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床了,我好饿——”茜里翻了个身,拨了拨旁边还在熟睡的人,扯了扯他的耳朵,“快点起床——”
Frey只是动了动,在被窝里滚了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然后慢慢坐起来,打着哈欠,揉搓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钟,六点零七。
“啊——开机失败。“他吐了口气,然后往后一躺,转身一把抱住茜里,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又睡着了。
“……”
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彻底没了睡意,加上现在外面已经天完全亮了,纯白的窗帘无法完全遮住这刺眼的光线,真是烦人的太阳,干嘛那么亮。
用被子捂住脑袋,试图让自己再睡一个回笼觉之类的,但用尽各种办法也不行,恶劣的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自己睡不着也不许旁边的人睡着。
Frey抓着她乱动的手,顺势十指相扣,“睡不着吗?”
“嗯。”
“那抱着我睡。”他一把捞起她,按着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埋,抵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继续睡,但没过一会,似乎又觉得这样子不舒服,往被窝里缩了缩,曲着腿大喇喇横在她身上,抱她的腰,脑袋靠着她胸前。
大概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睡姿,睡得倒是比刚才要安心很多,还很熟,无论自己怎么使坏,他都是一动不动的。
“……”腰下横着一只手,身上搭着一只手,腿上还被迫架着他的腿,像是被锁着一样,难受的要命,又挣脱不开。
郁闷的把自己埋在枕头里,至少脑袋是自由的,软乎乎的枕头散发出的洗衣液味道很快让她二次进入梦乡。
等到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睁开眼就看到某个笑得跟要开屏的孔雀一样的人。
“早上好,茜里宝贝~清晨起来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让我觉得——唔?”茜里一把捂住他的嘴,防止他说出什么粘牙的情话。
闭上眼,转过身子继续睡,只当刚刚眼前的一切是错觉。
因为被忽视而不满的Frey开始在一边撒泼打滚,“茜里……为什么不理我啊,茜里……啊,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我要开始哼哼唧唧了~”当然最后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搂着她啃了几口。
“你是小孩子吗?”茜里照着镜子看着锁骨处的红痕和牙印,“我今天怎么出去?”
他懒懒散散的侧躺在床上,翻看着她的书本,时不时还皱眉,打哈欠,“那就不出去了,反正我已经让人把我的画具都送过来了,当然,还有食物,娱乐活动,精神食粮都有了,今天一天都不会无聊的。”
茜里走过去将书拿过来,然后把沙发他脱下的衬衫丢过去,“那可不行,今天我需要把我的文章赶出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截止了,到时候要是刊登不上去,你就完了!”
他笑脸相迎的凑上来,拿了张软垫子坐下,“那正好,我在你旁边安安静静的,不出声。”
茜里的卧室很大,但也很空,除了正常的家具外,最多的也就只是书本还有奖杯奖牌之类的,金闪闪的放在玻璃橱窗里像是要闪瞎他的眼睛。
Frey?Lorne是设计方面的天才,是绘画天才,学习的话,就算达不到茜里的那种程度 也能看得过去,加上必备的一些金融,语言知识以外,其他的不涉及管理家族的事情,他是懒得多看一眼。
但他自诩脑子不差,只是现在看着茜里书桌前那一堆堆文件稿,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蚂蚁在爬,晦涩难懂的医学知识看得他头疼。
她敲打着键盘上,不过一个小时不到,一篇文章的雏形就很快出来了。
他咬着画笔坐在旁边看着,不知是电脑发出的光刺的他眼睛疼,还是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他眼睛疼,脑袋搭在她肩上,由衷感叹道,“茜里,你好厉害……要是你可以帮我学习就好了……”
又聪明,又漂亮,知书达礼,而且还有各种技能加持,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Frey早在很久之前就听说过茜里的名声了,天才少女,据说因为次次考试都满分的关系,很多学生都会在考前拜一拜她,就好像这样自己也能拿满分一样。
纯粹是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茜里学习起来是完全沉浸式的,根本没听到Frey说什么,只是来回不断翻动着资料,拿着笔在书本上圈圈画画。
大约下午三点多左右,茜里才忙好,伸了个懒腰,准备起来动一动,腿有些发麻了。
Frey坐在她腿边,脑袋搭在她的大腿上,就这么极其自然的枕着她的腿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一本画册。
前几页全是她的画像,后面几页是昨天说的戒指的草稿图。
各种款式,还有细节备注,以及镶嵌在上面的每一颗钻石的寓意,看样子他还挺用心的。
茜里合上画册,往后仰了仰,手轻碰了碰他的脸,“Frey……快要到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十月四号是他的十八岁生日,既然在一起了,那她想要送给他一份最特别的礼物。
“嗯……想要你。”大概是没睡饱的缘故,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像是此时此刻外面是太阳,暖暖的。
茜里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现在就可以满足你,还有我可不是愿望,再好好想想?”
