了疯一般,突然冲上前,不顾康令颐的挣扎,强行将她抱在怀里,他的手臂紧紧地箍住康令颐,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朕不会离婚,朕已经放开过你一次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你恨朕灌你血毒,怨朕把你扔到剑阵,更怨朕把你困在念巢不闻不问,恨朕逼你跳崖,这些朕都知道。朕想弥补你,朕不离婚!”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一种绝望与恐惧交织的声音,此刻的他,仿佛一个失去了最珍贵东西的孩子,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康令颐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双手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放开朕!”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挣扎而变得有些沙哑,但她的眼神却依然坚定无比。
萧夙朝感受着康令颐的挣扎,心中一阵刺痛,他的声音愈发温柔,带着无尽的心疼:“别这样,你身子够弱了,别再折腾自己了。别排斥朕,朕不会再放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康令颐的头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康令颐却不为所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突然,她的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花瓶,毫不犹豫地拿起花瓶,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在萧夙朝的头上。“砰”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碎片四处飞溅。萧夙朝的头上瞬间鲜血直流,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反而将康令颐抱得更紧。
康令颐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心中一阵绝望,她大声喊道:“朕不要你了,你放手!”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对这段感情的最后宣判。
萧夙朝仿若失了魂一般,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怀中的康令颐。他将脸深埋在康令颐的颈间,呼吸急促而紊乱,带着滚烫的温度。他的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她,十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着,声音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别恨朕,求你,别走……”随着每一个字的吐出,他的情绪愈发崩溃,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在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那绝望的、压抑的呜咽,像是受伤野兽发出的哀号,在空气中回荡,诉说着他的无助与不舍。
过了良久,萧夙朝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神情满是急切与渴望。他死死地盯着康令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极快地说道:“朕把孩子接回来,他们需要母后,没有你在身边,他们如何能快乐成长?而朕,更需要朕的妻。朕还要再次迎你做朕的妻,这一次,朕要为你举办一场最盛大、最奢华的婚礼,朕想看你身着凤冠霞帔、华丽婚服,一步步走向朕,这一次,朕绝对不会再胁迫你,一切都依着你,只要你能回到朕身边。”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康令颐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期许,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幸福的场景。
康令颐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和悲凉。她别过头,不愿再看萧夙朝一眼,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声音冰冷而又决绝,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与你相识是朕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这些年,你带给朕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若能重来,朕情愿从未与你有过交集,也好过如今在这痛苦的深渊中挣扎,被你伤得体无完肤。”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萧夙朝的心上。
萧夙朝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双手下意识地抓住康令颐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大声说道:“别说这么重的话,你一定是在说气话对不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朕知道这声对不起和解释迟到了三年,这三年来,朕无时无刻不在悔恨,每一个夜晚,朕都在梦中与你相见,可醒来却只剩冰冷的床铺。朕真的想跟你解释,你就听听好不好?求你给朕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激动而暴起。
康令颐轻轻挣脱萧夙朝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平静得让人害怕,缓缓说道:“不是气话,咱们之间结束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曾经的美好早已被你亲手毁灭,留下的只有千疮百孔的心和无法抹去的伤痛。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声音坚定而又冷静,像是在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没有给萧夙朝留下一丝幻想的余地。
萧夙朝却依旧不肯放弃,他向前一步,再次靠近康令颐,眼神中满是痛苦和不甘:“才没有结束,你不是一直想复仇吗?你还没对朕做什么呢,只要你愿意,你想怎么惩罚朕都可以,恨朕也好,怨朕也罢,别不要朕。朕真的错了,错得离谱。”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对曾经送给康令颐的镯子,双手捧着递到她面前,“你还记得这两个镯子吗?里面封存着朕的半数修为,从送你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护你周全,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它都能保你平安。”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朕感谢你给朕生了两个孩子,当朕得知自己做父皇的那一刻,那种喜悦简直无法言表,朕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至于和温鸾心大婚,那真的是迫不得已。你那时候跟朕赌气,不肯见朕,朕太想你了,一时糊涂,想用这个办法让你吃醋,让你见朕,真的,朕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肺腑之言。从现在起,朕不会再骗你,更不会再把你当棋子,求你相信朕这一次,再给朕一次机会。”他一边说着,一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握着镯子,举过头顶,像是在向神明祈求。
