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队伍从赵家浩浩荡荡地走在大街上,一箱箱多到数不过来的箱子不经意间露出一角,金子的光芒差点没晃瞎路人的眼。
然而比这个更让人在意的,是赵府内鬼哭狼嚎的尖叫和哭喊声。
路过的人不明真相听到时,都被吓得忍不住缩缩脖子。
“没了,全没了……”
“怎么会没有用,这不应该……”
堂堂三大家族之一的赵家主面如死灰站在门前,视线前一道旷阔的道路正是不久前云九歌命人疏通开的路线,此时早已经不见人马踪迹,围在他身边的长老们也都是颤颤巍巍像是下一秒随时会昏厥过去一样。
越来越多人被吸引聚过来,脸上纷纷流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碰了下身旁的人:“兄弟,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赵家这些人都和死了爹娘一样?”
被撞了一下的人本来不悦,哪知道一听这话,立即就乐了:“你来晚了!刚才这里可上演了一处千载难逢的好戏,我跟你说……”
不打听不知道。
随着这人眉飞色舞的描述,周围聚集起越来越多人,时不时就有人发出“哦呦~”的怪叫。
直到听完全部。
有人意犹未尽地乍舌咋舌道:“还是小的狠啊,十六年不出声,一出现就把敌家釜底抽薪了,炎国以后该不会是两大家族了吧?”
“怎么不见蓝家的人来凑热闹,刚刚还听到赵家说要联合蓝家呢,不知道真的假的。”
“蓝家?中途就离开了,这些年三大家族中就蓝家与世无争与云家也算世代交好,赵家还想将人家拉下水,这不异想天开吗……”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整个都城随处都能见到谈论云家和赵家的那些事。
更有不少说书人,借机把陈年旧事翻出来又大讲特讲一回,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在此时。
云家门前,与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热闹议论不同,这里显得格外平静祥和,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外面的动静没有传播到这里。
门口负责看守的侍卫们正漫不经心地走神中。
忽然不知道谁失声喊出声:“我勒个老天奶啊!大小姐这是把赵家洗劫一空了吗?!”
众人纷纷打起精神看去。
只见前方街道上,两侧人群纷纷自发避让开,为首的云九歌骑着马那叫一个惬意十足,在她身后的众人也都是眉开眼笑合不拢嘴,人马队伍中间,押运的马车拖着一节又一节木箱子,有些箱子已经明显装不下露出里面的冰山一角。
隐约可以看见,除了金币之外,还有不少灵石,中间混杂着些一看就昂贵的宝物。
要换做以前,这些东西随随便便那样都会被人妥帖地放好,哪里像现在这样子,完全和路上捡来了似的随意一通塞,能装下去就行。
就在他们傻眼的时间里,云九歌已经下马,如一阵风从他们身边经过。
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搬到明熙苑,敢丢失一件东西,你们的突破奖励取消。”
几人齐齐一个哆嗦,可算回过神,左看右看没见到云九歌,甚至不久前还跟随在云九歌身后的云一也消失不见。
“开、开门!快搭把手!”
“都别磨叽,没听见大小姐的话?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些东西也得一个不少到明熙苑!”
……
正常来说,现在的云家应该没人敢找云九歌不痛快,那等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当一件事非常顺利地进行到即将结尾的时候,就说明那个‘不正常’要出现了。
云九歌没有将这些东西收入空间,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大张旗鼓地收刮赵家之举用不了多久云家上下都会知道,既然如此,她不如将计就计,就这样让这些宝物从众人眼前走过一圈送入明熙苑。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个傻子自己跳出来。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你收刮赵家这么多东西难道想要独吞?”
“身为云家的大小姐,难道不应该以大局为重,将得到的东西全部放入宝库中用在正途上,你这样做,实在难以服众吧?”
当晚。
三长老紧急召集云家上下所有人,对着坐在云镇身旁的少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义正严辞的训斥,再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了云家着想’的姿态,堵住在场欲言又止的那些人的嘴。
他振臂高呼,语气更是抑扬顿挫。
“啊~……”云九歌打了个哈气,换了只手撑着脑袋,眼睛随时要闭上。
云镇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困了就别来了,又不是什么非来不可的大事,看把你累的。”
“这种小事让云岚来就好了,大小姐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大长老也特意叮嘱,看着云九歌的目光中除了慈爱之外便只剩下无奈。
“这是最后一次了,当然要亲自来一趟。”云九歌咬字含糊,勉强支撑得道:“你们放心,我还撑得住……”
听这渐渐虚弱下去的声音,一股强烈的眩晕阵阵袭来,云九歌检查了一遍身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将其归为是最近都没睡一觉的缘故,连着几日不眠不休就算她不想休息身体也会抗议。
云镇汗颜。
不,他不放心。
这时,云九歌缓了一阵后好多了,干脆起身走下台阶,朝三长老的方向步步逼近:“三长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口舌,你不妨猜猜看,今夜所有人齐聚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周围死寂一片。
下方的弟子们沉默不语,对三长老的那番话没有任何的反应。
三长老察觉到不对劲:“云九歌……呵,你敢说我说的不是真话?你不是独吞了还是什——”
刷地一下。
云九歌瞬间逼近,微眯起眸子:“独吞?是又怎样,本小姐凭本事拿到手的东西,你一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拿走,三长老,你还以为现在的云家是你说风就是雨的时候吗?”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三长老不禁有些慌了,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长老席的某处,色厉内荏地道:“云九歌,你别忘了我是长老!这就是你和长老说话的态度吗!”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三长老感受到周围的安静,目光猛地瞥见四周把守的暗卫,他脚步一点点地往后移动。
“我是云家的长老,我对云家有恩情!”
“云镇,你到底还管不管了?我在云家危难之际出手帮了你们,你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的?!”
按照云九歌的意思,只需要一动不动当木头人的云镇翻了翻眼皮,以沉默回应。
看起来是默许云九歌的意思。
三长老彻底慌了,立即冲下方的众弟子喊道:“你们!还有你们!别忘了这些年都是我给你们丹药,还有你,云行风——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你这个该死的白眼狼还不快点站过来!”
他慌乱的模样成功让云九歌轻笑出声。
“怎么翻来覆去还是这些话呢。”
她笑意不达眼底,抬起下巴轻声唤道:“云行风,是你自己主动说,还是我替你说。”
一众弟子中。
却见某个不起眼的位置,一名目光阴翳夹杂着怒意底人走出排列整齐的队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三长老。”
“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了,当夜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你敢说实话吗?”
三长老表情一僵,目光闪烁。
“胡言乱语什么?不是我还能是谁,好啊!你果然叛变了,为了给云九歌卖命就开始忘恩负义了是吧!”
云行风怒道:“你骗了我!十年了,你整整欺骗我十年为你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