他懒懒笑了笑,手摸索着她的脸庞,“那我们去游乐园约会一次,怎么样?”
“嗯,好啊,生日当天吗?还是现在?”这种愿望对于茜里而言算不上很难实现,但也不是那么好实现的,比如说时间问题,她的文章一旦通过了,那么去英国的行程敲定了之后,或许就找不出空余时间陪他,而且Frey又这么黏人……
“今天你太累了,我们改天再去,就算是玩不不了什么,到时候我们也要去坐一次摩天轮哦~像寻常恋人那样,去坐一次摩天轮。”即便是不可信的谣言也罢,还是所谓的心理安慰也好,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好。”
“那说好了,不准反悔。”幼稚的勾起她的手指,擅自做主盖上章。
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愿望而已。
可有的时候,愿望之所以被称之为愿望,大概是因为不那么容易实现的原因吧。
“茜里。”那一天母亲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早就回来了,正好遇到了她和Frey在花园里种植花束,Frey一直觉得这个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很没有美感,就买了很多花种过来,一大早拉着她开始忙活。
“你们在做什么?”诸星华盯着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的身体,还有那双从不曾分开过的手,神情格外严肃。
Frey注意到诸星华之后,立马摘了手套,拍了拍身上的泥渍走了过来,“诸星女士,您好,我是——”
“Frey?Lorne,我知道你。”母亲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像是在隐忍什么,“德兰萨的儿子,是吗?”
“是的。”Frey大概也察觉到诸星华女士的不悦,便没有在说话,毕竟一声不吭的把她女儿给拐走了,做家长的肯定会生气,他也能理解。
“妈妈,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律所很忙吗?”茜里一直没有和母亲说过自己和Frey的关系,她知道母亲不会同意的。
母亲冷哼了一声,冷眼看着茜里,“怎么,是要等你把人藏起来,我再回来比较合适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茜里有些害怕母亲和自己生气,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去让母亲消气,只是示意Frey快一些离开,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
“茜里,你跟我进来。”说话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Frey,完全把他当作是空气一样。
茜里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Frey,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你先走吧,之后我再来找你,我会没事的。”
Frey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总觉得这一次过后,茜里会永远离开自。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没来由的心慌,他喊住诸星华,一脸坚定的看向她,“诸星女士,我和您的女儿正在处于交往状态,但我们是认真的,我想等茜里十八岁之后,和她结婚,我今年十月份,就会正式接手Lorne集团,我会给茜里一个很好的未来,所以,您可以放心的把女儿交给我。”
诸星华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联一般。她那冷漠的背影,就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高墙,将两人隔绝在了不同的世界。
然而,当他的话音落下之后,诸星华却缓缓地开口说道,“她的未来不需要你来给予,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的。
似乎是对刚刚说出的话还不够满意,诸星华慢慢地转过身子,迈着优雅而又沉稳的步伐向前走了几步。她那双和茜里一样灰色的眼眸锁定着Frey,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警告的意味。
“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地明白我的意思。”诸星华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无法忽视。说完这句话后,她的目光稍稍偏移,落在了一直杵在原地、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的茜里身上,她蹙着眉有些不满自己女儿这一副没用的模样。
“我坚决不同意你们之间的交往!”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你们擅自做出的结婚决定!作为她的母亲,我会为她挑选出最为适合她的夫婿,你是茜里的堂哥,她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了。”
听到这里,Frey忍不住反驳道,“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算不上她的堂哥。”他的脸上满是急切和不甘,试图想要说服诸星华改变主意,一旦被打上堂哥的称号,这辈子他和茜里都不可能了。
德兰萨是瑞斯的姐姐,但却是克劳德家族收养过来的女儿,用来给儿子挡灾,但瑞斯最后还是死了,后来德兰萨也嫁去Loren家族,便彻底脱离了克劳德一家,虽然茜里和Frey是名义上的堂兄妹,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关系在内,甚至某些程度上连亲戚都算不上。
诸星华没在搭理他,转而看向沉默不语的茜里,低声质问道,“茜里,你想惹我生气吗?”