萧夙朝见康令颐的态度如此坚决,情绪彻底失控,眼眶泛红,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绝望。他猛地双膝跪地,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双手紧紧抓住康令颐的裙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只要你高兴,朕喝血毒、去剑阵、跳崖,朕都毫无怨言。要是这样能让你消气,朕现在就去。甚至,朕可以去外头跪着,不管烈日炎炎还是寒风刺骨,朕都不在乎。”他的声音颤抖,几近哽咽,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朕放下帝王身段,抛弃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只求你能回来。哪怕你独揽大权,将朕的权力全部架空;哪怕你想让朕变成一个傀儡,任由你操控,只要你能回到朕身边,朕做什么都可以。”他仰着头,眼神中满是哀求,声音带着哭腔,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康令颐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夙朝,心中却没有一丝动容,有的只是无尽的失望与疲惫。她别过头,不愿再看他一眼,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霜雪:“三年前你就不应该怀疑朕,就因为你的无端猜忌,致使朕与你反目成仇,那些被你误解、被你伤害的日子,是朕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噩梦。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还是娶温鸾心吧,她对你那般深情,费尽心机想除掉朕,你若不娶她,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朕已经不想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也不想再嫁给你了,曾经的情分,早就被你消磨殆尽。”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着一股无法动摇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萧夙朝听到这话,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地握住康令颐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似乎想要把她摇醒:“她与朕何干?在朕心里,你才是朕唯一的妻,是朕想要携手一生的人。温鸾心不过是一个误会,是朕犯下的错。朕已经知道错了,求你不要用她来推开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生怕康令颐真的就此离去,“那些日子,朕也在痛苦中煎熬,无数次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你就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朕一次机会吧。”他的声音近乎嘶吼,额头上的青筋因激动而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寝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仿佛都被冻结。萧夙朝满脸憔悴,眼眶深陷,眼中布满血丝,急切地向康令颐倾诉,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懊悔:“昨天晚上,那支冷箭毫无预兆地射向你,生死瞬间,朕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挡在你身前。那一刻,朕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他微微哽咽,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努力平复着情绪 ,“你离开的这三年,每一分每一秒对朕来说都是煎熬。为了找到能解你血毒的办法,朕不顾危险,以身试毒,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终于,朕发现朱砂可以解血毒,满心欢喜地想着等你回来,亲手为你解毒,是朕太鲁莽,考虑欠妥。不管是三年前那些让你伤心欲绝的事,还是如今这般狼狈的局面,全是朕的过错。朕不敢奢望你马上原谅,只恳求你别离婚,给朕一个弥补的机会,哪怕再小的可能,朕也想倾尽所有来弥补曾经的过错。”他的声音近乎哀求,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用这种姿态表达自己的恳切。
康令颐静静地听着,神色冷若冰霜,眼中毫无波澜。待萧夙朝说完,她缓缓抬眸,目光如寒星般锐利,直直地盯着萧夙朝,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碴:“别说朕不给你机会。你若真心悔过,想补偿朕,就亲自杀了温鸾心。这些年她处心积虑地算计朕,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只有她的死,才能稍稍平息朕心中的怨恨。”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没有一丝犹豫,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萧夙朝听闻此言,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语气带着一丝犹豫:“她的血型与你的相同,日后万一你有需要,肯定能用得上。留着她,或许能保你平安。”
康令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毫不留情地反驳:“不用了,朕嫌她脏,连带你也一并嫌了。在朕眼里,你们的所作所为,都让朕恶心。”她别过头,不愿再多看萧夙朝一眼,仿佛多看一秒都会玷污自己的视线。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时锦竹,她微微皱着眉头,神色认真地劝道:“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给他个机会。我用时间长卷看过了,萧夙朝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虚假。你瞧,这法术还是你教我用的呢。”说着,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时间长卷,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话。
独孤徽诺也连忙附和,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歪着头:“我也查看过了,确实是真的。你再想想,萧夙朝是因为你才认识的温鸾心。温鸾心从小就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她原本和萧夙朝素不相识,一切的开端说不定另有隐情。”
康令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片刻后,她语气冰冷地说道:“萧夙朝和温鸾心是在聚会上认识的,其中必定有猫腻。独孤徽诺,你去查那场宴会,到底是谁在背后搭桥牵线。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背后算计朕。”
萧夙朝一听,急忙上前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摆动,脸上满是焦急:“朕是无辜的,朕对天发誓,真的不知道背后有这样的阴谋。”
时锦竹白了萧夙朝一眼,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可不无辜,当初分不清是非黑白,一次次伤令颐的心。活该令颐走了三年,你想人家想得都快得相思病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她的话语像连珠炮一般,说得萧夙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