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盛家大房内气氛凝重,一众人围坐在桌旁,面色各异,正商讨着淑兰与孙秀才和离之事。
众人各抒己见,意见纷纷,却难以达成一致。
盛家老太太坐在首位,脸上满是忧虑。
盛维夫妇着实不想让女儿走上和离这条路,但看着淑兰在孙家所受的种种苦楚,又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受苦受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盛维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握着茶杯,沉默不语。
他深知和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不仅会遭受外界的非议和指责,更可能影响到家族的声誉。
况且品兰还未议亲,若因此而被影响,为人父母者,又如何能忍心?
然而,每当想到孙秀才母子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嘴脸,以及对淑兰的百般欺凌,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痛。
盛母则不停地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若不和离,我可怜的淑儿,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品兰站在一旁,气愤不已:“父亲母亲,那孙家母子对姐姐百般欺凌,我们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若姐姐再回去,还不知又要在那虎狼窝里受多少罪?”
“可是孩子啊,你如今尚未议亲呢!那孙家坚决不肯和离,非要将你姐姐休弃出门。你姐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而且,一旦她被休回娘家,你的婚事恐怕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母亲,女儿明白你的担忧,但如果姐姐还要继续留在孙家受苦受难,即便将来我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一辈子我心里都会觉得不安宁的。女儿实在不忍心看到姐姐遭受这般苦楚,与其让她痛苦一生,不如我们想办法帮她脱离苦海。”
“至于我的婚事,就顺其自然。只要能救姐姐于水火之中,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品兰紧紧握着李氏的手,眼神坚定而决绝。
“淑儿啊,祖母现在就想问问你,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呀?你可还愿意继续留在这孙家,去抚养那个娼妇所生的孩子吗?”
大老太太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淑兰。
淑兰听了祖母的话,不禁悲从中来,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祖母,孙女实在不愿意再留在孙家了!自从我嫁给那孙志高之后,他便无心向学,一心只知道吃喝玩乐。家里的事务也从不操心,全靠我一人操持。如今竟然还与那不知廉耻的娼妇有了孩子,让我们整个家族蒙羞。孙女真的无法忍受与这样一个人同处一室,更别提还要去抚养那娼妇的孩子了!”
说到这里,淑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嘤嘤哭泣起来。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你既然心里想明白了,别怕,祖母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定要让你和那孙家和离。祖母绝对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在那孙家继续受苦受难下去了。”
“派人去孙家,将此事告知于他们。就跟他们直说,咱们盛家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家和离了!明日,我将会邀请两家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前来,让他们作个见证。如此一来,也算是给彼此一个交代,免得日后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和纠葛来。”
盛维夫妇想了想,也同意了老太太的决定,当即就派了家丁去孙家报信。
岂料,那孙家婆母闻听前来传递消息之人所言后,当即怒不可遏地动起了手来,打了家丁,还扯开嗓子骂道:“哼!谁要跟你们盛家解除婚约?你们那个宝贝女儿整日里心胸狭隘、嫉妒成性不说,成婚至今更是连一儿半女都未能诞下。咱们孙家可是要延续香火、传承血脉的,岂能容忍她如此无能!”
“如今倒好,你们盛家居然还有脸提及和离之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们想都别想!我看,只有给她一纸休书,让她老老实实去当那被人唾弃的下堂妇才最妥当!”
“母亲,切莫再与他们言语了,这般行径实在是有失体统、有辱斯文呐!”
那孙秀才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焦急地朝着孙母喊道,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你们回去告诉盛淑兰,我不可能和离,只有一纸休书!除非她现在乖乖回来,给我赔礼道歉,将花娘风风光光娶进门来,我孙家便还有她一口饭吃。”
那孙秀才趾高气昂,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几个家丁们狼狈地跑回盛家,将孙家的行为一一禀明。
“老爷,那孙秀才不愿和离,一定要休妻,还将我们给打了。杨言要大姑娘回去认错,迎娶那青楼女子花娘入府,才肯将此事平息。”
盛维一听,气得浑身发抖。
“这孙家实在欺人太甚!还真以为我们盛家怕了他们吗?”
品兰更是双眼冒火,恨不得生吞了孙秀才母子。
“他们竟然如此蛮不讲理,我们绝不能饶了那孙家母子。”
盛老太太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既然他们如此张狂,那我们也不必客气了。维儿,明日就按计划去请来族老,另外,再去请知府大人到场。那孙家虽有几分薄名,但在知府大人面前也不过尔尔。”
“大家都散了吧,明日,就将这事做个了断才是!”
第二日,众人齐聚在了盛家。
盛家和孙家两家宗族长老,德高望重的人都来了,知府大人也赏面依约而来了。
只有那孙家母子姗姗来迟,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看到首座没有人,两人便直直地过去坐了下来,一脸的得意忘形。
孙秀才看到知府大人也在场,脸色微变。
“知府大人今日也在呢?孙某有礼了。”孙志高一下变了脸色,眼里都是讨好。
那知府大人并没有搭理孙秀才。
盛老太太先诉说了淑兰在孙家的遭遇,又言及孙家强占盛家陪嫁等事。
知府大人本就听闻孙家秀才品行不佳,此时便微微皱眉。
孙秀才见状忙狡辩,却是漏洞百出。
知府大人慢慢开口:“孙家既无善待妻子之意,盛家提出和离乃是合情合理,今日便定下和离之事。”
孙家母子却极尽争辩,撒泼无赖。
“知府大人,你这不公平,莫不是收了盛家的好处了?才如此偏私他们盛家?我们并没有错!”
孙婆母还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