茜里垂下头,看了一眼Frey,小步走了过去,“没有,妈妈。”
诸星华看茜里乖巧的模样,心里还是好受了很多,将她扎起来的长发放了下去,拿着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泥渍,一脸微笑的表情,“别让我觉得你和你那个父亲一样,明白吗?”
茜里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母亲,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嗯,明白的。”
“那么,就和Lorne家的那个小少爷说清楚,给你五分钟,不要太浪费我的时间,妈妈相信你有处理好事情的能力。”她走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然,我是妈妈,也一定会帮你的。”
“好,谢谢妈妈。”茜里点了点头,直到母亲进门之后,她才走过去,她甚至于连眼睛都不曾看向他,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干巴巴的说出,“我们结束了,以后不要见面了。”
说完之后,不等他回应就转身离开,干脆果断的有些伤人。
“茜里?”Frey不敢相信她会这么绝情,不死心的绕过去,拦住她的去路,一步也不肯退让,“茜里,你认真的吗?”
“我不同意分手。”
“可我们已经分手了。”她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时不时还看一眼手表,就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他一样。
“我说了,我不同意。”他烦躁的将她的手表扯下来,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在催促着他一样,告诉他,他们只剩下这五分钟了,又不是世界末日,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行。
看着地上被摔得不成样子的手表,茜里有些无奈,看来五分钟或许不太够,“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可能放弃我妈妈而选择你,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Frey自然很清楚,可他不甘心,一把抱住茜里,他抱的很紧,委屈的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我会努力让你妈妈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所以,别这样轻易放弃我好不好?你才说过要嫁给我的,不可以这么言而无信,茜里,不行,我不允许。”
“只是那个时候而已,Frey,那个时候只是碰巧是你而已,是任何人和我求婚,我都会答应的,而且,我说过,我没资格拒绝,西尔塔我都拒绝不了,跟何况是Lorne家的继承人呢?我更无法拒绝。”她生硬的话一下一下刺痛他的心脏。
他红着眼眶,依旧不肯放手,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只是因为我是Frey?Lorne吗?因为Lorne家?怕我为难你,所以你不拒绝吗?”
“是的。”茜里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她从一开始就说了,她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和资格。
“假话,你在说假话。”他偏执的抓着她的手腕,对着她的心口,“你感受到了吗?你的心跳声,你在说谎,茜里,你不想和我分开对吗?”
他半蹲下身子,仰着头看着茜里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近乎乞求的语气让他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对不对?你不想和我分开,你只是不想你妈妈担心而已,对吧?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已经懒得搭理他了,茜里叹了口气,甩开他的手,往里走去,与其让他这么自欺欺人,倒不如直截了当的离开更好一些。
“我说,回答我。”他逐渐失了耐心,沉着声音,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危险的,隐忍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他拽着她的手,这不愿意放开。
“这就是我的回答。”
用力的挣脱开他的手,从他身边直直的擦肩而过,“我们结束了。”
才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他也不允许,这种单方面的结束,是不公平的。
是你主动勾引他的,是你擅自做主开始的,即便是说结束,也应该由他来说才对。
“诸星茜里,我不会和你这么结束的,永远都不会,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要说到做到才行,你该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妻子,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什么?”
还没等反应过来,他一把将人扛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在法国,你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虽然我还差一些,不过也就这几天的事情,我等的起。”
“你疯了吗?”
他扛着茜里开始自暴自弃,甚至于忘了伪装,“对,我疯了,而且,疯子配疯子,不是更好吗?”
茜里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僵着身子,声音有些发虚没什么底气,“你什么意思?”
Frey对此只是笑了笑,将人放进车里,抬手示意司机开车,他将人束缚在车后的一个小角落里,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茜里,我一直都没有说吗?那个玫瑰园可是我名下财产的一部分,被你烧成那样了,你该怎么赔偿我?”
“你——”不等她把话说完,Frey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空出一只手将后座的车帘放了下来,空间瞬间变得狭小,湿漉漉的吻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他抱着她腰,低下头,矮小的后车座内完全伸展不开,连挣扎都做不到,由着他在自己身前啃食。
急促的呼吸间,她听到他说。
“既然要利用就利用到底,别中途放弃,我又不是不给……”
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