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提笔写下这些话,满心都是对你的愧疚与感激。
这段日子承蒙你的照顾,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筹备婚礼时的兴奋与用心,我又怎会不知。只是,我无法说服自己穿上嫁衣走向你。这份感情,对我而言太过沉重,我实在没有勇气去接受,更不敢想象未来。
雷大哥,我不能嫁给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恰恰相反,是你的好让我更加自责。我深知,自己这样不辞而别会给你带来伤害,可我别无他法。我不想再让你抱有期待,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在未来的日子里互相折磨,不如就此别过。
请你忘了我,不要寻找我。我不会回青云宫,那里有太多回忆,太多责任,我累了。我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再次谢谢你,愿你往后平安顺遂,寻得真正的幸福。
白云烟 敬上
大当家呆立原地,信纸从他指尖簌簌飘落,每一个字都像重锤,将他满心的欢喜砸得粉碎。他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都模糊了。
许久,他才缓缓回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对守在外面的手下说:“去,通知宾客,婚礼取消。招呼大伙吃好喝好,让他们自行离开吧。” 手下满脸震惊,却不敢多问,匆匆领命而去。
大当家回到屋内,眼神空洞地盯着那身喜庆的喜服,突然,他像是发了狂,双手用力撕扯着衣服,一颗颗盘扣崩飞,绸缎被扯得变形。他将喜服狠狠扔在地上,抬脚用力践踏,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不甘都发泄在这喜服上。
发泄过后,他颤抖着换上一身轻便衣物,拿起桌上的佩刀,大步迈出房门。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白云烟,问个明白。哪怕踏遍天涯海角,他也绝不放弃 。
白云烟蜷缩在一辆破旧的板车后座,车轱辘吱呀作响,每一下颠簸都像是命运的催赶。她裹着件灰扑扑的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将脸藏在阴影里,生怕被人认出。一路尘土飞扬,待车子晃晃悠悠抵达山下,她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脚步踉跄,满心都是重获自由的解脱与茫然。
站在陌生的山脚小镇,她环顾四周,街道嘈杂,人来人往,却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摸摸怀里为数不多的碎银,她心里一阵发紧,不敢有丝毫耽搁,沿着街巷匆匆寻找落脚之处。
很快,她在镇子最偏僻的角落发现一间破败客栈。木门半掩,门楣上的招牌歪歪斜斜,透着几分萧条。推开门,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大堂里,掌柜趴在柜台边打瞌睡。
“掌柜的,住店。” 白云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掌柜慢悠悠抬起头,打量她一眼,报出价钱。白云烟咬咬牙,付了钱,接过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房间在二楼尽头,狭小昏暗,窗户纸破了个洞,冷风呼呼往里灌。她裹紧衣服,坐在吱呀作响的床板上,望着空荡荡的四周,不知前路在何方,唯有满心的忐忑与对新生活的期许交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