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离烟阁还有半小时的温氏会场外,盛知宜心不在焉跟在队伍后方。
待行到车前时,一尖锐男声陡然响起,“知宜,你等一下,我有事同你说。”
盛知宜一门心思在手机上,全然没听见。
见此,远行江松了口气,连忙过去拦住闻战,“闻先生,有什么事同我说,不要打扰我嫂子。”
闻战眉梢轻扬,目光依旧盯着盛知宜的方向,“我哥和知庭出事了,你没告诉知宜?”
“告诉嫂子做什么?让她担心?”远行江的语气极冷,眉眼间尽是警告。
闻战视若无睹,又喊了几声盛知宜。
“闻先生,你若是还叫,就别怪我不客气。”跨步靠近闻战,远行江已做好攻击准备。
闻战早前吃过远行江的亏,这会自然消声。
随着闻战离去,远行江让徐松又给商臣渊打去电话询问救援的最新消息。
但得到的依旧是还没找到这四字。
沉叹口气,他心里只有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想法。
烟阁的雅间里,一身黑衣的尘星早已到达,见到姗姗来迟的盛知宜不免调侃。
“妹妹,你这求人的态度就不能端正点吗?”
盛知宜取下外套递给保镖,嘴角轻轻撇着,似笑非笑,“尘哥,我不喜欢你这说话的口气。”
尘星为她斟上茶,嘴角勾勒出温意,“那我换种语气。”
“好。”
两人一来一回,全然没有太久不见的那种生疏感。
徐松站在门口侧了几眼,拍下照片给徐州发去,“大哥,你不是说尘星这个人极其冷峻吗?怎么感觉你说的不对呢!”
这个消息发出不过几秒,徐州就打了电话过来,“尘星去渊洋了?他和嫂子认识?”
“嗯,他这次过来是和嫂子谈南边战火的事。”
“你知道他在渊洋停留多久吗?我现在就回去。”
说着,已窸窸窣窣穿起衣服来。
徐松拧眉,不懂自家冷静自持的大哥为何会这么激动反常。
“我不是很清楚,大概一天两天吧!”
“够了!”这两字沉哑落下,徐州结束通话。
徐松握着手机,想到什么给徐鲁发去消息。
雅间里,盛知宜和尘星就南边战火的事已经聊完,这会在说小时候的事情。
“尘哥,你打算在渊洋中心待多久?如果还有时间的话,今晚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坐坐。”
尘星抿着茶,漆黑的瞳仁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并没有接盛知宜前一刻的话题,而是说道:“妹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聪明是聪明,但没有现在的锋利之色。”
盛知宜低声发笑,嘴角漾起弧度,语调极其认真,“我总要与辞鸿并肩才行。”
尘星哑然,半会后轻笑了下。
他靠向椅背散漫挑眉,嗓音暗沉,拖着长长的腔调,“温辞鸿走的是刀尖上舔血的路,妹妹你确定要和他一起吗?”
“自然。”
两个字,没有半丝犹豫。
尘星直直锁了她几秒,最后撑桌而起,“既然你这么坚定,那哥哥自然帮你。”
“谢谢尘哥!”
四个字落下,盛知宜悬着的心回到原本轨道。
在前一刻的对谈中,她很清楚尘星并不想百分百出手,但现在她却有十足把握。
尘星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她,就一定会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卷。
眼见尘星拿起外套要走,沉思的盛知宜连忙站起来喊住他,“尘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尘星侧头看着,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盛知宜瞬间明了,连忙换种说词,“尘哥,这是我和商大哥一起为你准备的,你就收下吧!”
尘星思虑一番,让心腹接了过来。
处理完这件事,盛知宜抬手看看腕表,算着时间还早,让远行江等人准备飞机往知宜岛出发。
远行江本要阻止的,但想到温辞鸿和盛知庭的事,安排的倒也快速。
立在海岛的沙滩上,盛知宜一眼就看到了前方被拖行出来的温老夫人。
她攥紧拳头,缓步上前,心里的声音时不时跳跃出来,但都被她强压下去。
她既能好好面对马场,自然也能好好面对温老夫人…
“贱人,你竟然还没死!”
嘶哑无比的嗓音异常刺耳。
盛知宜发笑,姿态闲散,“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温老夫人受不了她这副嘴脸,猛力挣扎着往前,嘶吼道:“就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有家不能回,害得我被亲孙子嫌弃!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盛知宜嗤笑,忍着心里翻天覆地的疼痛喝道:“造成这一切的是你,你却要怪我,真是白活了几十年。”
“怎么会是我,如果不是你出现,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你不勾引辞鸿,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持续叫喊,温老夫人已然发了疯。
盛知宜不愿和她多做口舌,转身便走。
她之所以来这,无非是解决心魔罢了,如今已得到想要的效果,自然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盛知宜,你和你母亲一个样,都是不要脸的贱人!”
一句话,定住盛知宜。
她猛地转身,整个脸色阴雨密布,“你没资格说我母亲!”
盯着她起波澜的面孔,温老夫人持续出声。
盛知宜被逼得魔怔,手背上青筋暴突,狰狞恐怖。
“嫂子,冷静点,她就是想激怒你。”远行江上前,阻挡开她的视线。
盛知宜深吸几气,努力平息怒火,却不想温老夫人接下去的一句话直接让她暴走。
“你母亲就是个千人骑万人骑的贱人。”
“你再说一次!”
五个字落下的同时,盛知宜已掐住温老夫人的脖颈。
巨大的波澜在她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她全然控制不住自己。
温老夫人发笑,想要的效果就是这般。
这段时间在知宜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真的痛苦万分,如今这般形式死在盛知宜手里,可能还会造成盛知宜和温辞鸿的裂痕,何乐而不为。
眼见温老夫人的白眼仁越发清楚,远行江和徐松连忙扯开盛知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